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娱乐化产业链（1/1）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团队。”大壮对伽尔宁说。
“当然，当然，我们已经为面壁者准备好了最基础的团队人事，而且鉴于罗辑博士最近的状态和要求，您的基础团队可供调用的名额其实是两倍...”伽尔宁很高兴至少最后一个面壁者的表现比上一个正常。
不过很快他就会后悔自己的判断太早了。
“我想想，从育碧和动视挖点任务设计师过来，要开放世界相关经验的，还有贝塞斯达的编剧，”大壮掰着指头数着。
“日本那边索尼第一方抽几个有空的叙事总监，再看看任天堂能不能匀几个玩法设计师出来...”
“哦对，差点忘了卡普空的动作组最好也搞来。”
“...您说的这些，应该是一些电子娱乐企业。”
“原来您知道啊，主席，我还以为您会问这些公司是干什么的。”大壮有些吃惊。
“我儿子有时候也会在饭桌上聊上两句。”猜想得到验证，伽尔宁察觉一阵头昏，等下得吃一下降压药了。
“那就好办了，所以在这里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要干什么：我们会做出一个游戏史上最~伟大的游戏！”大壮张开双手，在PDC主席办公室里划出一个大圈。
“这当然是面壁计划的一部分。”在伽尔宁提问之前，大壮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然后他又说：“当然，不止这样，我还希望重建审判日号和红岸基地，在保留功能的同时将大部分内容展示给民众，你可以把他们视作一个...呃...主题乐园。”
“迪士尼那样的？”伽尔宁尽量保持克制地问。
“不需要迪士尼乐园那么多，实际上它们应当是半公益性质的，确保每个大洲和大洋能有一个运行中的‘红岸公园’就可以了。”
伽尔宁点头，这个要求比前几位的离谱条件可合理多了。
“对了，咱们PDC前身应该就是当年联合剿灭ETO的作战中心吧？”
“严格来说不是的，当时的局势下作战中心基本是按战区划分后由各区域大国军队主导，然后其他国家互相支援技术进驻观察员等形式共享情报的一种联合行动组织。”
“而行星防御理事会虽然吸收了一些在作战中心中有经验的人员，但其所需要负责的不是任何一个国家或组织，而是整个地球，可以视为完全独立的第三方机构。”
“区别不大。”大壮摆摆手，看起来根本没有听进去那些解释，反而又很快把下一项任务抛了出来。
“那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可以调动使用那个缴获的微型核弹吧？把他给雷迪亚兹先生送去，他会需要的。”
“还有，现在面壁者计划应该已经公布到全世界了，那找个时间把之前我跟那个杀手的对话向全世界播放吧。”
“噢对了对了，再帮个忙，给我安排一个翻译吧，每次都麻烦坎特先生还怪不好意思的。嗯，没什么别的要求，能陪我有空的时候打打游戏就挺好的。”大壮离开时又补充了一点。
看见大壮离开，伽尔宁坐回了躺椅上，松了一口气，他打开办公桌抽屉最下面一层，翻找自己的降压药。
“您觉得我们的年轻面壁者表现如何？”坎特还留在这儿，准备协调安排一下刚刚的新任务。
“哪一个？”
“两个都是。”
“从隐藏想法这个角度出发，这两个中国年轻人是所有面壁者中做的最好的。”
“如果他们真的在做的话。”坎特话里有话。
一个人在找他的梦中别墅，一个人在找人做电子游戏，希望这些东西真的可以打败外星人吧。
伽尔宁翻出药瓶，熟练地倒出两粒药片，咽了下去：“那不是我们要考虑的，我们只要执行就好了。更何况，这两位的要求，难度执行起来最低。”
坎特没有接话，“我还是去看看罗辑博士要求的‘拯救人类’的世外庄园置办得怎么样了吧。”
“再见，伽尔宁主席，祝您身体健康。”坎特出门前向伽尔宁道别
大壮又一次隔着电话跟父母保证自己会在下个月之前回去一趟。
不过他第一次体会到看文件和做决定都可以忙得自己焦头烂额的滋味。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喜欢自己的工作的话，大壮现在真可以算其中之一了。
谁会想到有这一天呢？大壮在几天前还对面壁者这个新职业感到了一丝恐惧，现在却甘之若饴。
他终于可以不去考虑生存不去考虑薪资不去考虑前途，甚至不去考虑目的本身，而是纯粹地干自己想干的事了。
比如现在他还得去跟他从各个大厂半骗半哄出来的游戏开发人员讲一讲，他们被带到这儿来有什么新任务。
柯颖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傻笑的面壁者，翻了翻白眼。
大壮看着这位翻白眼的姑娘，心想PDC干什么吃的，找了这么个家伙当贴身翻译。
其实老实讲，柯颖在业务上没什么可批评的，据她自己介绍，除了汉语以外他还有三种世界主要语种的翻译证书，甚至还超额完成了陪大壮打游戏这个副技能——这几天接触下来，大壮发现她还是个资深游戏高手。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中国人，可以保证大壮的没营养垃圾话被翻译出来。
其实在一开始，柯颖也跟其他人一样，对大壮保持了对面壁者特有的敬畏，但是在几天工作下来看到大壮的具体计划安排，以及叫上杨子轩三人晚上组队开荒《魔兽世界》两次副本之后，柯颖对大壮的态度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管是看出来大壮是在公器私用，还是因为大壮的战士展示了“精妙”的冲钅，总之现在柯颖已经对大壮毫不避讳地露出那种“废物老板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了。
不过没办法，杨子轩表示：“肯收留我们两个下本开荒的团长兼指挥可不多了，大壮你可得把握住机会啊。”，大壮一想也是，就把这位甩臭脸翻译留在身边了。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这里是加拿大蒙特利尔某处园区里面紧急腾出的一层办公区，装潢还没完全到位，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嗡嗡响，拥挤的塑料板凳上挤着突然被送来的顶尖游戏开发者们。
看见大壮进来，本来大家还挺愉快的讨论声都安静下来，他们都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是被寄予拯救地球厚望的五人之一。
他们知道大壮会来，所以没有惊讶，但他们不知道大壮为什么会来，所以他们有很多疑问。
大壮就是来解决这些疑问的。
他首先说明了他的目的：“很高兴各位游戏开发行业中最优秀的成员来到这里，我们直入主题，我想邀请你们参与一个项目，再做一个《三体》游戏。”
柯颖在一旁用英文跟日文重复了对话，有些无精打采。
在翻译结束前，就有人举手，是个白人，标准的程序员行头，他站起来说：“这不可能，在《三体》发布时我们就紧急在内部搞过技术复盘，相信其他友商的同事们应该也干过，但至少我们没找到任何突破点。”
“这个游戏的技术从各个方面而言都领先我们太多了。”有人用日语附和。
大壮点点头：“叫你们自己还原当然如此，但如果我们现在给你们提供《三体》的服务器资源跟所有开发源码呢？”
“您真能搞到那种东西？”刚刚发言的白人程序员两眼放光。
“实际上我们从‘审判日号’上搞到的有价值的资料可不止坏消息，有很大一部分《三体》的程序开发是在上面完成的，其他的一些远程开发人员被抓捕审查后也抖出了不少资料。”
大壮补充道：“更大的好消息是，昨天跟罗马尼亚政府沟通后，他们同意继续维护并且开放架设在他们那儿的《三体》总服务器。”
听到这个消息，这群人中爆发出了小规模的欢呼。
大壮继续说：“而接下来的好消息是，虽然新《三体》的定位仍然是长线运营的网络游戏，但除了一定的留存率要求，这个项目不会有任何商业化考量带来的钳制，请各位专注于游戏性和剧情带入感。”
“预算和发售日呢？”一个大胡子胖老哥迫不及待地问。
“预算，我之前问了一下，暂时可以确定调用的资金，前期有五亿，后续投资应该可以追加一倍。”
“单位是日元吗？”一个看起来资历很高，头发花白的日本人问。
“美元。”大壮回答。
这下会议室彻底爆炸了，大部分人都开始欢呼，大壮等了好久才等到他们相对平静下来。
“但是，”他又提出条件：“这个项目的开发时间只有三年。”
实际上，他的预期项目开发时间是五年，但是游戏发售死线总是在被打破，所以他特地留了两年容错，而且他可不想自己发起的这个计划变成那个还没开始筹款的《星际公民》。
即使有前一个《三体》游戏的基本框架，这个开发时间相对大壮想象中的规模也是有些紧迫的，这下终于让在座的开发者们有了一丝紧张感。
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提问：“不好意思，先生，我知道我不该对面壁者问这个问题，但我们做这个游戏的目的，或者说这个游戏的主题该是什么？”
“你们只需要讲好一个我们所理解的三体文明的故事就好了，尽量将它们的两面性表现出来，唯一的硬性要求是，三体人整体不要有一个光辉和完美的形象。”
“以及，拿到当年的VGA年度最佳。”差点说成TGA了，大壮心有余悸，想着现在全世界都乱套了，2014年还有没有TGA都不一定咯。
会议室又开始了兴奋的讨论，会议嘈杂起来，大壮曾担心这个计划中最大的问题来自各个游戏厂员工的工作习惯不同以及磨合度不高，但是看着眼前大家眼里只有对创作的兴奋，他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算太大。
他趁着众人狂欢，离开了会议室。接下来还得处理在欧洲的“红岸乐园”选址问题，然后就是面对PDC的评估了。
他想象着到时候听证会上那些大人物听到他计划的表情，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柯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第一次行星防御理事会面壁计划听证会的第三天，终于轮到大壮讲述他的计划了。接下来是常任理事国代表提问阶段。
最先是英国代表，他的秃头让大壮印象深刻：“面壁者陈大壮，你目前讲述的计划最终都是以公众为对象，且以当前科技就能达到的短期任务目标，最终目的是否能保证我们在决战中获胜？”
“不能，我只是在给要毁灭的人类世界带来最后一些娱乐，以及节约下PDC的经费，在这两条实体和互联网娱乐产业链建成后，我说不定会是唯一替行星防御理事会盈利的面壁者。”
“你知道你所说的话是多么不负责任吗？！”英国代表有些激动。
“不知道，就像你也不知道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我的目的。”大壮平淡地回答。
这提醒了在座代表们面壁者的性质，他们陷入沉默，但英国代表的脸上明显有着不快。
“罗辑今天没来吗？”美国代表提问。
“这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大壮代替轮值主席伽尔宁回答。
“你在袒护那个废物吗？”雷迪亚兹有些恼火地问。
“我只是搞好同事关系而已，雷迪亚兹先生，您应该会喜欢我送您的那个礼物吧？”
“...那颗微型核弹确实对我的计划有相当的帮助，他突破了人类探明的原子弹起爆临界质量限制②，可能是我们目前能找到且逆向解析的最有价值的三体科技。”雷迪亚兹说道这件事，才终于平息了怒火。
拿人手短，即使在国际场合看来也是好使的。
希恩斯则将矛头对准了雷迪亚兹：“这样看来陈大壮先生倒确实为节省一些不必要的科研投入做出了贡献。”不过他没有看大壮，而是直视雷迪亚兹，暗指雷迪亚兹进行的科研方向是无用的。
雷迪亚兹正准备回击，大壮又主动插话进来：“先生们，我想现在不是继续靠思维惯性玩阵营对立游戏的时候了，哪怕是为了礼貌，也请在三体人面前保持一些克制。”
智子在监视着一切，大壮又把这个事实摆在了台面上，把会场的气氛又拉低了几分。
见没人接话，大壮干脆把大家更不想面对的那件事说了出来：“不如我们来想想，给我们自己破壁人的问候语吧。”
在场的其他三位面壁者听到“破壁人”三个字后都停止动作，这对他们来说一定很沉重。大壮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毕竟他的破壁人是一个美好优雅，像猫猫般可爱的美少女嘛。想到此处，大壮嘴角又不合时宜地上扬了。
柯颖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位总是脱线的面壁者，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