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说出来我才安心(1/1)
柳清仪听罢,立刻抬起了头。
时机不太凑巧,她刚得了一匹自己的马,还没来得及让萧矜北教她,膝盖就受了伤。
柳清仪虽然心中惋惜,但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件事,没想到竟被萧矜北看出来了。
“您今日就教我吗?”
她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羞涩,兴致勃勃道:“可是清仪没有把马儿牵出来,如今再回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既然带你来了,又怎么能让你没有马可以骑,等着。”
萧矜北低笑,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柳清仪立刻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两匹马并肩跑来,一黑一白,无比融洽。
“是骕骦和白琏!”柳清仪笑了起来,“您什么时候把它们带过来的?”
“它们比我们到得更早一些,”萧矜北揉了揉她的脸,低声道,“骕骦跑惯了,在人多的地方放不开速度,爷平日里无事可做的时候,时不时带它来这里跑两圈,它对这里可比我们熟悉的多。”
柳清仪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朝着那两匹马走了过去。
白琏是她给自己的马儿取的名字,当初萧矜北把它送给自己,就一直没出来过,如今还是第一次。
白马见到了主人,乖顺的低头任她摸的摸自己的鬃毛。
“夫君!”
柳清仪叫了萧矜北一声,眉眼弯弯,看上去格外清丽。
萧矜北含笑走了过去。
他一直没忘记这件事,他的世子妃很少会说出自己的喜好,平日里观察许久,才能看出一点端倪,唯有对这件事上,就算她极力隐藏,也难掩喜爱。
就是困她在府邸养身体的那几日,她也偷偷去马厩看过几次她的小白马,回来之后还一本正经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矜北也一直没有戳穿,就顺着她的意思佯装不知情,等如今她身子好了,天气也不错,便带着她出来骑骑马,权当散心。
“当心些,”萧矜北摸了摸马脖子,上好了马鞍,“白琏性格温顺,倒也不必害怕,我在旁边护着你,自己先骑一骑试试?”
柳清仪有些紧张,却还是点了点头。
萧矜北笑着把人抱了上去。
也许是有了第一回的经验,这一次柳清仪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萧矜北握着她的手抓紧了缰绳,又握着她的脚踝让她踩稳,这才翻身上马,对她点了点头。
“慢些,走吧。”
柳清仪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轻轻夹了夹马腹:“驾!”
萧矜北噗嗤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他的小海棠从哪看来这一套,总而言之一举一动都一本正经的可爱。
白琏十分给自己主人面子,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坐在马背上的感觉和坐在马车里根本不一样,柳清仪紧紧的抓着缰绳,就算知道萧矜北在旁边不会让自己受伤,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萧矜北骑马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的速度就像是在散步,不紧不慢的并排走着,萧矜北时不时说两句话分散她的注意,果不其然半晌后,柳清仪慢慢松懈了下来。
“你若是喜欢,天气好了就带你出来,”萧矜北轻笑道,“清仪,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你莫要不放在心上,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要向我说出来,我才安心,明白吗?”
柳清仪抿了抿唇。
她不太明白萧矜北所谓安心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听懂了他的要求。
他希望自己更信任他一点。
“清仪知道了,”柳清仪停顿了半晌,轻声道,“夫君,您对清仪已经够好了,许多时候,感到不安心的,反倒应该是我。”
她始终想不明白,萧矜北对她的感情从何而来,她有这个信心能够哄得他开心,做一个合格的世子妃,可如何做其他人的心上人,柳清仪并无经验。
“爷会一直对你好,直到你习惯为止,”萧矜北打断了她,哼笑了一声,“爷就让你看看,我说的喜欢,是不是一时兴起。”
柳清仪垂眸,嘴角微微上扬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两个人在郊外骑马赏景,另一边的金銮殿上,谭承启平生第一次走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
畅畅惠风,容容流云。
雕栏玉砌的宫殿三步一廊,五步一景,谭承启面色如常,迈出了他的第一步。
隆安帝正在龙椅上等着他。
“草民见过皇上,”谭承启行了礼,“吾皇万岁。”
“免礼平身,”隆安帝抬了抬手,看上去心情愉悦的很,“你的文章朕看过了,朕早觉得你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如今正是验证了朕的想法,谭承启,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谭承启谦虚的一拱手:“是皇上抬举草民了,草民不过泛泛之辈,唯有一腔报国之热情,还敢称得上是不输他人。”
“泛泛之辈?”皇帝大笑起来,他面前还摆着谭承启的考卷,上面的字体苍劲有力,有着力透纸背的风骨,“你这样的若是泛泛之辈,那我大周岂不是有眼无珠?”
谭承启扬唇一笑。
他这次没有否认,也没有再推拒,如今会得到皇上的青睐,是他早就预料之中的事,没有那些客套的必要。
“你们这些人的文章,朕都亲自审阅过了,”隆安帝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沓考卷,摇头道,“确实有人有出众的文采,只可惜文章如锦绣,虽然看着好看,内里却没有多少实用的东西,烈风一吹,就能看出不堪一击。”
谭承启静静地听着。
“唯有你不同,”隆安帝手指在那卷面上敲了敲,“谭承启,你胆子很大。”
谭承启立刻跪了下来:“皇上恕罪。”
“朕还没说什么,你急着请什么罪?”皇上哼笑了一声,“起来吧。”
谭承启又站了起来。
“你文章上说,如今大周已经是强弩之末,天灾固然是一方面,其中最危险的,反而是人祸,”隆安帝垂眸,把他文章上的几句话念了出来,“如此下去,千里之堤将会毁于蚁穴,大周大厦将倾。”
谭承启一甩袖子,又要下跪。
“行了,你不必在朕面前装出这幅模样,”隆安帝摆手打断了他,“朕今日叫你进来,一是赞许你文采,二是要问你一句,你文章中提到的事,若是交给你去办,你有几分把握,能给朕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