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叹息(1/1)
“也不知最后能不能和离成,蜀王世子打了裕亲王世子一顿,出了心口恶气,或许还是会念着两家的交情,念着几个外甥,还是会劝世子别和离。”
默言打了个呵欠,肚子里的小崽子调皮得很,乱翻跟头呢,一脚把他亲娘睦睡踹醒了,默言捂嘴肚子,秦承颂脸一白,声音都在抖:“怎么了?”
默言将他的大掌贴在肚皮上:“你儿子……调皮。”
感受到掌心的震动,秦承颂瞪大眼睛:“他……他在动?”
“不孝之子!”默言嘟嚷:“经常闹得我睡不好。”
“娘子太辛苦了。”
秦承颂苦着脸,巴不得自己能替才好。
默言不忍心再逗他了,抬手抚着他的脸:“傻子,女人怀孩子都是如此,确实辛苦,可有你这么心疼,辛苦点值得。”
“咱不生了。”秦承颂道:“这胎生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不生了。”
默言深吸了口气,脚水肿,又有点缺钙,走快一点就会抽筋,秦承颂象个做错事不知所措的孩子,不敢抱,不知怎么下手,怕伤着又怕她不舒服。
急出满头汗。
蹲下来轻轻揉着默言的腿,他手劲大,又懂穴位,症状缓解不少,默言干脆半靠在他肩头。
“坐轿吧,订个小软轿或者滑竿,不想走就让人抬着。”秦承颂道。
“不行,得走,走不动也得走,多运动多锻练,生的时候才有力气,更顺利。”
秦承颂顿时不说话了,是真的好心疼。
“明日便是夫人的百日,咱们去祭拜吧。”默言其实早想提了,虽然侯夫人确实不是个好母亲,甚至死有余辜,但她到底生了他。
秦承颂脸一僵,浓眉紧皱。
自侯夫人死后,他从未提过,就象忘了这个人似的。
但偶尔夜深时,默言醒来,发现他披件衣服站在窗边,默言知道他看的方向是侯夫人住的院子。
没有哪个孩子不渴望母爱,没有哪个孩子不爱自己的母亲,童年时,最开心的就是得到母亲的认可,母亲的赞赏吧,可他从未得到。
这是烙在他心底的伤,不提,不念,不代表不在意,侯夫人至死,对这个儿子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母爱,一辈子的遗憾吧,永远无法愈合,又无人可以治疗的伤口。
“不去,明天我有很多事。”
果然,不出意外,他拒绝。
默言将他拉起,大个肚子没法子贴近听他的心胸,仰头捧住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要去,你陪我。”
秦承颂别地眼,粗声粗气:“不去。”
“她也曾像我一样,这样辛苦的孕育了你,豁出半条命生下你,她如何待你是她的事,如今她已经死了,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去看她,只是感念她这份生育的辛苦,就算是心疼我好不好?”
天底下的女人,生产都是辛苦和伟大的,没有哪个男人能懂的辛苦与疼痛。
“好。”秦承颂眼眶微湿,默言甜甜地笑,轻勾他的脖子,踮脚吻了吻他的唇。
“姐姐……”知言站在青芜院门口,满脸忧愁。
“进屋说。”默言渴了,又饿。
知言过来扶她,秦承颂去书房处理事务。
“我是来讨药的。”知言道:“两个侄儿毒瘾还未解,不过吃了你的药好多了。”
那只是过渡性的药物,不能完全解毒瘾。
可是,小孩子吃的药还没研制出来啊,给萧贵妃吃的药还是太烈了,小孩子受不住。
“大伯母在老太太屋里哭好几天了,三天两头闹,老太太吃不下睡不好,我娘又忙,我……”
她的婚期已经定下了,按说她不能来侯府见秦孝玉,可如今顾家能办事的没有几个人,二太太忙着家里的中馈,又有几个病孩子要照顾,她的婚事反而没人打理,女儿家总不能自己置办婚礼吧。
默言郝然,秦孝玉的婚事也被放置一边,没人操心,他也不好自己给自己操持吧。
这是她这个做嫂嫂的没做好。
“你再拿两罐糖回去,先让孩子们吃着。”
知言点头,她也知道默言很忙很累,要处理的事情多,心疼她辛苦:“姐,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过来帮你。”
“你呀,自己的嫁妆置办好了没?跟二婶说,更好的药很快制出来,让她别着急。”
知言闻言点头,又拉过她道:“今日我还带了个人来,他要见你。”
“谁啊?”
“孙小姐的弟弟。”
那位被虐杀的孙小姐?她家不是被灭了满门么?
“孙夫人有个通房丫头,犯了事被贬去了庄子上,怀了孙大人的孩子,在庄子上生下孩子后不久,就病死了,孩子被当作奴仆一样养大,孙小姐知道这件事后,经常去看望这个弟弟,出银钱让他读书,但一直没法子进族谱,正是如此,他反而逃过一劫。”
默言一阵唏嘘:“孙小姐是个心善的,可他见我做什么?”
“拜谢你与姐夫为孙家报仇。”
默言摇头 :“算了吧,也是机缘巧合,更是你姐夫的份内之事,你让他回吧。”
知言道:“也是有求于姐夫。”
“求你姐夫?做什么?”
“孙大人的遗产继承问题。”
“如果他真是孙大人的骨血,继承遗产是道理,这事求你姐夫也无用啊。”
“如今孙大人的产业都被他叔叔得了,一文钱也没给他,连他生活的庄子也要收走,要把他赶出庄子,我瞧着可怜……”
“你如何认得他的?他为何又要找我?”
“他不是求上我,而是求上了柳家小姐,东城柳侍郎的女儿,她与我与孙小姐都是好友,柳小姐曾与孙小姐去过庄子上,知道孙小姐有这么个弟弟。”
“让他去顺天府啊,找我和你姐夫也没用啊,你姐夫也不管这种事啊。”
“因为他没法子证明自己的身份,顺天府也不管。”
原来如此。
“让我证明他是孙大人的骨血?可孙大人已经亡故了,怕是只剩下一堆白骨了,我如何证明?”
“可是……”知言想说,那少年确实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