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降灾星的状元糟糠妻(二十五)(1/1)
很快,闵安公在户部晕过去的消息,便传的皇都人尽皆知。
符珩高兴地在宿鸢面前来回踱步。
“先生当真是好手段,这等好东西,早该拿出来才是,就不该让这老匹夫多活这些时日。”
宿鸢只是浅笑表示,蛊虫也需蕴养时间,自己自然是要等子蛊万无一失后再拿出此物献上。
符珩连连点头,一副先生说的都对的模样。
他浑然不知,所谓蛊虫,不过是骗他的。
他忍着恶心吞下去的,不过是宿鸢随手从院子里捏的一条虫子,并无什么特殊。
真正起作用的,是宿鸢所绘的傀儡替身符。
以灵力凝化傀儡,可在其上用神识让正主感受到触碰或者疼痛。
但,并无性命之忧,而多是用来传递消息,以及抵挡致命攻击所用的。
柳腾的昏倒,不过是因为宿鸢那股神识之力直接触及心脏,他一时受到刺激罢了。
好好将养一些时日,便可痊愈。
但符珩不知晓,柳腾更不会知晓。
闵安公府里,太医署的太医们几乎尽数都在那里了,却全都把不出个什么。
闵安公夫人急得直抹眼泪,柳质濯更是气得一脚踢倒了一个年迈的太医。
“废物!都是废物!若父亲真有什么不好,我看你们今日就不必活着走出国公府的大门了。”
太医们又惊又怕,却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直到,姚舜章匆匆赶来。
他带来了一个秘密。
“柳兄,还请屏退众人。”
待屋内只有他和柳质濯,以及昏迷不醒的柳腾之时,姚舜章压低声音道,“我或许知道闵安公大人是为何如此了。”
柳质濯面色一惊。
“舜章兄还请不吝告知!”
姚舜章更为谨慎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屋内,而后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是誉王,用的,是蛊虫!”
柳质濯不可思议地望向姚舜章。
怎么会是誉王?
不,是誉王这个结果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如今户部正在追讨誉王的欠银,父亲特意选了誉王开刀,将其架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誉王岂会不恨。
只要父亲出了事,前朝动荡,自然没人去追讨那些劳什子欠银了。
而且,誉王想往那个位子上爬的阻碍也少了。
他绝对有动手的理由和动机。
只是,这蛊,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
“柳兄,我也是偷听里的,这事誉王只告诉了他最信任的那个容时,还有明德公主,她也参与其中。我能知晓,是因为我身边那婢女羽扇,她之前曾是明德公主的贴身侍婢,虽然如今落难,到了我身边伺候,可同公主身边的人还有份交情。”
“今日,她本是去找她的好姐妹,结果不小心听到她们在其中聊起闵安公大人昏迷不醒一事,其中一人还说,这誉王果真是见多识广,那蛊她们之前连听都未曾听过,不想竟如此管用!”
姚舜章听羽扇提起这事时,心都差点跳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好机会来了!
羽扇还告诉她,自己就出身南边,小时候也听长辈提起这蛊虫。
所谓蛊虫,最直接的解毒之法,便是杀了拥有母蛊之人。
姚舜章丝毫不怀疑羽扇为何会对他说这些。
毕竟,羽扇那双手,可是在符瑾柔的吩咐下没的。
这些时日,羽扇虽然没了双手伺候不便,可待自己的确十足恭敬。
她如今只能仰仗自己过活。
柳质濯听完姚舜章的话,整个人脸色都气得通红。
“我这就去安排,非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可!”
“濯儿!”
身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
是柳腾醒了。
柳腾虽然人昏了过去,但是意识还一直保持着清醒,能够听到人们的谈话。
姚舜章二人说话声音虽小,可屋子内寂静,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怕柳质濯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柳腾一激动,人竟是清醒了过来。
“父亲!”
柳质濯顿时跑到柳腾床榻前。
“您怎么样了?那符珩实在太过可恶,居然用如此阴毒手段!”
柳质濯气得不行,可柳腾倒是不愧他柳半朝的名声,即便事关己身,依旧十分沉稳。
“此事尚未有定夺,不可冲动。况且誉王乃是亲王,你动辄说这些话,也不怕为柳家招来祸患!”
说完,他又招了招手,示意姚舜章过去。
姚舜章自然乖乖遵从。
“国公爷。”
“舜章,你老实同我说,你刚刚所说,可有自己略加润色的地方在。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有一句隐瞒。”
这便是在提醒姚舜章,不要因为对符瑾柔的恨意,而将此事添油加醋。
姚舜章忙诚心道,“国公爷,此事卑职绝无任何添减。国公爷不信,也可派人去打探,想来誉王府中应该也有国公爷的人手。另外,此蛊据说子蛊会在人身上到处游窜,国公爷如今醒来,想来誉王府定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到时,卑职所言真假自可分辨。”
这话说的十分坦然,柳腾已然信了五六分。
等到两日后,他痊愈消息刚传出去,他便觉自己腰腹处一阵剧痛,竟是痛到再度昏迷过去后。
柳腾终于信了姚舜章所言。
誉王,真的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既如此,便不能怪自己心狠了。
而就在同时,身处皇宫的太后也得知了自己的亲儿子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这件事。
太后震怒不已。
“你说什么?”
“回太后的话,此事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誉王殿下不满闵安公大人让户部上门收回欠银,所以才暗中加害!”
底下跪着的小内侍战战兢兢道。
“胡说!”
太后大发雷霆,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掷到小内侍的额角上,砸出了一头的血。
小内侍只敢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连擦都不敢擦。
良久的沉默后,太后疲惫道,“去,传誉王入宫,要快!让他即刻来见哀家。”
她终究是悲哀地承认,她的儿子,做得出这等事。
为何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太后满心疲倦,只觉自己如今被撕扯成了两半。
一半是自己的母家,一半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选哪头,似乎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