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蓄势以待 一触即发（1/1）

北面大理寺卿主屋，“清河，你交代我的事，我完成了。”杨采萍说，“这次外出有任务，顺便完成你交代的事情，但没想到能查到这么多的犯罪窝点，解救的女子不胜其数。我已经派人将她们送回家，找不到家人的就替她们谋了一个生计。这伙人真是罪不可恕。可我觉得我们得专门派人去各地再考察一遍，这种生意估计已经深入我南唐内部。”

这些日子大家一直很低沉，猜测、茫然的迷雾笼罩着他们。众人听到为数不多的好消息都感到一丝欣慰，但是任重而道远。“老大，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撬开叶梦熊的嘴。”韩瑗的语气之间藏着几丝激动，该他好好表现了。

邓清河眼前一亮，“细细说来。”

“我猜测现在叶梦熊之所以能够忍受酷刑无非就一种情况。叶梦熊坚信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值得他的上级派人来救他，所以他有恃无恐，现在所经历的酷刑终究会结束。如果我们在他眼前演一场戏，一场弃子刺杀的戏码，我相信能够很快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韩瑗信誓旦旦地说。

官祈之前在冬洲的时候大致了解叶梦熊的为人，那种贪生怕死的人竟能熬过如此的酷刑。可能真的如韩瑗所说，他掌握着关键消息。官祈说“我表示赞同。”

邓清河说“可以一试。”

一伙人商量了很久，邓清河将大家分为两伙。夜黑风高，虽是初春但今夜的风异常大，吹得大理寺的猫猫狗狗们在门口瑟瑟发抖。

虽然地牢只修了四层，却不知向下究竟挖了几层，这水牢里的水取自地底的清泉冷冽彻骨。叶梦熊就这样一直泡在水里，周围很黑，但是头顶还是有一束月光洒下来，叶梦熊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月光。

长久置身于黑暗的人不会贪恋阳光，除非他曾经见过阳光。

大理寺最有经验的师傅说最折磨人的从不是身体上的伤，而是心理上的伤。

叶梦熊在牢里远远听见一阵脚步声，来者似乎很多。紧接着，就是刀剑摩擦门锁的声音。叶梦熊顿时精神起来，门锁好像已经掉落。来了两伙人，一伙蒙着面，一伙身着官服。他们边打边向叶梦熊靠近，混乱间，一黑衣人直奔叶梦熊，原本应该去砍断铁链地刀剑，却对准了叶梦熊的心口。幸好有人眼疾手快地将剑打偏，才侥幸得了一命。

叶梦熊心中一凉，这伙人是来杀人灭口的。黑衣人很快就败下阵来，纷纷倒地不起。身着官服的人立即清理尸体。邓清河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看到叶梦熊还活着心里还算放心。“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看到了，你一直不开口，我是不敢保证下次杀手来的时候，援军还能不能及时赶到了。”邓清河看似语重心长地和叶梦熊说。

这一生他都是为了自己而活，不甘心最后落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叶梦熊似乎已经慌乱了阵脚，开始胡说八道起来。邓清河听的很是懵逼，“你慢慢说。”

“能够保我一命？”叶梦熊现在转换为哀求的语气。

“命还是能保住的。”邓清河漫不经心地说。俩人之间的局面已经向邓清河倾斜。

“是小国舅杨义民，他是皇亲国戚，与权贵大多关系紧密。只是好赌成性欠了巨额欠款，就在黑市招募了一伙人干拐卖的勾当，我们原本只是在南安干活，但是没想到从中谋取的暴利越来越多，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他的野心也随之膨胀，几乎整个南唐都有我们的下线。”叶梦熊说着说着就接不上下气了，大喘气过后，“我们平时用加密过的文件联系，这些书信我一直藏在家里的地窖下的暗格里面。他就是个草包，事情都是我负责的，只是有时权贵们有特殊要求他就会吩咐我去找女子。我们无法就是骗抢两种途径。那些买家都是他介绍的。后来在那些圈子出了名，就会有人慕名而来。还有我们收敛的财物，都进了杨义民的口袋，奇怪的是所有的纸币都要求换成银两，所以有很多在钱庄都有记录。这些都是指认杨义民的关键证据。”话毕，叶梦熊就晕死过去。邓清河吩咐手下将叶梦熊单独关押起来，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确保证人的安全问题。

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的时刻，藏在杨府的证据估计也早就被那伙人盯上了。这几天他们都没消停过，一直在东奔西走。看着大家夸张的黑眼圈，邓清河宣布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卯时一早就去叶府。

国舅府，杨义民打听到叶梦熊被捕，心里是慌得不行。一整晚辗转悱恻就是睡不着，在主厅内走来走去，连忙派人去请太学博士苏在言。杨义民和苏在言从小一起长大，苏在言喜欢读书，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他都信手拈来。第一次参加科举就上了榜，托了苏家的关系混了一个闲官职，这几年摸爬滚打上升的特别快，一路上升到太学博士。杨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要不是有个姐姐，那些权贵怎会和他往来。

苏在言本来已经在房里呼呼大睡，被人叫醒，塞进轿子急急忙忙地送到了杨府。来到主厅，看见如坐针毡的杨义民。“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晚把我叫过来。”苏在言问。

“大难临头了，苏在言，我要没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杨义民一把抱住苏在言，颤抖着声音说。

“就你干的那点破事，一直以来不是挺严谨的吗？你这些生意牵扯的人甚广，那些人也真敢查。”苏在言分析。

“是那个大理寺少卿邓清河。这次是碰上硬茬了。”杨义民接连后退几步，瘫软在椅子上。

“抓人是要讲究证据的。”苏在言丝毫不慌。

“叶梦熊被抓了，他手里有我的证据啊。”杨义民说。

“那就毁掉。”苏在言云淡风轻地说。

杨义民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什么事情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杨少爷，你担心什么，您上面还有一个亲姐姐的皇后呢？”苏在言说。

杨义民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俩人商量了一会对策后。各自回房安睡了。

第二天寅时，叶府的一场漫天大火惊醒了熟睡的人们。“叶府起火了？救火队去了吗？”邓清河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着急赶往叶府。众人听到消息，也立刻从床上惊醒。一行人赶到叶府的时候，无尽的大火在这里肆无忌惮地生长。韩瑗和宋景拼命拦着想要进去的邓清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线索就这样断了。官祈看着这片火海，毫不犹豫地冲进去。众人一个不留神没拦住他。

南方丙丁火，卦主离，其象朱雀，火神也。不惧火，亦浴火重生。官祈瞬间来到地窖，许是因为在地下，虽然外面已经火势浩大，但里面幸免于难。官祈顺利取到了可贵的证据，众人眼见她向火中走去，亦从火中走来。凶凶大火，在她面前成了陪衬。火光衬得她更加耀眼。手里的纸张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死灰亦能复燃，破镜却不能重圆。

救火队和邓清河一行人忙活了半天，救火疏散历经许久才把这场大火熄灭。万幸叶府家中奴仆并未受伤。韩瑗和宋景在心中已经开始隐隐激动，这个案子他们从冬天熬到春天。终究要做一个了解了。

“通知杨采萍大人，大理寺留在南安的任职人员全部集合开会，主管的寺丞、寺正、评事、主簿等一定要到。这次我们要让他们无处可逃，无话可辩。”邓清河吩咐宋景。

韩瑗默默跑到官祈身边称赞道“厉害啊，这是什么咒术？”

官祈有些傲娇“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