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秘纸片(1/1)
“郡主也不要泄气,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忘了就忘了,重新学习也是一种乐趣,总会有月明星朗的一天,啊。”曹先生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欢欢走了。
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失忆技能全失了啊,好吧好吧,这也是个不错的理由,下次就这么说了。
走至里间,发现门口一片狼藉,不少盆栽东倒西歪的叠在一处,看着都已经发芽了。
她小心扶正,收拾整齐后排放在墙根边上,方便下人重新培植。
做完这些,拍拍手进去,惊觉里面别有洞天——墙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画作,大的小的,长的短的,毫无布局可言。细看那些图案,是一群官家女子簪花赏春的的场景,蕊红初放,湖水荡漾,一个个身姿妖娆欲语还羞,只是每幅画都模样相同,毫无二致。
苏白狸慢慢的转了一圈,发现其中有一幅墨迹犹湿,散发着阵阵清香,仔细嗅下,这味道熟悉,是海棠的气味。
韦映羽画的?
还是那个小女孩欢欢?
粗略估算,此处少说有上百幅画吧,如此依葫芦画瓢,一笔一勾何其费神,怪哉!
她歪着脑袋看了许久,没弄明白。
照曹先生所说在书架上找到了绣本,翻开来看都是些喜庆的花样,什么如意吉祥,鸳鸯双飞,年年有余的,完全没点新意。
合上书准备走人,忽然摸着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翻过来一看,发现封面上胡乱糊了张纸,四四方方卷着边角,上面潦潦潦草草的画了张图,大约是个女子的背影,正头顶星光面朝大海吹着长箫,浪花阵阵,白云朵朵。
“噗!”她忍不住笑,这是哪个歪才干的,如此繁星闪烁还能看到云彩吗?意境虽美情理不合,又见纸上隐约透着墨迹,掀起来看看,果然,背面还写着一行字,扭扭歪歪的:人蠢就要多读书!
哧,骂谁呢?你蠢还是我蠢!苏白狸揉作一团正要扔掉,却听得有人在喊,“郡主,您在吗?”
上气不接下气的,听声音是睡莲,苏白狸笑了,猫手猫脚的躲到了书架背后。
过了一会,有人影靠过来,“郡主,您在吗?”脚步很轻,声音也很轻,莫不是怕碰到这里的主人。
她忽然蹿跳出来,“嗷!”
“啊,曾夫人!曾夫人!”睡莲尖叫着,拍打着,弄得周围那些书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哎,是我啊!笨蛋!“苏白狸抱住她,却被她用力的甩开了手,嘴里还在喊着“曾夫人!别抓我!别抓我!”
这丫头给吓傻了吧?这里可是韦夫人的地盘。
苏白狸一边笑着一边跺脚。
睡莲听出不对,原本紧闭的眼睛微微开了条缝,犹疑片刻两只手慢慢的放下来,唤了一声郡主。
“我看你是中邪了,耳朵都快被你震聋掉了知道吗?”
“额……这可赖不着奴婢。”睡莲嘻笑着抓抓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高高的屋顶,吸了口气说道,“您看看这里阴沉沉的,一下子冒出个人来谁受得了啊?……郡主,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除了被你吓到一切都好。”
睡莲听是挖苦,讪讪的笑了,不过仍然不放心的围着她转了一圈才说道:“郡主,奴婢看曹先生她们早就走了,百合也走了,您怎么一直不出来啊?奴婢担心您被罚所以才偷偷跑进来的。”
“噢,那你刚才鬼喊什么?”
“刚才?”睡莲懵懵懂懂的。
苏白狸双手抱怀,一本正经的道:“装傻是吧?”
“啊?郡主……”
“这里是韦夫人的地界,你好端端的喊什么曾夫人?”她开门见山,直接点明。
“哎哟……”睡莲拖长了声音,如梦初醒般,“奴婢……奴婢就是被您吓着了嘛,胡乱、胡乱喊的。”
“是吗?”
“嗯。”
你当我傻吗?韦夫人几番寻衅你都皮毛未损,漾儿那般机灵却处处折戟,我怎么也得留个心眼。苏白狸开始一本本的捡地上的书,面无表情的道:“睡莲,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嗯。”
“直到刚才……”苏白狸停了动作抬头看她,直愣愣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浑身都有点不自在了。
“郡主,这里……奴婢害怕,咱们一会出去再讲,这里……这里……”睡莲的手指胡乱的戳着空气,好像周围有无数张韦夫人的脸一样。
“随你,反正我不听假话。”她冷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
收拾完毕,两人快速跑了出来,让抬轿的小厮和随行的小丫头在大道上远远的跟着,她们则漫步在一条羊肠小路上。
“郡主,您坐这歇歇。”睡莲看四下无人,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然后展开手帕四四方方的铺上。
等她坐下来,睡莲蹲着身子凑近道:“郡主是这样的,那天奴婢在咱们小库房里收拾东西,一抬头发现有人从柜子背后站出来,就跟您刚才那样,着实吓了一跳。”
“是曾夫人?”
“嗯,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说起来这守院子的婆子真是混账,竟没有禀报,就这样突然出现,想想都觉得吓人……”
“说重点。”
“噢,她向奴婢打听您的事。”
“打听我?”
“嗯,问您从哪来,姓甚名谁,奴婢说您是江南人氏,她又问具体是哪个县哪个郡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做什么营生,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她就发了一通脾气说奴婢不老实,让奴婢再琢磨琢磨,下次告诉她。”
“就这些?”
“嗯。”
“这也值得你如此害怕?”
“哎哟郡主,您不知道曾夫人是什么人,这府里除了韦夫人最难伺候的就数她了,她对她身边的那些奴婢手狠着呢,稍不如意就是一顿棍棒,打死的直接埋了,打残的就丢到锦和院去自身自灭,手上的人命不比韦夫人少呢,奴婢只是个下人,人微言轻的,可不想得罪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锦和院?她没有听错吧。
“锦和院在哪里?”她急切的问道。
“就在我们府里呀。”
“谁住在那里?”
“啊?……那里……那里其实是……”
“郡主!郡主!”忽然背后传来呼喊,两人回头一看,是紫月正小跑着过来,脸上一副惶急的神色。
原来是裴君持来了,在院里等了许久,漾儿也出来四处寻她呢。
好啊,来得正好,她正想找他呢。
三人转到大道上,招手坐了轿子回望鹤院。
未及院门,便听到了裴君持的声音,“这天不错,在园子里走走更不错,你们不用伺候了。”
苏白狸听出他的意思,赶忙下轿,让跟着的人都先回去。
今日他穿的还是头一次见的那件湖蓝色锦绣长袍,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在日头下看着很是英武。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迈开双腿往前面走去。
寻了一处僻静的水榭,发现司莽就在附近走动,看来他此番早有安排。
“脚伤好了?”
“嗯。”
“书背好了?”
“嗯。”
“累不累?”
这开场白……
她瞟他一眼,“我不累不困,不饿不渴,七叔,除了这些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哈哈……”他笑,从腰里掏出一件东西,托在手心递了过来,“你看。”
又看什么?
现在一见他给她看东西她本能的哆嗦。
匆匆一扫,是个玉佩,鸳鸯形貌,通体碧绿。
要送她?
他看她呆呆的样子,双眉上扬,略显得意,“怎么样?七叔厉不厉害?”
哪里厉害了?
是说这玉质好么?
不懂玉器不能瞎说,还是闭嘴吧。
“好生收着。”他掂了掂,给她。
真是送她的?
没那么简单吧,先客气一下,“七叔的好意萦萦心领了,只是此物看着甚是贵重,萦萦不能收的。”
“是吗?”他面露异色。
呃,这表情……好像还是说错话了。
“梁景生已经抓到了,我马上就交给你的父王,除了这块鸳鸯佩其他的都被他转卖了。”
梁景生……谁啊?
“你想见他吗?若是想见我可以安排,你父王那里不成问题。”
没听过啊。
“不管你做何种决定,七叔都支持你。”
那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又忘了?”裴君持拍拍她,再度将鸳鸯配送到眼前,正色道,“此乃先皇御赐遗失不得,你赶紧收好它,莫再让第二个人知晓。”
先皇御赐,噢……梁景生……
应该就是那个领头侍卫吧,依稀记得他是姓梁……
对对对!
她伸手去接,孰料他手腕一转收回了玉佩,眸子如闪电般射出森森寒意,“你不是柏萦!”
她喉咙一紧,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仿佛要跳将出来,面上依然死死抵抗,“七叔又在诈我!”
“你根本不认得此物!”
“我……记性不好。”
“你也不知道谁是梁景生!”
“我说了我记性不好,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那日你说你没去过醉花厅,连门都不知道在哪?那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莫非是醉花厅?
他这么说肯定是啊,如果错了我可以说年纪太小不记得了啊,于是淡然答道:“醉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