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1/1）
回府后，秦陆离将匣子放进了祠堂肖玉蓉的灵牌前，上了香，跪了许久。
沈安宁现在还没有资格进祠堂，便在门外等候。
待秦陆离出来后，沈安宁能感觉到他刻意隐藏的哀思，表面上虽漫不经心，但还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恍惚。
她语调迟疑：“你……不打开看看吗？”
“多年前的东西，又何必影响当下。”
秦陆离言辞变得犀利：“还是说，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沈安宁小心试探，“我的灭神刀，该还了吧？”
“随本王回凝风居。”
移步凝风居，沈安宁发现柳文清和时卿已在院中等候。
柳文清还是一如既往清冷孤高，一袭白衣胜雪，神情淡漠，见到沈安宁时，眼中已然没了往日的关切，反而给人以淡淡的疏远之感。
沈安宁上前，眼看柳文清近在咫尺，却转头不与自己对视，心里硌得慌，又不知如何开口。
在二人入宫前，秦陆离便吩咐时卿去将军府把柳文清请过来，柳文清一听是来摄政王府，直接闭门谢客。在时卿多番劝解下，才同意过来。
他是来看看，秦陆离对她，作何态度。
关于沈安宁这段时间的遭遇，时卿已经一点不差地告知了他。
当然，在他看来，不过是畏罪潜逃，妄图私通外敌，寻求庇佑。
秦陆离走到柳文清身旁坐下：“文清，我决定，让她做盛秦的大祭司。”
“什么？”
柳文清惊起，低头盯着秦陆离，口吻冷峻：“她一个双手沾满鲜血之人，如何担得起这个位置？让她主持仪式，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这番话将沈安宁几日以来积压的怨气激发出来，她圆眸睁大，握紧拳头，大声怒道：“呵呵，我双手沾满鲜血？你亲眼看见我杀人了？少特么自恃清高了，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感受，我也不希望你懂，但至少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了平淡地活着，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活着就已经很累了，被误解更累。云雪家的人根本不是我杀的！对，我是杀了人，可我不杀他，当时躺在血泊里的就是我和沁悦！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让着他！”
沈安宁喊得声嘶力竭，最后说完，她眸中泪光闪闪，她努力仰头克制，大口呼吸，不让泪水落下来。
几秒的寂静过后，她抬手用力擦去泪水，一张小脸满是倔强，气鼓囔囔。
三人皆被她震住，愣了一下。
柳文清看着她，回想她的话，确实是自己太过武断，仅凭一幕，就给她定了罪。
秦陆离淡然失笑，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
沈安宁看在眼中，反应过来，这居然也是秦陆离的一步棋，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知道沈安宁定会辩解，但没想到情绪会这么激动，不过确实如自己所料。
柳文清心中装满自责，为自己这些天对她的误解感到愧疚：“抱歉。”
沈安宁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秦陆离身旁倒了杯茶灌了下去，决绝问：“我刀呢？”
“房内，自己去取。”
沈安宁“啪”的一声将茶杯用力放回桌上，潇洒转身，进了卧房。
然而找了许久，也没看到踪影，正当沈安宁仔细搜寻时，门忽地打开了，秦陆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沈安宁被这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最后直接被摁到墙壁。
“你发什么疯！”
沈安宁用力挤出几个字，眼中怒气冲天，双手用力去掰他的大手，却没有用。
秦陆离狞笑着，双目猩红，越发阴森恐怖。
沈安宁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看起来如此陌生。
也许不是陌生，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就该被抹杀掉。
可他又为何耗费精力整这一出，还将自己推上大祭司的位置，何必呢？
为什么呢？
“关于本王的母妃，你知道什么？”
秦陆离身上被煞气笼罩，犹如地狱鬼魅，随时会把沈安宁吞噬。
沈安宁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窒息感席卷而来，可秦陆离手下的力度还在加深，眼看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陆离！”
“王爷！”
察觉到不对劲的柳文清和时卿冲进来，大喊着，希望能阻止秦陆离疯狂的举动。
“陆离，你冷静点，先放下二小姐！”
“别过来！”
秦陆离歪头怒喝，将二人唬在原地。
“我……不知道……”沈安宁用尽力气回道，小脸憋得通红，只能用仅剩的力气拍打秦陆离的手。
他释放内力，强劲的大风在房中乱蹿，吹起几人的长袍，而此刻的他，长发与玄袍狂舞，杀气外露，如同豺狼一般残暴无情，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是吗？”秦陆离还在加大力度。
沈安宁终于无法支撑：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的会死！
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说……”
秦陆离得逞一笑，松开大手，沈安宁贴着墙壁，迅速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脖子，张着嘴巴咳个不停，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柳文清冲到她身边，拍打她的背部，替她顺气，随后眉间染上怒气，望向秦陆离：“你这是做甚？”
“七年前的那件事，她知道。”
“怎么可能？”
柳文清稍微诧异，转向沈安宁，似乎在等她回答。
沈安宁缓过来后，抬头大胆与秦陆离对视，神情变得嚣张至极，咧嘴大笑道：“没错，我就是知道，怎么滴？”
在柳文清的搀扶下，她站起来，加深了笑容，耸了耸肩，满脸不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特么就是诡士，还是拥有两种诡术的诡士！”
沈安宁停顿了几秒，惊雷并没有降下，看来这个方法可行！
秦陆离凑近她，眼中爬上一抹精光：“引雷与占卜吗？”
沈安宁没有回答，而是冷笑一声，整理方才因挣扎而凌乱的衣裳。
“不愧是本王选中的大祭司。”
“你特么的，搞这一出，就是为了逼我坦白？”
“你以为呢？”
“啊！！！”沈安宁仰天怒号，怒瞪秦陆离，气得牙痒痒，“你这老狐狸，心肠歹毒得很，一张嘴就像毒蛇吐信子！”
柳文清投来敬仰的目光，灼热到沈安宁无法忽视。
“二小姐，你当真是……”
沈安宁傲娇地看着他：“那还能有假？”
柳文清豁然一笑：“没想到诡士竟真的存在，父亲煞费苦心深究了大半生，若他知道了，定然会高兴。”
“别，先保密吧，我怕我死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