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后的体面（1/1）

看着那略带沧桑的背影。

张博若有所思。

“林瑞阳……”

心中想着，脸上又是莞尔一笑。

脚步加快，重新与林瑞阳持平，语气轻缓，“你这人，还不错，故事挺多，有空说说。”

“……”

安静了一会儿。

林瑞阳稍稍偏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想了想。

“谢谢……”

耳边声音略有些复杂，微微一笑，张博看向前方那微弱灯光处，缓缓道，“按照原计划行动，前面应该就……”

说着，突然顿住。

前方转角处，走出一道身影……

张博眯了眯眼睛，指尖轻点胳膊，“走吧，过去看看。”

说罢。

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而前方那道身影……

唰！

一阵变幻！

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一声厉喝。

“你们是什么人？”

身着保安服饰，那色泽，像是洗的有些发白了，面容苍老皱纹遍布，眼睛却炯炯有神，一米六多的身高，站姿异常挺拔。

手持警棍呈战斗戒备姿态，看着眼前两人，目光紧紧注视，如猛虎即将扑击。

这种时刻，张博自然而然的往旁退去，社交这东西，有人接着。

这突然的情况发生，反而打断了林瑞阳那复杂混乱的心绪念头，刚回过神来，就注意到了张博的举动。

嘴角又是一阵抽搐，缓了缓，整理思绪，几步向前，动作熟练流畅，掏出证件，表情肃穆，“大爷，我们是治安所的，为了调查稻草人事件而来，打扰您一会儿，能聊聊么……”

瞧瞧，老一套了，运用的多么的熟练啊。

表情那叫一个专业。

啥也不说了，哥俩有证！

“把证件丢过来，别乱动。”老保安说道。

证件是真的，林瑞阳完全不慌，照做。

“……”

带着戒备，小心翼翼拿起证件，仔细检查了一番，老保安那紧绷的面孔明显轻松了许多。

重新看向两人，眼神温和了些，走到林瑞阳身前，双手持证件，略带善意，“不好意思啊两位，老头子有些失礼了……”

等林瑞阳接过手中证件，老保安又道，“两位，去保安亭里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老头子保证毫无保留。”

说罢，点头示意，转身带路。

而林瑞阳，拿着证件在张博面前显摆了几圈，一口气吹了吹，再用手擦了擦，才放回口袋，那叫一个骚包。

张博：“……”

拳头默默握紧。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发现新油田！！！

忍住想要痛殴一番的念头，移动步伐，突然又发现林瑞阳顿住的身形。

抬头向前方望去。

老保安……

瞬间又移动到了转角处。

张博又一次没有丝毫察觉。

微眯着眼，眸光冷厉一闪，转头看向林瑞阳，“走吧。”

话落，脚下用力一踩。

砰！

一跃腾空，迅速接近老保安。

“禽兽……”

无奈轻呼一声。

林瑞阳能量凝聚脚下，紧跟前方身影。

……

保安亭内。

四面钢化玻璃加上主体钢架合成的小空间。

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前。

三道身影，三个男人，就找了张小软垫铺着，围坐在地上，交谈声时不时响起。

当然，社交这活基本是林瑞阳在干。

此时的张博，神情有了变化。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下，大爷，你那抽屉里的东西，我可以看看吗？”

老保安回头看了一眼。

愣住。

眼中有光芒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画面，眼眶略微有些湿润。

“呼……”

头仰起，压制住那股情绪，转头看向张博，脸上的表情，是激昂，是自豪，笑容是那么的真挚，“那些啊……都是年轻时的热血，也是我如今最重要的宝贝了……”

摇了摇头，起身，老保安走到办公桌前，取出东西，重新坐回原地。

伸手，将东西放下。

“没关系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请随意。”老保安笑着说道。

“谢谢。”张博坐直了身子，表情认真，微微躬身。

转眼看去。

软垫上，十几枚勋章，在这微弱灯光下，像是散发着星光，一闪一闪的。

张博……看得有些入神了，眼中时不时微光闪动，若有所思。

耳边交谈还在继续。

而这时，张博双眼变得凌厉，他注意到了重点。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

“昨晚也差不多是这个点，老头子在外面巡逻，就在刚才遇见你们的那条泥泞小路上……”

“碰到了那个经常在我们这一片流浪的小男孩……那孩子，真的很可怜，在我们这，有一段时间了……”

“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听说这孩子一家人都在一场火灾中……没了。”

“遭遇这苦痛，精神也有了问题，不知什么时候，流浪到了这里……”

“昨晚好不容易碰到这苦命的孩子，给了点吃的，安慰了几句，本想联系救济中心，之后……”

“之后……嘶，之后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紧皱眉头，老保安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无奈拍了拍脑袋，“老了，真的老了……脑子不好用了，才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不记得了。”

“……”

看了老保安一眼，林瑞阳沉默了。

“可惜了……”

默默叹息，张博确定了心中答案，看向林瑞阳，眼神示意。

起身。

站直了。

脸上笑容真诚，伸出手，“大爷，不好意思，打扰您这么久了，我们还有事，也该走了。”

老保安见状，一愣，笑了笑，站起身来，身躯同样挺拔，端正伸手，笑容真挚，“不用这么客气，老头子我，难得有人可以聊聊天，也挺开心的。”

目光交织。

两只手，紧握。

……

离开保安亭。

走在路上。

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林瑞阳主动打破了这份沉寂。

“老爷子应该也是稻草人吧……”

张博往旁瞥了眼。

“是的。”

林瑞阳停下脚步，一脸认真，“那你这个神经……你怎么那么冷静……”

听到这话，张博翻了个白眼。

“你真以为我是神经病吗？”

“你不是吗？？”林瑞阳立马回应，一脸疑惑。

张博：“……”

努力控制握紧的拳头不要挥出。

停下脚步。

缓了缓。

抬头看向这夜空，脸上神情略微复杂，语气真挚了些，“老爷子的人生已经落幕……”

“这最后的体面，他，值得我给。”

说罢。

移动脚步，继续向前。

“……”

看着前方，林瑞阳嘴角上扬，眼中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疯批……说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