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孩（1/1）

加了新柴，陶罐里的雪开始融化，小孩拿出一把卷刃的小匕首开始给野兔剥皮，可以看出小孩很努力，但还是剥的很艰难，也看得白一很着急。奈何身为菜鸡，白一想动手帮忙都不知从何帮起。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白一没话找话。她之前大概看了下屋子里外，发现木屋以及木篱笆都损毁的有些严重，而且周围似乎没看到有防野物的陷阱。这有些不太合理，大冬天还住在危险的山林里，不做充分准备根本不可能，更不可能连屋子和篱笆都不修补一下。

小孩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爹出去打猎了。”继续处理野兔。

“这样啊。是你救我回来的吧？我叫白一，你叫什么名字？”白一一边询问，一边小心观察小孩的一举一动

小孩没说话。

白一等了半天，沉默到她开始反思自己是问到什么禁忌了吗，才听到小孩轻声说道：“江yu。”

“我爹说到时候会找个先生教我怎么写。”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又补充了一句。

“呃，”白一尬住，没问yu是哪个yu，“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小孩顿了顿，“明天。”

观察到这里，白一大概心里有底，又问道：“我住在附近的林家村，出来找吃的不小心迷路了。你知道怎么去林家村吗？”占了原身的壳子，她好歹得做点啥教训一下赵家那一家子，尤其是赵老二。而且，她也得活下去。

小孩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手底下终于剥好皮开始分割兔肉，接着放进陶罐里煮。

本以为终于要体验到古代正宗烤肉的白一莫名有点失望。

“附近山上有野狼或者熊一类的动物吗？这只兔子是你出去猎回来的吧？你好厉害！”

……

白一絮絮叨叨，试探了半天，直到被一句，“吃。”打断。

饿过劲儿，反而没什么食欲了。但是再不吃迟早得饿死，也就顾不得当下吃肉是不是健康，接过小孩给的两根筷子，就着陶罐开始吃。

兔子估计是老了，肉很柴，也没有什么味道，不过白一很知足，吃了几块就停下了。

她好歹是个成年人，不能白吃一个小孩子的食物，而且她现在也不适合吃太多。

吃饭的间隙，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所幸没有刮风，小木屋勉强还能留点热气。

待吃完，两人围着火堆不言不语。白一盯着跳跃的火苗，头一点一点，昏昏欲睡。小孩拿着他的小刀把一小堆拇指粗半臂长的木棍像削铅笔一样削尖一头。

不知什么时候，白一被一声狼嚎猛然惊醒过来，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只有火塘里微弱的小火苗照亮方寸木屋。

另一小堆稻草上休息的小孩不知是没睡还是也醒了，“狼在很远的另一座山里，几乎不来这里。”

闻言，白一摸摸小心脏，侧耳再听，发现狼嚎声确实很远。想想也是，大多动物是会忌惮人类的，不到特殊时候，也不会闯入人类聚居地。

不过，这里还是太偏了。一个小孩住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出事。

思索两秒，白一开口道：“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吧？你的父亲打猎出意外了么？你的母亲呢？”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对面的小孩站了起来，手中的小匕首也举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小孩声音冰冷。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白一赶紧摆手解释，“我是被……婆家扔出来的，回去肯定也讨不到好，所以，希望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最多过了这个冬天。另外，我们俩的口粮我出。明天我下山去找里正，分家或者怎样，应该能搞点钱粮回来。

“而且，你一个人住有点危险，等我想办法赚了钱，要不要一起搬去县城？打猎这种营生旱涝不保收，不是长久之计。”

见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白一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可以教你识字！”

“你识字？”小孩不太相信。

“真的！”白一嘴上肯定，心里嘀咕，原身记忆里见过里正帮别人代写书信，和她知道的繁体字差不多。虽然她不一定全部能写出来，但是辨认没太大问题。

小孩没有说话，慢慢坐了回去，“林子里有陷阱，我明天带你下山。 ”

看来是答应了。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伴随偶尔传来的狼嚎，白一根本睡不着，干脆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今勉强有了住的地方，明天下山弄点粮，原身丈夫的抚恤金应该不用想了，而且她一个孤家寡人，求里正办事，不给些好处，凭什么让里正做这种得罪人的事儿呢？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她打算明天见机行事。

另外，还得把这个四处漏风的木屋修一修。记得小时候农场盖房子，会用稻草和泥砌墙，给木屋糊一层泥应该能好点。

说到砌墙，是不是可以垒个土炕？

摸一把身下的稻草，白一裹紧兽皮，垒！必须垒！顺便再垒个灶台！不然这个冬天绝对熬不下去。

也不知道这小孩一个人在这住了多久，之前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

想着想着，白一哆嗦着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阵冷风吹醒了白一。她睁开眼睛，小孩站在打开的门前，雪停了，屋外的小路也被雪再次覆盖。

“等等。”白一爬起来，揉了揉眼屎，“要做什么？我来。”

跟着小孩出门，白一被指使去抱了一抱柴，小孩到昨天看到的那个地窖里拿出来两个地瓜。

早餐就是这俩烤地瓜，吃完后用土把火盖住，小孩就带着白一下了山。

举目都是银装素裹，下山的路几乎看不出来，白一除了穿上小孩给的一块兽皮，把昨天的那块破席子也带上了。

虽然路难走，但是不算远，花了大概三四十分钟就看到了村子。

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人在外面瞎晃。走到距离里正家不远处，白一脱下兽皮给小孩。

“你穿上。还记得那个树洞吗？”挨着村子的林子边缘有一颗枯死的大树，被人挖出个洞，路过的时候白一看到了。“你到那个树洞里等我，要到粮食我来找你。嗯……要不到我也回来找你。”话落，白一觉得自己好不要脸。

小孩倒是没什么想法，点点头就走了。

目送人离开，白一吸口冷气，裹着破席子走向里正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