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父亲，你又是造了什么孽（1/1）

大靖朝之前的王朝，名为大乾，大哉乾元，取义于乾，实在是西南、西北与北方大大小小的少数民族联合组建。

大乾统治中原不过数十年，中原人口锐减，万里荒土。

大靖的靖字本意平定天下，驱除鞑虏，当年大靖太祖起兵，就是靖难天下之意，是以驱离了四方蛮夷，定下靖这个国号。

当年宁荣二公与大靖太祖同为金陵商贾，本是合伙买卖人，本来起兵并非靖难天下，而是寻求自保。

这一打，竟然天南地北，席卷天下，宁荣二公功劳极大，是以兄弟二人都是爵封国公，而他们的封地却在关外。

在辽东镇，拥有广袤的田地。

荣国府的封地在大同一代，宁国府的封地在辽东，由当年宁国公贾源的亲兵，在那里为宁国府掌管封地。

如今，宁国府这些年随着贾珍胡作非为，产业入不敷出，主要进项就只剩下了辽东庄园。宁国府关外庄园，原本有近二十个庄子。

这些年随着宁国府掌控力降低，再有卖出去的，依旧还剩下十几处庄子，林林总总上万人打理着宁国府的封地，每年进项五千两以上。

这，占据着宁国府进项的小半。

如今，关外庄子，竟然被人灭掉了...只有几个人逃了出来。

不可否认，关外距离这里几千里远，管事的稍微运作一下，就可以窃据主家的财产，说的越惨，窃取的越多。

要是庄客全没了，全部将责任推脱给贼盗...宁国府的损失极大。

贾蓉坐在副首，喝着茶只是盯着看。

乌进孝是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穿着打扮上，显得有些老气，让他看起来年龄不小。其实乌进孝，还陪着贾珍生活过几年。

“老爷，黑山贼足足三千，全都骑着马，入庄就杀人放火，眼看着秋收近在眼前，全被糟蹋了。”

乌进孝还受了伤，胸口被砍了一刀，真不知道他凭着何等毅力，一路走过几千里，来到了神京城。

“损失几何？”

贾珍内心压着火，关外庄园，是宁国府的根本，就算是神京城等各地的产业全部关门，只要还有关外庄子，就饿不死。

要是没有了关外庄子，要是宁国府出现变故，宁国府不倒也要被扒一层皮。

黑山贼贾珍听说过，这是大靖逃兵，与蛮族组合的贼寇，总数达到了惊人的三万，分散辽东四周。

每当蛮族南下，黑山贼必然也会跟着劫掠。

大靖曾派遣大军围剿，最终损失六万余兵马，仅仅是重创黑山贼，以至于大靖差点失去对于辽东的掌控。

黑山贼来无影去无踪，一人三马，战斗力要比蛮族骑兵还要强大。三千骑兵，不要说几个庄子，辽东的军堡都要被攻破。

“死了...都死了...”

乌进孝脸色有些白：“我带人外出，收罗年关货单货物，远远看着庄子起火，转身就带人逃，还是死了不少人，我也是挨了一刀装死，才躲过一劫。”

“你下去吧。”

贾珍脸色阴沉，让乌进孝下去。

毕竟相隔千山万水，数千里路，那里发生了什么，宁国府无法第一时间探听清楚：“我写一封信，送到辽东都指挥司司马长衫处，询问一下他吧。毕竟宁府庄园，可是在辽东城以南腹地，宁府庄子被烧光，司马长衫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他的失职啊。”

“我认为，不出意外，兵部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三千黑山贼出现，辽东驻军不可能毫不知情。”

贾蓉这时候出言：“另外，还要派遣得力的护院，前往辽东查验一下，毕竟辽东封地，数十年经营，那里宁府的产业，可不仅仅每年的五千两银子这么简单。”

“另外，关外既然已经出事，那就处理一下关外的封地，该卖的都卖掉，到时候关内买一些田地再说吧。”

关外的田地肥沃，但是价格便宜。

关外十亩地，关内半亩田。

关外土地肥沃，也是一年一熟，再有那里地处边陲，并不安全。

这一次既然已经损失，就没有必要继续投资了。

要是数月前，贾珍一定会暴怒，更是会惶恐难安。更不会赞同贾蓉的建议，甚至会暴打贾蓉一顿。

这是祖宗的产业，宁国公贾源的封地，在这里经营了数十年，这是宁国府的根基。

现在嘛...贾蓉封地就在长安，虽不及当年宁国公封地那么大，也有数千户赋税，每年进项也有不少。

再有，贾蓉搞出的洗化三件套，赚的银子堆积如山，宁国府现在根本不在乎那点银子了，何必再继续浪费精力?

“另外，关外庄园地契都要拿来，我要核实一下。”

贾蓉面色一冷：“这些年关外风调雨顺的，但是每年的收租银子越来越少。关外之地，当年陛下隆恩，赐下十万亩良田，亩产两石十税一，那也是两万石粮食，一石粮食三百钱，那也应该是六千两银子...”

“而我所算，还是最低的亩产，关外亩产普遍在三石到五石，所以租银税款最低六千两，而最高可以有一万五千两！”

贾蓉所说并不假，关外土地肥沃，一年就算是一熟产量也不低。

宁国府只是收租，这是固定的进项，但是年年税款租银减少。

一开始宁国公时代，每年税款租银，就有一万三千两左右，到了去年，只有四千两左右了。

银子了？

地没少，银子少了？

这些年，蛮族南下，也没有攻打辽东，辽东并没有历经战乱。

哪怕是有了天灾人祸，一次两次，兴许情有可原，税款租银可以恢复，但是年年减少，从未恢复最高。

贾珍脸色难看，他是只懂风花雪月，但是并不是蠢货。

以前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被乌进孝各种理由搪塞，而他不可能真的就去调查。

贾政与贾赦对视一眼，贾赦叹道：“现在黑山贼烧杀抢掠之后，怕是也没有什么证据了，如何调查？”

“呵呵...”

贾蓉冷笑一声：“我以主子爵产被恶奴私吞为由，将他们扭送锦衣卫诏狱，他们会招的。”

“再有，贾家是谁招惹了黑山贼？”

贾蓉脸色难看，有些冷意：“本公虽然声色犬马，也就在神京城闹腾，父亲，你究竟做了什么恶事，造了什么孽，遭到了黑山贼的报复？”

贾赦与贾政面面相觑，这对父子不像是父子，像是反过来了。

还好，他们的儿子虽然无能，也没有这让强势。

“逆子...”

贾珍脸色漆黑，这个逆子，不当人子啊。

老爷我只是风花雪月，更是不可能得罪人，倒是你这逆子，总是外面惹祸。

贾蓉微微一叹：“关外的田庄卖掉，也不过万两银，甚至更少，可能没人买，特别是黑山贼光顾之后。所以，老祖宗的爵产没啦...宁国府的产业，年年不亏空，都是好的...”

贾蓉起身：“我打算请锦衣卫，调查宁国府产业还有爵产，我父亲继承了爵位，如今爵产没了，产业亏空，这样不行啊，怎么养活宁国府上下三百口？”

“来人，先将乌进孝扭送锦衣卫所，本公稍后就到。”

本来不想与锦衣卫合作的，与锦衣卫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不与之合作，恶奴欺主，整个宁国府...都被掏空了！

不，贾珍没了经济来源，以后只能靠我养着了，所以他必须要听话：“大老爷，二老爷要不要查查？”

要不要查查？

宁国府已经亏空了，锦衣卫就算是调查，也没有什么油水。

但是荣国府不一样，每年还有进项一两万两的，现在又有了洗化三件套，还查什么查，现在多巴适？

“不用，不用...”

贾政连连摆手：“荣国府，不会有恶奴的。”

贾蓉暗中撇了撇嘴，荣国府只会更狠，毕竟宁国府都被贾珍糟蹋干净了，恶奴就算是贪，也贪不了多少。

荣国府不一样呐，一个鸡蛋二两银。

真几把黑。

“如此，还请各位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