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太过惊骇(1/1)
林铮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尽管长公主对于他来说难以琢磨。
但李珺所说的这些真的太过惊骇。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李珺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这些话不像是公主对皇上说的,而像是一位妃子对皇上说的。”
林铮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着。
李珺所说,当然也可以认为是萧笙做的噩梦。
噩梦本就千奇百怪与现实毫无关系也无章法。
但她,哭了。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林铮问。
“没有。”李珺与林铮并肩走着,目光落在青石板上:“公主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意识最薄弱的那几日,我当时也只是觉得公主做了噩梦,那几日太医院的其他太医都是在想方设法怎么吊着公主仅剩的那口气,都由我在替公主扎针。”
“只是公主哭得一点也不像在梦中。”
李珺想着长公主那种撕心裂肺,那种乞求于人想要被人救的哭声,就好像长公主真的经历了一般。
他继续说:“就……真真切切经历过一样。”
“前往凤城的前一日,公主抽噎着差点没有吸气的机会。”李珺越说神色越严肃:“说孩子,她的孩子。”
林铮的眉紧蹙,这怎么都觉得诡异。
“榆欢也听到了。”李珺见林铮沉默着,怕林铮不相信:“但榆欢不奇怪,说公主从中了毒醒来后,有时候半夜会被噩梦惊醒,也是说着什么孩子。”
林铮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李群挨近林铮,低声:“你说,长公主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见林铮不说话,李珺也知道林铮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长公主这件事也太过诡异了。
与萧笙的院落拉开一段距离后,林铮叮嘱李珺:“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
“这是当然。”李珺心里嘀咕,谁嫌命大去说长公主的事情?
沉思间就见林铮的身影越走越远,他问:“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李珺轻叹一口气,嘀咕道:“真是主子不能得罪,侍卫不像侍卫。”
凤城兴岭客栈。
林铮前来客栈雅间中时,宁昔等候已久。
宁昔起身相迎,林铮走进来摆手示意坐下。
林铮在宁昔对面坐下来后翻起一个茶杯,提壶倒水。
“赵筠澜的确有一个儿子叫赵齐,不过是个庶子,很多年前就被赵筠澜安排在了北地的军中,赵筠澜对这个儿子历来都是不管不顾,赵齐在北地的军营中也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兵。”
宁昔把所打探到的消息如实说着:“赵皇后活着的时候,赵齐被安排在北地大军营中,赵皇后死后,北地的人以为赵家就此落寞,便把赵齐安排在了紧邻月白关的小军营中。”
“如今的赵家在北地的戚城并没有手握什么实权,把持北地兵力的是南越的元德帝。”
林铮看着溢满了的水杯,抬眼:“这么说来,赵皇后死后,赵家被架空了?”
宁昔点头:“人走茶凉,南越的元德帝自然薄待赵家,只是让我奇怪的是,那位赵皇后明明是因着生产而死,南越的皇帝为何直接把赵家贬至北地?”
“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不过查不出来。”
林铮饮下一口白水,不知在想什么。
“阁主,你什么时候回幽阁?”这才是宁昔最关心的问题:“元安帝的救命之恩,这些年你为元安帝所做的事情,也应该还清了才是。”
林铮收回思绪,淡声:“待长公主回帝都,我就与元安帝请辞回幽阁。”
“长公主什么时候回帝都?”宁昔对那位娇娇弱弱的长公主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有着厌恶。
林铮看向宁昔:“不要越界,宁昔。”
宁昔垂眸,心中升起几丝不适,但她也明白林铮有林铮的规矩。
有的事情能问个彻底,有的事情就算是打听都不行。
倒不是觉得那位长公主在林铮这里有多不同,只是当年元安帝对林铮的恩情大于天。
于情于理,林铮也不会辜负愿安帝的嘱托。
“你回阁中,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宁昔站起身来,语气恭敬:“是。”
待房中剩下林铮一人时,他端起水杯一仰而尽,水杯重重落在桌面上,李珺觉得奇怪的事情他何尝不觉得奇怪?
这世间能称之为陛下的人又有几个?
噩梦中的萧笙称呼的不是父皇,而是父亲,还有陛下。
他越想,越认定萧笙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偏偏萧笙所有的经历几乎都在世上眼前,又能隐藏什么事情?
——
月白关外,南越地界的小军营中。
许危提着水桶来到露天洗漱之处,看着蹲在水桶前的赵齐,走上前。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许危拍了下赵齐的脑袋。
赵齐站起身来,提起空水桶,说道:“我查了下,当初在帝京的确有一家姓云,不过很早就搬离了帝京,长姐的母亲就姓云,那日我见到的那个姑娘,应该是我长姐的表妹。”
许危看了看四下无人,又拍了拍赵齐的脑袋,低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谁不知道你长姐是谁?但你看看有谁与你提起过你长姐吗?上面有吩咐,若谁议论……是会掉脑袋的。”
说着,许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齐这才发现自己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连这个都忘记了:“下次我警惕些。”
许危三两下脱掉外衣,开始拿起水桶中的帕子擦身子,低声问:“既然你查到了,那就说明那位姑娘定是知道些你……那谁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齐的亲娘早在他懵懂的时候就死了,他唯一记挂的就是赵楠姝,在得知赵楠姝薨逝的消息时,赵齐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在赵齐眼中,长姐做任何时期都是走一步看十步,长姐怎么可能出事在分娩之时?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在长姐最脆弱时,对长姐下了狠手。
而唯一有这个机会的,那就只有元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