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军营中（1/1）

老人的体魄若说强健，恐怕这把老骨头不会体现；若说羸弱，他的精神不会答应。挨过打，受过累的他，还是从地上撑起来，艰难地紧攥我的手。可惜官兵数量太过巨大，没一会儿，我便听到了充满恶意的脚步声。他们或许并不知道我们是无辜的，只是奉命行事。

这一当儿剧情总有绝路，老头带我纵身向跃向悬崖，他临走前说：“孩子，我垫着你，到时候你得抓紧我！”

当时的我只是问他道：“爷爷，你为什么这么善良？”

得到的回应是“你的父亲对我有恩”。

但是，影视剧中的片段终究不会在此出现，我和老翁都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真正的我正是在这个时间来到这具身体，获取了这具身体原主生前的记忆。我看向四周，身底有一大滩干涸的血，不见老翁的踪影，想必是坠落时去往了不同的地方。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与此同时，某种可以被称作“系统”的东西也从我脑海中出现。

她是个精灵一样的人形系统，自称“管理员”。一出现就开始介绍这个世界的背景：群雄并起，互相征战。并预示道：不久后我所在的元月国将会被征服，现在作为元月国国民，有两种选择，一是参军，二是流亡。由于如今极其缺少战力，我的身份不仅不会被查证，而且还能吃上军队的土饼（顾名思义，泥巴饼，只是抹了一点菜汤）。说是参军，其实并没有什么仪式可走，只是跟管事的人说“我要去打仗”，就被扔到一大堆人群聚集的地方。这些人魂不守舍，穿的衣服倒是潮流，都是红色花纹的破洞衣服。我甚至连身军装也没有，连个像样的武器也没有，只有一条断掉的木棍。

“这木棍断了是断了，可比整的好使多了，断了的扎人疼。”我身边有个疯疯癫癫的人说。

“整点铁片子在棍子头上，不是更疼了？”在他身边的人回应他。

这是在一个臭气冲天的行营中，恐怕有几十号人挤在这里。

“嗨！你就扯淡吧！哪儿来的铁片，你把那个，那个盛菜汤的桶子敲了？”这个疯癫的人一头乱发，十分飘逸，衣衫褴褛。有一瞬间我想到，自己像是进了乞丐帮的下级营地，而不是军营。

那个先前回应他的人从裤子里掏出一块铁片，“你猜怎么，我一棍子把那将军的头盔打飞，嗬，那人还挺厉害，还能站着，然后我对着他的脑袋一扎，他就去见他爹了！”他把铁片又扔进裤子，不知道扔到哪里。因为他的上衣就剩几块布片了，所以只好用裤子装。

“那你铁片子哪儿来的？”疯癫的人问道。

“从他盔甲上扒下来的，哎！这不是旁边有人嘛，我要是多待一秒，都得被围着。两拳打不过四拳不是？我就眼疾手快，揭下来就跑。”他说得眉飞色舞，“那群人太废啦！我才跑多久就给他们甩掉了。”他讲话期间不时地看看我，似乎是想让我听到，然后做出反响。

“挺厉害的。”我敷衍道。

他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是吧新人，以后哥罩着你！”他指了指裤子鼓起来，装着铁片的那部分。

可惜的是我已经知道这一帮人将面临易主，或许他们并不会，而是直接战死沙场。

我体内的灵气所剩不多，这个世界并没有灵气存在，所以以备不时之需，还是不要用法术了。既然如此就得想办法苟全性命，而不能依仗自己会法术而招摇过市。

“管理员，我的任务是什么？”

我向脑海中的那个意识发问。她跳出来回答：“您的任务是‘复仇’。”

那就简单多了，我想，随后对她说：“你能提供给我一些元月国的资料吗，最好是高级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谁知道，她给我的都是一些皇帝后宫出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实在让人无语。没有用的系统。

我本来想带着一些东西投诚，现在手头空空，再考虑到大约很多人有与我一样的想法，恐怕这事情轮不到我。这件事既可以让提升自己活命的概率，又可以提升自己“复仇成功”的概率。假如只是违背道德，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就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元月国于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或许这就像原身的母亲于我，是个陌生人，而且是个不好的人：我感觉不到她对我的恩情，站在原身的视角看也是一样，即使她将他生养下来，但这不是他愿意的，而是她愿意的；另外，她不具有内在美，这一点与前者并无关系。假如原身感觉到母亲的爱，我也会从他的记忆中感觉到，可是在他的世界里母亲的形象是冰凉的。假如原身感觉到母亲的爱，尽管母亲是个粗俗的人，他也会有反哺之心。

如果原身还活着，听到母亲一直在找他，直到去世前也没有放弃找他的消息，是否会热泪盈眶，感动地说句“对不起”？

我想不会，因为他的母亲并不尊重他作为个人的权利，也没有让他感受到爱。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很明显，元月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带去投诚的条件若不丰厚，恐怕敌人是不会应下的。更何况，敌国奥珀国的领导者是怎样的，我也不知晓，他们是否厌恶叛徒？虽说前面作了“与我有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的设想，但我仍旧不知道是否真有这样的人，且他们的待遇是不错的。

我找了借口离开，拨开营门，来呼吸新鲜的空气。行营扎在小山下，每个营之间距离不近，这一地像远方的沙场一样十分荒芜。

“B0101C0303-初级枪支创造。”

我使用极少的灵力创造了最简陋的火枪。尽管如此，决斗胜利的一方仍不可能是手持长矛的士兵。假如我是个对军队质量提高十分有帮助的人，那么不论是哪方的高层先发现我，我都会有一份良好的礼遇。于是，我必须将自己的名气打响。

吹牛的人和疯癫的人是宣传的有力工具，我把他俩叫出来，给他们展示了这奇怪的玩意儿。

“这是我自己搞出来的东西，你们试试。”

眼见这枪上有一部分铁，疯癫的人眼里发光。但他看过这东西的威力后，再也不会觊觎它身上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