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归与战火（1/1）

在宇宙的可观测的全部尺度中，黑暗永远是最深沉的背景，即使以无数超星系团点缀于其上，花上几万年的功夫都难以分析其是否向周围蔓延的光点，在这漆黑的幕布上还是稍显黯淡。

让我们将视线放大无数倍，锁定在宇宙的偏僻一角，找到名为室女座超星系团的一个小光点。

好的，你已经看到了这个光点？

那么我们再将这个小光点放大无数倍，来到它的边缘一角。

好的~，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个名为本星系群的地方。

各位观众，请别着急，我们还需要继续找寻我们的目标。

让我们继续放大无数倍，锁定这个星系群落的边缘地带，来到一个叫做银河系的微光点这里，今天，我们故事的主角将在这里表演一场有趣的剧目，让我们最后放大画面，观看宇宙在五十亿年前为我们留下的剧目。

节目，现在开始！

……

不提漫长时间之后的生命如何看待这久远以前的宇宙中的纷扰，眼下的银河系外正要进行一场烈度极强的族群战争。

在死寂空荡的河系外某处，虚空突兀地裂开一道圆洞，这个圆形区域的直径大约百万公里，仿佛漆黑的虚空背景被戳了一个洞，里面翻腾着奇异的景象，流光溢彩。而在这喷射着绚烂光线的圆洞中，开始浮现出一些物体，它们形状各异，即使最微小的个体也远超千米级，在虚空中一眼望去，如同蚊虫一样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幽绿色。

这些物体越来越多，并有秩序地组成阵列排布。在阵型的最中心处，巨大的星球缓缓穿越空洞，出现在阵列的中心一角，它的外表浮现出惨淡的幽光，体积极其庞大，半径大约有两千千米，对比无边无际的虚空，就像是一位画家用漆黑画纸为背景作画，在最中心处随意嵌上的一颗黯淡星星。而像这样的球体还有很多，它们继续从那旋涡一样的彩色圆圈中浮现出来，直至某一刻，最后一个、也是最为庞大的星球从通道中穿梭出来，堪比恒星的庞大造物点亮了虚空，如墨绿熔炉一样在黑暗中燃烧，将无人的虚空照得透绿，在它的身后，流光溢彩的空洞无声无息地消散，像被画者用橡皮随手抚去。

苏醒的太空死灵星际舰队，完成了本次巡航的第三次时空跃迁。

在舰队的星球级母舰上，三圣议会现任最高执政官——寂静王斯拉扎克，正看着眼前漆黑的金属大地。这片大地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纹路，幽绿的光沿着纹路一直向远处蔓延，不时有几个闪光的机械造物出现在大地上，沿着纹路以令人目眩的速度行驶，然后无声地消失在一口突然出现的通道中。

惧亡者的最后一任最高执政，掌握族群实权的第一法皇向来以''冷静’著称，他周围那惨绿的光芒似乎永远波澜不惊，活性金属制成的袍服垂落在身体两侧，永无波澜，作为代表着他人格的象征，但现在，自时空跃迁完成，他那似乎永远亮着毫无波澜的绿光的机械眼不平静地闪动了一下。

“距离虫巢出现的地点还有多远距离？”

最高执政官的智能场振动了一下，把这个信息传送给站在身侧的参谋官。

“还有13个标准恒星系距离。”

参谋官回答。

自被母舰持续运作的危险预警系统警告，陷入沉睡千万年的死灵舰队陆续被唤醒，在和来自河系外的虫群舰队交涉无果之后，虫群率先发动突袭，死灵被迫反击，于是双方发生剧烈交火，以至于战争不可避免地走向升级，直至现在，战争已持续了6000多年。

战争的第三次高潮在444个恒星年前落幕，之后双方一直维持开展小规模战役，但自五个恒星年前开始，死灵舰队的侦查系统发现，在银心以东45°方向的河系外虚空出现了虫群的第4支大规模舰队，而根据截获识别的虫群通讯表明，那是属于代号M31虫族探索外河系的主要先锋舰队之一。

事实上，被虫群称为【主宰】的至高意志麾下的主力舰队甚至还在远隔254万光年外的M31星系进行战争，也就是说，这6000年来和死灵交战的不过是M31虫族的4支先头探索舰队罢了。

寂静王拟人化地作叹气状，有些忧愁，他已经深切见识到这个虫族文明的难缠，以及它们那恐怖的进化速度。

即使交战最开始的时候，死灵被虫群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对虫群开展打击。6000年时间的交战，前一半的时间基本都是死灵舰队压着虫巢打，可在后半段时间里，虫群的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的手段都得到了恐怖的提升，几乎和死灵的常规军事力量持平，并且河系外还有着源源不断的虫群舰队正在赶来，而太空死灵出于族群难以补充新生族人的问题则选择了保守作战。

最终，战争陷入了僵持阶段。

这一次寂静王亲自带队出征，就是为了歼灭M31虫群正在赶往银河系的又一支主力舰队，顺带寻机围剿了正面战场的虫巢集团。

尽管再次和恐怖的虫群交战已是不可避免，但值得一提的好消息是：支援的虫群舰队并不能在和先锋部队会合前产生同步进化，所以太空死灵的主力完全有机会埋伏并消灭虫族的这支有生力量。

思及此，死灵之主的记忆矩阵稍微感到些欣慰。

……

不多时，太空中的死灵舰队开始了亚光速巡航，无数长达15千米的冢级墓穴舰启动了亚光速引擎，于是，在恒星级母舰周围突然出现了几千个幽绿色的太阳，黝黑的金属大地像一面无限广阔的镜子，把幽绿太阳的数量又复制了一倍，在虚空中爆起夺目的绿光。

而在这之前，无数微小的天罚级巡洋舰提前开始跃迁，早已携带着众多的护航舰队前往展开先头侦查工作，微弱的光点在幽深的黑暗太空间如烟花一样爆开，接着一闪而逝。

星球级母舰随后开始启动，即使死灵的科技臻至巅峰，驾驭恒星级、月级球舰在星河间启动亚光速航行，也依然是一件麻烦事儿，更别提掩饰这巨大造物的动静了，他们需要小心驾驶，避免被虫群提前发现。

于是乎，在这处虚空停歇不久的死灵舰队再次启动，亚光速航行产生的光带在漆黑的太空中划过亮眼的绿色光线，仿佛流星一样砸向13个恒星系外的敌人。

……

难以想象的光芒在李真的身边肆虐，像彩带一样包裹着他的身躯，此时的他正睁着眼睛，对着眼前的奇异景色发着呆。

不同于接触黑色圆石板后突兀且无意识的穿越，随着他自努凯里亚回归，巨大的能量似乎引发了时空潮汐，磅礴的能量扭曲了时空，将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图景呈现在他的面前，于是，被某种力量包裹着的他在绚丽的通道中看见了难以想象的壮丽景象：

天空被撕开滴淌鲜血的裂口，大地表面皲裂并燃烧，无穷无尽的毁灭地火在炙烤着星球表面居住的生灵们，在这众多遭难的星球之中，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而在群星闪烁的太空中，巨大的恒星被凡人无法理解的力量牵引，如同弹珠一样被抛向远方，沿途击毁无数尘埃一样的行星，银河系正在未知高等文明的手中掀起启示录级战役。

伴随着能量的消耗，时空穿梭即将结束，在黑暗袭来的最后一刻，李真看到了一颗让他感到有些熟悉的星球出现，宇宙间燃烧的战火将要烧到它的近前，而它似乎正处于那些被弹射的燃烧恒星前进轨道上。

“那是……塔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