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003号（1/1）

阿叶未在其内的原因是，我不用花太多心思去顾及她。她自己可以消灭一个军团的机器人。尊者看起来已经到了心悟先境，然而他还是会被红瞳机人军团一根手指头碾碎。而如月小姐和夏伽尔倒算好的，起码她们都到了忘机境。

熊兄弟们的种树伟业大约还在继续，不知战争是否侵犯了他们的家园。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倒也是一次保家卫国的战斗——若没有灵脉，灵树的生长也会受影响。现在我明显地感觉到，天猫国的灵气浓度已经下降到朝圣国的水平。这么想，朝圣国似乎的的确确没有灵脉存在，不然我也不会在那待一年，只吸收了这点儿灵气。

我们从费莱恩尼赶路到北国，费莱恩尼的周遭十分繁华，但天猫国与北国接壤的一段，却是渺无人烟的。我们仍可望见那一排排精致的小木屋，然而这一片片居民区却只传出鸟儿的叽喳声，它们占了无人的房屋，因为战争来袭时，只有它们和它们的同伴可以幸免于难。如果阿基米德可以变成一只自由的鸟儿，他便也能在罗马士兵手下逃离。同时，因为机人大军正是从此条道路向北国转移的，当这里确定完全脱离险境后，居民们也会在不久后回归他们的家园。

我们正是在途中的某个村庄碰见了那个人。他不是个村民，因为他的全身覆盖着银色的骨骼装甲，他的身份与我的想象一致，这在他的第一句话中暴露无遗：

“你就是0004号吧！”

我不作声，只是想着他到底是怎样跟那群机器人打交道的。我遇到的机器人似乎只会数个数字（其实它们说的话跟数数字差不多），根本不能体现出它们有思维能力。而面前的他，怎么看都像是个正常人。他没有放出异样光芒的双瞳，没有僵硬的躯体，也没有说话不张嘴巴，只是那傲慢的样子让人讨厌极了。

“我是0003号。”

既然他认为自我介绍时可以抛却名字，我便不用再答复他了。毕竟他只会用机器人使用的编号来称呼别人，而我的编号他已经知道了。

“0004号，你是个哑巴吗？资料上可没有写！希望你能让我打得尽兴一点！”

他立刻从原地消失了，这令我的同伴们都起了抵御之势。阿叶闪身到我的前面，我把夏伽尔拉到身边，而尊者见状，带着如月来到我的身后。我事先查探了这位0003号的境界，他应该装备了某种掩饰修为的道具，从我在他灵海窥探到的灵气质量来看，他是不足为惧的；但从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来看，他是不可小觑的。理性的战斗者会根据自己所得到的信息判断敌方实力，制定战斗计划，但有经验的战斗者还会依靠直觉令自己的计划更加完善。

当他还在废话时，我就已经为队友施加了各种防御法术，还在我们周边设置了陷阱地雷。当他消失的前一秒，我释放了无吟唱的“C0303CG98-限界守护”，此法术可称作光断的升级版，名为“守护”，然而却是最利索的杀戮技。“CG”是“苍”系法术，即操纵光与暗的法术。而“限界守护”是创造出高能量光束，并将它们排列成有一定密度的墙，达到保护效果。假如有谁想穿过这面墙，他必须能承受住这巨大的能量，否则就会被切块。如果这光束足够密集，试图穿过它的人就会像进入时空隧道一般，只不过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这种法术同样是需要主动解除的，因为持续时间越久，灵气消耗量越大。当我看到他并没有穿越这堵墙，而在我身边出现时，便马上解除了法术。同时他脚底的喷气装置熄气后落在地面上，地雷发动了，阿叶使用空间法则，拉开了我们与他的距离。而我们原来的位置因爆炸而尘土飞扬。根据有烟无伤定律，我向那个地方补放了几个不同属性的法术。

尽管如此，他从烟尘中走出时，我还是不觉得意外。

“B0101C0303-高级兵刃铸造。”

我的吟唱完毕后，手中便隐现地拿着一柄长刀，而当我握着它移动时，那长刀便实实在在地变成了战斗的利器。他意会了我的想法，骨骼装甲衍生出了拳甲。我们互相走近，气流对冲使得尘土飞扬。随着他的一声怒吼（这对打架确实有帮助），我的刀刃开始与他的拳甲对抗。第一回合，我知道他的拳甲十分硬；第二回合，我使用了刀技“C0203-抽刀断水”，斩断了他的手腕；第三回合，他毫无招架之力，被我取了性命。在他弥留之际，那傲气终于消失不见。他很愤怒，却只能勉强从嗓子挤出声音：

“可恶……可恶的机器人！0004！0004！啊！”

那声凄厉的呻吟就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声音。骨骼装甲也随他的生命力消失了，现在，他与一个普通人无异了。那身骨骼装甲绝对不凡，如果它出现在机器人身上，我难能估量这机器人的境界。不过我想，起码要在1024型以上。

“先生！”

正当我们要继续启程，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始终不能忘记，此前它活泼有生机，像蓬勃生长的树木，而现在他已经成熟，却不见那朝气了。回头看去，他的表情十分欣喜，但这好像是回光返照，重重的黑眼圈和发黄的脸色好像是要猝死的样子。

“小唯，好久不见。”我介绍了一番。

他苦涩地笑了笑，此前我从未见过他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他嘴角的肌肉抽动着，好像作出这样的表情很难似的。然而他已经心悟境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心事，让自己累得眼睛都是半睁的。

“先生，谢谢您，我突破到心悟了。”他一张口就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灵气”，反而变得循规蹈矩，死气沉沉。我让阿叶带着其他人先走一步，而我即与这个久未再逢的“老友”边散步，边交谈。他说，自己想通了以后便违约退掉了暗杀任务，此后的生活便异常艰难，在联盟内的风评也是直跌谷底。他认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违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踩着我的尸体飞黄腾达。

在更大的世界，他发现自己的天赋并非顶尖，自己虽然优秀，但优秀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大的事件永远不会委托到他这个违约之人。现在他只能接一些轻松的暗杀任务赚些小钱，但这“小钱”养活自己还好，养活他和他的爱人，就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