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拟星球试验场”（1/1）
一来就被感谢完成一个不错的成果，可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哎。
李真心里稍微有些尴尬和羞涩。
嗡~
脑子微微发热，啊，是CPU的香气……
李真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不会死于这个世界的未知，而是死于自己的脑子的中心处理器过载烧毁也说不定？
不过大概可以确定，记忆触发的方式是接触熟悉场景？可以之后实践验证一下。
一股子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不时闪现的场景记忆让李真对这个实验项目构建起了完整的认知。
简单来说，这个项目是现在身份的前身，在永华大学六年级学习的结业实践项目，相当于地球大学四年级的毕业设计，不过相比而言，前者含金量可高太多了。
永华大学的合作工社【黑星工社】为六年级学生提供了【恒星计算机】星河二号算力，以便通过【虚拟世界】模拟运行实验项目，缩短实验用来验证的时间和降低实验成本，而且实验成果也能即时投入实际生产。
而李真的前身在导师李成华的帮助下，确定了做塔特族优秀基因和人类基因融合的模拟实验，项目运行五个月，今天终于取得令人欣喜的成果。
可惜本该享受这份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这算不算黄毛，占了别人的身份，还要享受别人的成果？”
李真心中调侃自己，略微对前身表示同情。
定了定神，他想起刚才的声音，
“星河，确认实验结题，出一份实验报告发给我的导师李成华。”
“对了，”
他思索了下，
“把实验报告给斯坦·约翰逊先生发一份。”
斯坦·约翰逊是黑星工社负责对接永华大学的代表，本次赞助永华大学六级生的目的之一也是寻找优秀的苗子。
当然，如果有令人心动的成果出现，那么黑星将不吝于为做出成果的人提供最大限度的嘉奖与赞助。
“收到，星河将快速为您处理任务，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冷淡中性声迅速回复，给李真一种近的如在耳边响起的感觉。
“没有了，哦，对了，暂时不开展新的实验，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李真给出答复。
“收到。”
中性声回复，声音渐渐消失。
“呼……”
只能先应付过去，凭我现在的水平，想做什么实验那就是开玩笑，当实验体倒是毫无问题，毕竟我可是个穿越者，还是活的呢，李真苦中作乐地想。
索性也没啥事儿做，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浏览着星河给出的实验报告。不过实验报告大抵是对他不感兴趣，一大堆实验数据和专业术语看得他头昏脑胀，让他颇有种在小学水平时学习高数的感觉，总之就是如看天书脑暂崩——这碳基猴子不配。
……
就在李真看实验记录看得眼冒金星的时候，身后的宇宙虚空突然冒出一个旋涡光门，一道爽朗的笑声传进李真的耳朵里。
“哈哈，李真同学真是年少有为啊！”人未至，声音已传进来。
一道灰色的人影从漩涡门中迈步进来。
李真睁着“智慧”的眼睛转头望去，来人一头银发披肩，国字脸，胡子修剪的很是工整，身着黑色制服，脸上挂着富有亲和力的笑看着他。正是黑星工社代表——斯坦·约翰逊。
“收到您的实验报告，我可是惊讶不已啊，您如此年轻就能做出如此惊人的成就，我可得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工作来见一见永华的骄傲。”
斯坦保持着亲和微笑，心里却有点腹诽，这小天才咋眼神这么“清澈”？难道这就是所谓天才的特质？
李真看着来人，明了对方应该是为前身的实验成果而来，于是换上一副类似于斯坦的笑脸，“斯坦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取得点小小成果，不足挂齿，哪里值得您的溢美之词？”
“如果这都不算天才，那可就让我这普通人难以自处咯，哈哈哈。”斯坦调侃道。
两人互相恭维一阵，接着斯坦直入主题，
“李真同学实验成果的价值，想必在星河的评估下已经有所了解，我就不再多废话了。我们工社希望能以100荣耀贡献值，加上提供给你三次免费的项目研究材料资助作为使用该技术20年的代价。项目研究方向由你自由选择，你还可以免费参加我们工社的不定时的学者交流会。这些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李真仔细听着斯坦开出的条件，对比着记忆里的认知，觉得还是挺不错。不过他考虑了下，还是回复，
“斯坦先生开出的条件很不错，不过我需要征求一下导师的意见再给出答复，您看可以吗？”
斯坦听了他的答复，面上依旧挂着微笑，
“理解理解，尊重导师是联邦的良好美德，您可以在和李教授沟通过后再在【群星】上给我答复，随时恭候您的好消息。”
随后两人加了了群星好友，还好群星不存在类似微信账号密码的设置，只需要呼叫群星，无处不在的量子通讯网络就会给出答复，这又让李真为这世界的科技之先进感慨不已。
交谈结束，临走前，斯坦·约翰逊看着李真的眼睛，微笑，
“李真同学，我们提供的条件绝对是您的最佳选择，期待您的回复。”
话说完，他面带微笑抬起右手告别，倒退着进入出现的黑色漩涡，灰色身影一下子被漩涡吞没，虚空再度恢复平静。
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虚空，李真思索着斯坦的话，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浓重。现在的他无疑是个西贝货都算不上的家伙，至少假货还做得像那么回事儿，现在的他除了有些不时触发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常识都不太了解，万一有人发现不对，说不定他还真会光荣的被实验。
“呼~”
冷静，冷静，李真帅，你得冷静下来，这世界不那么残酷，对吗？至少没落地成盒嘛，只要活着，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他努力做着心理建设，强迫自己乐观起来，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又难过起来。
猝不及防地来到这个未知的世界，他在地球的父母又该多么担心啊？人到中年，养育长大的唯一的儿子却不在了，那种痛苦又该是多么难挨啊？他不敢细想，却又在这无依无靠的世界思念起家的温暖。
……
悲伤不会消失，只会潜藏心底。
失意的人常常选择让自己忙碌起来，做着有目的或无目的事情，以便麻醉自己。
李真平复下心情，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当一个人处于未知的世界，他该如何适应？
李真没有答案，但他觉得自己该在平复激荡的心情之后，让自己能够获得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小时候，一次不知怎的爬到土墙瓦房上下不来，急得哇哇大哭。家里只有爷爷在，搭着梯子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他接下来。爷爷没有揍他，搂着他叫着他的小名安慰，“帅儿，别害怕，脚踏在地上就没事儿嘞……”
当爷爷搂着他，脚踏在地上，那是多么安心的感觉啊。
那种体验令他记忆犹深。当时的他分不清到底是立足实地让他感到安全，还是爷爷温暖的怀抱令他安心，却也深深记着，原来平时不怎么注意的脚踏实地的感觉，居然也能给人以巨大的安全感。
虽然印象深刻的重要因素之一，是得知消息的父母回家后的混合双打，不过也不重要就是了。
“脚踏实地……”
他试着踏足实地给予自己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踏踏……
啊哈，这实验场模拟的失重环境啊，那没事儿了，他刚才居然没察觉出来。
李真顿时感到环境给予他的恶意。
一直挨到星河看他发呆，忍不住提醒他随时可以离开实验场，他才恍然大悟似的、步伐不稳地离开实验场。
……
穿过实验所漩涡大门，沿着来时的路，他乘着悬浮椅看着道路上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和周边奇幻美丽的风景，带着新奇感回到这个身份的住所。
时间是正午12：05分
大白询问他中午想吃什么，他想了想，暂时不愿意暴露更多变化，应付了一句“照常”，便匆匆回到卧室出生点。
房间被大白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异味儿。
卧室光线明亮，窗外是海浪和金色的沙滩，海鸥自在地飞在水洗过似的天空。
随着他推开卧室门，房间里自动响起轻音乐，听得耳朵十分舒适。
在音乐声、顺着开启的窗户被调皮的风带进来的海浪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海鸥叫声中，他呈一个“大”字形躺在床上，眼睛逐渐失焦，思考起该做的事儿。
首先，他对这个世界的常识都不怎么了解，对所处的环境，可能的威胁完全不清楚，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记忆，他需要主动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其次，关于前身的实验成果，黑星工社开出的条件不错，不过最好还是在和导师沟通之后再做决定。
他思前想后，直到确定了大致没什么问题没有考虑。
不过，一想起导师，他脸上就露出古怪的表情，按记忆来看，他和这位导师的关系或许……
“咔……”
忽然一声脆响，把他从思考中惊醒。
他肩膀一抖，眼睛从涣散一下子恢复焦距。
“什么声音？”
他坐起身子，左右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卧室一片静悄悄。
‘等等！音乐声怎么没了？’
按记忆来看，前身设置的是，家庭管理智能不会在没有得到他的命令，就关闭音乐的啊？
‘难道坏了？’
李真下了床，皱眉望向卧室门。
“大白，大白！”
他呼喊了两句铁人管家，没得到回应。
周围陷入难言的死寂，窗外的海面沙滩一片静谧，风也停了嬉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鸥全都飞走了。
光线也暗了下来。
卧室里的摆设简单，在白色的墙壁映衬下显得有些空旷。
墙里的衣柜，床，书桌，一把椅子，一双摆放工整的白色凉拖鞋。
这时，卧室在暗光下仿佛披上一层铅色的纱衣，类似于天空蒙蒙亮时睡意朦胧的人看到的房间，有些阴郁。
‘什么情况？’
李真心底冒出几丝不妙，阴暗的环境总是令人焦躁。他再次环视周围，目光游移，终于停在半开的窗户上。
一只眼睛血红的海鸥正死死地盯着他，眼里流露出慑人的贪婪和欲望，鸟喙流下丝丝黑色液体，像迫不及待似地想要啃噬光他的血肉。
他心头一惊。
‘什么鬼东西！？’
红眼睛海鸥盯着他看了一阵，直盯得他脊背发凉，忽然怪叫一声，扑腾着翅膀没入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
李真紧紧盯着海鸥飞去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见它的影子才稍微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何，他在那只红眼睛海鸥身上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定了定神，他蹑手蹑脚地去关上窗户。看着窗外毫无生气的黑暗，他打了个冷战，连忙手动拉上窗帘，隔绝窗外的黑暗死寂，然后轻轻坐回床上，没敢大口呼吸。
僵硬地坐了好一会儿，等到肌肉逐渐松弛，他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脊背一片湿润。
颤巍巍地想伸手想点一支烟，反应过来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深呼吸……
李真不确定客厅是什么情况，但呼唤了几声大白都不见回应，他必须做好防身的准备了。
他摸索着寻找着趁手的、可作为武器的东西，不过大白确实打扫得太干净了，以至于他最终不得不选择提起椅子作为武器。
椅子冰冷坚硬的质感让他稍微安定了些。
他无声地移动脚步，绕到卧室门背面，缓缓扭动门把，露出一条细缝。
站在门后，从细缝里看向客厅里，刚好能一览客厅全景。
客厅里有些阴暗，吊灯发出‘滋滋’声，不时闪烁着电花。家具整齐安静地坐落在客厅里，却不见大白的影子。
忽然，他眼睛一缩。看见一团黑色的影子正蹲在客厅的沙发边。
影子背对着他，距离卧室门很近，不知道在做什么。
‘闹鬼呢这是？’
李真吞了口唾沫，感觉喉咙还是有点干涩，一只手抓住椅子，一只手慢慢握着门把手。
呼~
门被他狠狠一拉。
两手抓住椅子靠背，一个大踏步，死命地往下一砸。
嘭！嘭！
一声是椅子砸在地板上的惨叫，随之而来的是门板狠狠撞到墙上发出的哀鸣。
然而李真却来不及考虑椅子和门的感受，他面色惊愕，愣愣地看着破碎的椅子下空无一物的地板。
‘是我眼花了？’
他环视一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家具摆设还是原来那样工整排列，不见有什么奇怪的蹲伏的影子。
‘看来是虚惊一场。’他稍微放松了下来。
于是单手抓着椅子，一只手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汗，一边转身往卧室走。
嘶~
李真稍微放松的肌肉瞬间绷紧，瞳孔剧烈收缩。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黑色漩涡般的瞳孔散发着惊人的恶意，一张仿佛被刀子切割到耳根处的大嘴正缓缓张开，对他露出锯齿般的利齿和深不见底的黑色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