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事（1/1）

顾芫扯了一个很大大笑容。

杨若歆朝她走来，边走边说，“这是我们研究所发的福利，东西不多，别嫌弃。”

“嗯？不用，这个我顺手的事。”顾芫摆摆手示意她收回去。

杨若歆嗔怪她，“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别扭捏，不出力的人总是要出点吃的。”

“那好吧。”顾芫有些为难，她真不缺东西。看着杨若歆的认真的表情，也不好拒绝。

下次摘些小青菜给她吧。

不过……

“你现在不在医院了吗？还是研究所就是你们医院的？”顾芫接过杨若歆递过的东西，抬头看她。

“嗯，不在医院了。医院负荷严重，缺药太严重，神仙也难抗。医闹也难抗。”杨若歆说得轻描淡写，其中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顾芫心生感慨，医生也是人呐。

她摇晃一下装着东西的袋子，“那研究所的待遇应该不错吧。”

其中的调笑杨若歆自是不会错过。

“当然，研究所的待遇不错，但路上突发状况也多。我们这部分的项目前两天就结束了，我最近都在家。”杨若歆也不多想医院的事情，当医生忙忙碌碌的，现在也算有点休息时间了。

顾芫挑眉，外面确实不安全。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她喃喃自语。

顾芫想了想，“不管什么时候结束，好好应对就行。现在有吃有喝的生活着，我们已经比绝大多数人要好。”

“你说得对，不过每天都有人死去，我有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杨若歆兴致缺缺的和顾芫交谈，用力的抠了抠手。

顾芫很认真的盯着她，眼底澄澈，“说为什么没有意义。每天都有人出事，活着就是幸运，不是嘛。”就像她的父母。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学习技能，拥有一技之长。或许面对灾难来临的时候有应对的本事。”

她没有说生存狂事情，人类确实丢失了原本应该具备的能力。急救防灾意识太弱。

“这段时间刚好放松一下，不要内耗。”顾芫一针见血的指出，经历这样的事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心理冲击。

杨若歆家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有些精神内耗再正常不过了。

清晰的话语传入杨若歆耳中，显得有点振聋发聩。

是了。她厌倦这样的生活，同事被砍伤离开，朋友失去消息，路上打不完的抢劫怪，她选择了待在家里。

她一向想得开，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神经，这才不断的陷入奇怪的循环，每天都浑浑噩噩。

这不是她该有的样子。

杨若歆笑得灿烂，俊俏的脸庞愁容不在。

顾芫站在她对面，心中同样嘭的一声炸开了花。

两人沉默无言，良久，杨若歆才搭话，“谢谢。”

顾芫摇摇头，同样回应，“谢谢。”

又站立了一会，顾芫告诉她监控如何使用，现在没有网络，监控是靠局域网实现远程控制。

她不出门完全可以实时监控。

两人道别后，顾芫提着黑色的袋子回家。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块真空保存的鲜肉，肉质嫩，很新鲜。余下的则是五袋压缩饼干。

顾芫摇摇头，将东西收好。

铁门已经装好，她看了手机，今天没有送水消息，顾芫心里有些咯噔。

忙活自己的事情等送水消息，这一等，不曾想是了无音信。

出事了。

……

完蛋，出事了。

这是杜春分听到警笛的第一反应。

城中村三天两头会有警察找上门，但她心里的不安头一次这样强烈。

石二虎还在呼呼大睡，连续包了她一个月，春分也从他手里哄到了十几颗小金豆。

轻身起床收拾东西，床边皱巴巴的套和纸巾丢进角落里的红色塑料垃圾桶，将金豆藏在随身缝制的内袋中。

春分没文化，想的从来只有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她才不管石二虎手里的金子怎么来的，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实。

砰砰直跳的心指导着她的动作。

警笛声隐隐约约，春分唯恐听错，想要出门看看。

与此同时，前头传来巨大的骚动，红姐抗拒的声音响起，“诶，警官，我们这真没你要找的人…”

隔音很差的内间春分听得一清二楚，警察的速度很快，春分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内间所有人都被团团围住。

当场提出首要嫌疑人石二虎，春分也因为与他有接触而被带走，押送到警局。

春分面无表情，她又不是第一次来警局。

车上很凉快，警局也是，和她们有着简直天壤之别。

审查她的是一位女警，相貌柔和，干净笔挺，审问的话语并没有歧视。

春分回答有一说一，不会的就摇头，始终让人挑不出错处。

当晚，她就被释放出来。

其一，她不是犯人，其二，城中村红灯区不受警局桎梏。

女警好心的递给了她一块压缩饼干，被审了几个小时，她应该很饿。

回去的路上有点远，春分补充好体力出发。

又是大半个小时的走路，总算是回到了熟悉的街区。

衣袖被擦得润湿，反复被热气烘干，略带一些酸味和廉价香精的味道。

春分站在角落，瞧着前方的两个人影。

“姐姐，谢谢你的食物。我会照顾好妹妹的。”童音至纯至善，听上去天真无邪。

女生声音软糯，“没关系，我下次再给你们带吃的。”

春分嗤笑，又一个被小鬼欺骗的人。

透过手机细微的光线，女生瘦瘦弱弱的身躯映入眼帘。

她以为女生没站直，定睛一看，女生个也不高，大概一米五几的样子。

身上有点脏脏的，像以前没长大的自己。

以前没有见过这号人。

鬼使神差的，春分迎着两人走去，冷笑一声，“小朋友，你还是留着东西给自己吃吧。别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女生错愕，清澈的目光里满是不信，“不可能吧……”

手电照在女生脸上，春分瞳孔瑟缩，那分明是被拳打脚踢出来的淤青。新旧交替。

她，是傻子吗？

春分奚落的话咽下肚子，转头看向那小鬼，“你以后再骗她，我见一次打你一次。你知道的，现在这种时候，死人也是没人在意的。”

话语中的威胁吓坏了小鬼，屁滚尿流的跑走。

“别犯傻，别人都不重要，自己吃饱喝足才是最重要的。”

路面狭窄，热流涌动的小巷，两人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