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除夕（1/1）

有了契书证明，又有白一主动让出了两成利。发豆芽的事情彻底交给了林婶一家，白一只需要提供豆子，偶尔来看一眼，拿自己的那份钱就行。去县城送豆芽的事情都由林文林武两兄弟包了。

据硬是借送冬衣上山的林锦绣说，里正把替白一照看豆芽的事情交给了他的大儿媳，林文的妻子。因此还惹得二儿子一家不太高兴。

其实林锦绣没说的是，她二哥家还为白一只提供豆子什么活都不干就拿钱不满过呢。硬是被里正和林婶给骂消停的。

这种情况白一不是没想到，但是她提供了一个长久的赚钱法子，自己还挑明只赚一个冬天的钱。里正家里人要还不满，那就别怪她把发豆芽的办法传得满天是了。

虽然发豆芽真的太简单了，想保密也保不了多久。

闲话不多说，林锦绣来串过门没多久，便是新年了。

在现代时，社畜白一对新年并不太在意，通常是囤够七八天的食物，然后窝在出租屋里吃吃喝喝看剧看漫画看混过去。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白一穿越后也就随便糊弄了。但是看到每天跑前跑后，跟着自己忙碌的小孩，她不知从哪儿生出了份责任感。

依着原身记忆里的新年习俗，除夕一早，吃过早饭，白一带着江聿开始准备了。

今天出太阳了，阳光照在人身上有了一丝丝暖意。

木门打开，兽皮门帘掀起一半，二人坐在门口的光亮里，中间摆着一个放满东西的竹筐。白一把早就买好的，两块尚未写字的桃符从筐里翻出来，给了江聿一块，“我们俩一人刻一个。”她在门口的地上写下四个字，“神荼、郁垒，两个门神，能趋吉避凶。”

江聿在地上模仿着写了一遍，拿出小匕首在桃木符上浅浅刻画出字迹。

白一探头看了一眼，“你写的神荼哇，那我就刻郁垒啦~等下匕首借我用一下哦。我先剪几张窗花。”说着从筐子里拿出剪刀和一张染色不是很均匀的红纸。

复杂的图案是不用想了，白一只是简单折叠几下，然后凭着感觉剪出小三角、半颗桃心、长方体等等各种形状。最后摊开来看，没忍住嘎嘎笑了两声。

有一说一，这玩意儿和广罗大众认知的窗花没有一毛钱关系。

白一笑着把“窗花”给江聿看，“怎么样？好看吗？哈哈哈”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诚实的江聿点点头，“很不一样。”

“哈哈哈，我给你留了一半纸，等会儿你也剪一个！”白一大方的下巴努努竹筐。站起身拿着窗花四下比划，“贴哪里呢？”

转悠一圈，挑好地方，白一去熬浆糊。因为下手没数，不小心熬了一碗出来。

“怎么办？”白一傻眼。

“吃掉。”江聿头也没抬，专心刻桃符，他已经刻到第二个字了。

“吃？”白一盯着浆糊三秒，筷子挑起一点放进嘴里，“唔……没味道，不好吃。算了，大不了晚上烙饼的时候放面里一起揉。”她很快想开，“总归都是小麦粉，吃不死！”

窗花被贴在了进门左手的墙上，右边留给江聿。

神荼桃符也刻好了，穿上绳子，江聿把匕首给白一，自己踩着木桩充当的凳子，把桃符挂在门上。

桃符和灯笼挂上去，窗花贴上去。白一才想起，好像应该先大扫除来着。但是看看虽然不大但东西摆放井井有条的屋子，她手一挥：“大扫除就算了吧。咱们直接快进到准备年夜饭！”

先是动手蒸了一锅馒头，然后开始包包子，酸菜馅的。

面条吃多了，和面的手法上来了，但是包包子这种技术活，白一显然不具备。她一边绞尽脑汁回忆看过的美食视频摸索着包，一边指点江聿包。

最后成品出来，白一包的歪歪扭扭，底儿还因为露馅打了补丁。反倒是江聿，虽然也不好看，但是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发现，你手真的很巧哎？”白一赞叹，又是编竹筐，又是刻桃符，又是糊灯笼，哪怕包包子都比自己利索。

“是你馅放太多了。”江聿却忍不住吐槽。

“可你还会编竹筐呢，对了，这个笼屉还是你编的嘞。”白一指指蒸馒头的笼屉，又指指门口，“还有那个红灯笼。小孩子，不要太谦虚嘛。”

一番夸赞，于是包包子的活儿交给了江聿。白一去门外雪地里刨出冻结实的一条猪肉，解冻期间洗豆芽、打鸡蛋、准备五辛盘，忙得不亦乐乎。

至太阳落山，红灯笼点亮。屋子里也点上两支蜡烛，充当餐桌的火墙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一小盘果干，一小碟麦芽糖，葱、蒜、油菜、香菜、韭菜组成的五辛盘，猪油炒的豆芽菜，炒鸡蛋，炒猪肉，外加两萝包子馒头。

这一餐，无论是白一或者江聿看来，都极为丰盛。

二人并排坐在“餐桌”前，白一一脸满足和高兴，江聿脸上也一派轻松喜悦。

“开饭！”白一筷子高高抬起，雀跃道。

“等等，”江聿忽然道，“要先祭神。”

“对哦。差点忘了。”白一找出一个空碗，抠门的夹了一块肉，一筷子豆芽、一个馒头，摆在灶台上拜了拜，就飞快坐了回来。“好了，开饭！”

这一顿饭，谈不上多美味，但曾经同样孤单的二人却吃得很开心。

白一甚至幼稚的去抢小孩筷子下的菜，抢走又笑嘻嘻的夹给他一筷子。江聿只能心里默默叹气摇头，感慨幼稚的大人。

饭后，“接下来就是守岁了。”白一裹着一块干净的兽皮坐在床铺上，“你就不用了，早点睡，长高高。”

叠词词，恶心心。

说完就想起现代网友常用评论，于是嘎嘎乐。一扭头看到满脸写着关心的江聿，嘎嘎声戛然而止，“没事，就是想起开心的事情了。”

真的么？我不信。

白一仿佛在对方脸色看见这六个字，咳嗽一声，一把把人按住，被子盖到对方头上，“早点睡，我来给你讲睡前故事！”

“传说，在沧海之中，有一座叫度朔的山，山上有一棵巨大的桃树，占据了三千里地，桃枝间是万鬼出入的鬼门。那里有两个神仙，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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