第7章 现在(1/1)
守护神向陆上发起了进攻,却以失败告终,它所守护的族群眼睁睁地看着它被那些星空龙族撕碎,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悲痛又刻骨铭心的记忆传承下去。
守护神留下了一枚卵,他们就带着那颗卵来到了现在的这颗星球上,开始了新的生活。
受他们族群集体潜意识的影响,那枚卵所孵化的第二代守护神对其他的种族都有着强烈的恨意。
若沫知道,星空龙族有很多的分支,在这颗星球上驻守的,并不是让他的朋友被迫远离故乡的那一支。
但若沫不清楚在地球上的这一支星空龙族群,是否就真的没有做过坏事。
她的朋友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一心只想着把自认为是好东西的破烂与她分享,却未曾想对方原来继承了如此残酷的记忆的和悲伤的情感。
“喂!”若沫在意识的海洋中集中精力,呼唤着他的朋友: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清醒一点,求你了!”
若沫和巨人的意识断开了连接,醒了过来,开始四下张望,寻找自己的人鱼朋友。
好在对方离自己很近,顾不得思考为什么自己在水中还能够呼吸这件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抓住对方的肩膀使劲摇着,并大声喊着:
“喂——喂!”
地上如同凶恶海兽般的守护神奄奄一息的挣扎着,它蓝色的如同海洋般深邃的眼中流出了眼泪,如同两条溪流渗入了沙漠中,他叫了起来,声音是那样的悲伤,又是那样的声嘶力竭,让“人鱼”回想起了从父辈那里继承来的记忆,记忆中的上一代守护神,在进攻陆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叫声。
——它们都同样地彷徨着,悲伤着,但又不得不去伤害,去破坏。
巨人停下了撕扯失去反抗能力的星空龙巨大膜翼的动作,手抬到了胸前水晶的位置,位于那里的生命体即将与自己断开连接。
我们的守护神只是想要守护我们,仅此而已,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二代守护神继承了上一代守护神对侵入侵者的憎恶,变为了如同真正的怪物一般的存在,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巨人一步步向海兽走了过去,头颅深深低下,像是在致敬,又像是在默哀,旋即,她伸出了手。
她的手臂上如同植物般生出了许多细密的枝条,如果说,她的手是主干,那么那些枝条就是树木的支干,它们交织着,缠绕着,不断生长着,最终形成了一柄连接着巨人手臂的,如同被柳条编织的长枪。
她将长枪举起,刺入了“人鱼”守护神的背脊中,贯穿了它。
“人鱼”们的守护神最终化作了一滩水,渗入了这干涸的沙漠。
这时,附近的星空龙族已集结完毕,赶到了战场,几十头巨大化的星空龙混杂着几个有巨大化能力的外星佣兵同时向她发动了攻击。
巨人一瞬间便从他们面前消失了,飞回了海里,她用手掌接住了自己胸口空洞中掉出的两个生物,将他们放在了一座孤岛上,随即想要潜回深海。
然而等她离开一段距离后,炮火袭来,她犹豫了一瞬便直面了那些炮火,她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消散了,变为了光的粒子。
攻击停止了,两个劫后余生的人抱在了一起,人鱼模样的外星生物一边哭泣一边喊着:
“罗摩——罗摩——罗摩——”
若沫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若沫的“人鱼”朋友被装在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水罐中运走,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巴鲁卡洛拉安排若沫和“人鱼”同行,他们将要被送去特殊部门接受审问。
若沫和“人鱼”隔着那透明的罩子交流着,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交流障碍,因为星空龙族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耳麦形状的翻译器,当然,人鱼模样的宇宙人的那个是防水的。
装饰和摆设都十分普通且没什么特色的咖啡馆中坐着三个人。
“恭喜你,大英雄,成功消灭了那个巨人。”
露露娜说着恭维的话,语气里却一点也没有恭维的意思。
此时她坐在咖啡馆的吧台前,尝试着给一杯咖啡做拉花。
巴鲁卡洛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一个小时之前才发生过的事,网络上还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传闻……”
“毕竟我可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呢,那个巨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露露娜看向巴鲁卡洛拉的眼神有些幽怨。
巴鲁卡洛拉咽了口口水,嘀咕道:“先前那种情况下,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也能想到对策。”
接着她对露露娜说道:
“一瓶二锅头。”
“这里是咖啡馆,没那种东西。”
露露娜将那杯拉花制作得惨不忍睹的咖啡送至嘴边,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巴鲁卡洛拉扫了一眼价目表:“那……一杯普通咖啡。”
“喂!小红,一杯普通咖啡。”露露娜冲旁边坐着的人喊道。
这个咖啡馆地处偏僻角落,根本不会有几个人来,店员看起来也十分懒散。
那位名叫小红的店员听到老板的话,磨磨蹭蹭地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制作咖啡的吧台这边,将一定量的咖啡豆倒进了咖啡机当中。
巴鲁卡洛拉眉间的蓝色晶石往上幅度很小地抬了抬:
“不是你做给我喝吗?”
“我是想啊,可是我不太会用那种复杂的机器……给你泡一杯速溶的还可以。”露露娜又抿了一口咖啡,再次皱了下眉头。
看她这个样子,巴鲁卡洛拉道:“喝不下去就不要喝了,我给你放几块糖?”
“不、不用了,我想要时刻记住这种苦涩,这对现在的我很重要。”
“为什么?”巴鲁卡洛拉疑惑反问道。
“因为人生,本来就是很苦涩啊。”
巴鲁卡洛拉垂下眼帘:“……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我是说,拆除贫民窟建工厂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