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抛弃张启灵（1/1）

顾晓月最近get到了一个新游戏，就是投喂小启灵。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喝奶，喂一口喝一口，可乖了。

小达瓦就在旁边，一动也不动地瞧着，像是在做人类幼崽进食研究观察。

顾晓月点了点小达瓦的额头，“你眼睛一眨也不眨，怎么？也想尝尝？”

“可、可以吗？”

小达瓦喝过羊奶，但没有喝过经过特殊处理能给婴儿喝的羊奶。看张启灵一口一口的吃，他确实有些好奇。

顾晓月觉得没什么，经过系统调换处理的奶，味道就是普通羊奶味道淡了一点儿而已，不会让人尝出异样。正想舀一勺给小达瓦尝尝味儿，就被张启灵伸出来的小手给制止了。

给小喇嘛尝可以，但别用他的勺子。

“看来不能给你尝了，小罗布护上食儿了，你要是现在尝了，他哭了怎么办？”顾晓月笑眯眯地对小达瓦说道。

小达瓦蔫儿了。

“但是……”顾晓月语风一转，凑近小达瓦悄咪咪地说：“你可以跟莫拉去厨房的时候偷偷尝一点儿，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了。”

小达瓦眼睛蹭的一下又亮了起来。

张启灵把嘴里最后一口羊奶咽下去，用那只顾晓月半个巴掌大的小手扯了扯顾晓月的衣袖。

他是说不了话，但不是聋。

而且，是什么事情给了他阿妈错觉，觉得他会哭。

从重生到现在，他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他刚生下来的时候，他需要打开肺部，所以哭。

一次是因为嗓子没有发育好，说不了话，排泄物快拉身上了，他怎么“咿呀”哑奴和阿妈就是不懂他的意思。

没办法，在拉身上还是装哭，两个选择上，百岁老人选择后面那一个。

他的演技很好的，张家人给族内弟子训练会练这个。

哑奴看到他哭就猜测是不是要拉了，或者拉身上了。

小达瓦看见张启灵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直接手疾眼快的在张启灵的脸上一戳，凹下去一块儿，又弹了回来，手感十分软糯。

他对张启灵的脸独有情钟，但是大部分时候张启灵都会敏锐地察觉到小达瓦的动作，然后一个眼神飞过来，小达瓦就不敢戳了。

只能像这次一样，趁张启灵不注意或者发呆看天花板的时候才能戳上一戳。

张启灵看了一眼小达瓦，面无表情，然后把脸埋进阿妈怀里，眼皮子有些沉。

这具婴儿的身体有些弱，每天要保持十二个小时的睡眠，而且睡得很熟。

吃完午饭睡觉，也是从生来养成的习惯。

张启灵已经接受重生的事实了，无论是真实的感官还是小达瓦与德仁喇嘛那张相似的脸还是阿妈的怀抱，虽然有几分如梦似幻，但却无时不提醒他现在真实。

重生也好，平行世界也罢，他都不在乎。

顾晓月一下一下拍着张启灵的背，她知道，孩子快睡着了。

小达瓦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和哑奴一起出去了。

午睡两个小时，顾晓月睡得很舒服，张启灵也是。

没过一会儿，小达瓦就进来了，这些天他已经摸清了顾晓月的睡眠时间，卡得很准。

他大约是怕顾晓月一个人呆着无聊，所以坐月子以来大部分时间都会来陪顾晓月。

顾晓月熟练地指挥小达瓦给张启灵包抱被，小达瓦很积极，他也只能趁这会儿抱一下张启灵。

包好张启灵，小达瓦把他放到顾晓月怀里，迅速的戳了一下了一下他的脸蛋，然后转移话题，“次旦桌嘎，你给他取的幼名是小官，为什么只叫他小罗布？原来取得名字不是没用了吗？”

“因为他是我的小官，更是我的小罗布。”

顾晓月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小达瓦摸了摸脑袋不太明白，张启灵也不明白。

见小达瓦疑惑，顾晓月笑着继续说：“小官是我给他的幼名，但罗布是他对我的意义。”

小达瓦大概明白了，小名是大多数人都有的，代表着长辈的祝福或者亲昵，而罗布是张启灵对顾晓月的意义，他是顾晓月的宝贝。

张启灵捏紧顾晓月的衣服。

阿妈……

顾晓月轻拍张启灵的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是谎言。

她认为，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有资格为她/他取名字，生恩养恩。

白玛和张抚林对他是生恩，张家对他是养恩，虽然养了不如不养，但终究有养。

所以白玛为张启灵取了幼名小官，所以张家给他赐名张启灵。

虽然他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生孩子的苦楚是她受的，生下他的风险是自己担的，所以她有资格为他再取一个名字。

两个幼名其实算不上很奇怪，就像她，小名是小月，但姥姥更喜欢叫她“幺儿”。

顾晓月取名字是很废的，就干脆把宝贝翻译成藏语，当成自己给他取得第二个名字，反正她偶像现在就是个小宝贝，很符合。

“吱呀——”门开了，是忘昔喇嘛来了，今天的他神情有些不对。

“上师，怎么了？”顾晓月问道。

忘昔喇嘛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宽容平淡的，像是尊佛一样。现在他的表情还是那样，但顾晓月就是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说。

他念了捻手里的佛珠，开口道：“今年去尼泊尔送货的张家人快到了，会来寺庙一趟取些东西。”

顾晓月的身体明显一僵，生完孩子后日子过得太安逸，都快忘记今夕是何夕了。

忘昔喇嘛安慰说：“你和以前一样躲在房间里就好，他们不会发现的。”

顾晓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变数太多了，万一发现她了呢？

原著中也没有说白玛是怎么被张家人和康巴落族人发现的，所以她从生下孩子到现在心底一直不安，怕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张家人和康巴落族人抓住了。

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走，一是因为身体不允许，二是她记得原著中说的是张启灵是在几个月大的时候被抱走的。

几个月这个“几”很微妙，中国人一直以来都是把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十个以下的个数才称为几。

所以顾晓月觉得，几个月都好，反正不可能是一个月的时候把张启灵抱走。

但那也说不定，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原著中也没说清楚是什么契机让康巴落族人和张家人发现白玛怀孕的。

顾晓月抱紧了怀里的张启灵，脸上闪过几分忧愁。

张启灵知道，前世母亲生下他之后，就被张家人发现并带了回去，母亲为了多年后再见上自己一面，才给自己种下藏海花的毒。

他不知道张家人是怎么发现阿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来带走他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张家人要来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握了握无力的手，现在连话都说不了的他什么都不能做，上天让他重来一世，难道就是让他再看一次悲剧上演吗？

西藏高原的风呼呼的刮着，顾晓月看着天花板，眼底满是思绪，忘昔喇嘛已经出去了，给足了顾晓月空间。

张启灵也将眼睛埋进抱被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天晚上，哑奴照常想抱走张启灵，生下孩子之后，为了顾晓月睡个好觉，张启灵每天晚上都要去哑奴那儿睡。

“莫拉，今晚让他跟我睡吧。”顾晓月开口道。

房间里的炭火明明暗暗，没有照清楚顾晓月的神情，哑奴迟疑片刻，便点头表示知道。

孩子母亲要孩子陪自己睡，理所当然。

顾晓月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可能大概是愧疚吧，所以想能多陪张启灵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她当初想的那个让张家人降低对她的搜寻程度的办法就是抛下张启灵，自己一个人走。

原著中，张家人无论如何都要带走张启灵的主要原因有一点，那就是张启灵身上留着张家人的血，而张家人绝对不允许有本家血脉的孩子流落在外的。

第二个原因，就是当时的族长，想用张启灵去代替龙纹密盒里的三千年的圣婴，借此来稳固张家。

如果抛下张启灵自己一个走的话，那么大概率只有康巴落族人来搜寻她。

而且在原著中，白玛并没有被张家人杀死，而是交给了康巴落族人，不久后被献祭给阎王。

她自己一个人离开，那么，她所需要应对的便只有康巴落族人。

平心而论，顾晓月对张启灵是有感情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被自己生了下来，多多少少心底会有点儿触动。

养了那么多天，没有一丁点儿感情是假的，把他交给张家人养，她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有些刺痛。

可理智却在告诉她，她和怀里的张启灵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她生下了张启灵，那只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做的唯一选择。

抛弃他，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婴儿的身体小小的，那么脆弱，顾晓抱紧了他，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不管了，现在还没到必须要选择分离的时候，计划离她逃跑还差十来天，现在她还没出月子，身体根本禁受不住逃跑所需要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