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1/1）
星历6040年，彼时的禾璃只是个在各大行星间流浪的落魄机甲师，每天的工作就是替雇主们修理坏掉的机甲，说是社畜其实也不为过。
闲着没事的时候，她会招猫逗狗，时不时放飞自我去做一些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禾璃最喜欢的，是住在隔壁的张伯，他总是会专门给禾璃留一支她最爱的橘子味营养液。
她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禾璃以为她的人生就这样了，直到那一天，陨石毫无征兆地降临她所在的星球，刹那间，原本平和的家园沦为人间炼狱。
孩子的哭喊声、妇人的求救声、数台机甲在空中轰鸣、漫天的血红……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那人的眉眼又出现在她的脑海，禾璃的眼睛不自觉的浮上一层雾气。
“吱呀——”，身后的木门被打开，禾璃戒备的看过去。
“我来了。”
“你这是，准备不留活口？”
江慕风携剑到达禾璃告诉他的地址，走进木屋，看见地上整整齐齐躺了三个人，边上坐着一个断了一臂却还是被五花大绑着的家伙，他迷惑地看向禾璃，可看见禾璃的表情，他愣怔了一下。
“你——”
“这人叫洛丹，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吧。”
禾璃打断了江慕风的话，指着努力往墙角缩，试图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洛丹。
禾璃背过身，不让江慕风看见自己的表情，江慕风没在意洛丹，他还想说完方才的话，但却注意到禾璃的动作，他沉默了一刹，终究没问出口。
江慕风顿了顿，随后转过身，向缩在墙角的洛丹走去。
自从洛丹试图对禾璃下死手后就再没出声的系统，在目睹禾璃扯断洛丹胳膊，随即又以一种非人类的速度移动至洛丹身边，没等洛丹反抗，就踩住了他的脖子，甚至还徒手捏断了洛丹的手骨和腿骨。
洛丹硬生生地扛过禾璃一轮又一轮的摧残，他以为禾璃捏断骨头就够了，只要给他一个逃脱的可能，他就有机会恢复一切，可不等他燃起希望。
禾璃就亲手将他的希望踩碎！
她将手直接捅进洛丹的胸膛，耳边传来洛丹痛苦的嘶吼，禾璃却丝毫不顾，依旧在他的胸膛里掏着，蓦的，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惊喜的亮光。
血污的手里捏着一块不规则的晶状体，禾璃满意地看着它，又将它放在洛丹的眼前。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洛丹内心惊恐，可下一秒，铺天而来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完了，没机会了……
禾璃凑过头，在他耳边低语：“这种东西，也就你们这些垃圾才当宝贝……”
随后，指尖微微用力，那晶状体在洛丹悲戚的眼神中化成了粉末，顺风飘走……
系统在识海里无声地看着这一切，它怕了，由里及外哪里都怕了，它看得很清楚，禾璃捏碎的，是洛丹的系统芯片。
作为高阶任务者，那芯片不仅赋予他行使管理位面人物的技能，就像之前对宁鸢、萧辞晏做的那样，不仅如此，如果宿主身体方面受到严重侵害，甚至威胁生命，只要芯片仍在宿主身上，一旦芯片蓄积到足够力量，便可以重聚宿主肉身，让其恢复到最佳的身体状态。
可现在，别说芯片被禾璃毁了，系统只想知道，这种事关高阶任务者甚至主系统的机密，禾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仅知道这个机密，甚至还知道芯片在高阶任务者体内的位置，这一切都太恐怖了，系统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颤巍巍道：
【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禾璃没理会系统的崩溃，她平静地看向远处，过了好久，一道低而轻的声音险些要被风吹走，系统艰难将其捕获。
‘重要吗……’
而另一边，江慕风对洛丹的拷问才刚刚开始。
“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你们动的手？”
江慕风漆黑的眼眸，泛出阵阵寒光，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怒气。
洛丹现在被禾璃折磨的快疯了，他畏畏缩缩的瞥了禾璃一眼，结结巴巴地答道:“我不清楚，这个世界最近有些不稳定，你的灵魂是从其他位面随机抽来的，主系统派我们来，也是为了让剧情顺利发展。”
“那我的灵魂进入这个躯体，为何处处受限？”
这个问题困惑了江慕风数十年，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能感觉到这副躯体对他灵魂的排斥，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与他格格不入，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孤独，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洛丹听到这个问题，面上涌现纠结的神色，半晌没有回答。
江慕风见他不说话，手直直地按着洛丹的伤口，死死的往下压，脸上一副狠辣的表情，低声道:“说！”
洛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答道:“因，因为那是主角的躯壳！”
说出来了……洛丹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以后了，就算是禾璃不杀他，主系统的那帮疯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听了洛丹的话，江慕风和禾璃相视一眼，内心极其复杂。
禾璃走上前，“你的意思是，不管进入身体的灵魂如何，只要身处的是主角的躯壳就会有所限制，那无形的限制，难道就是系统口中的——剧情？”
洛丹听着禾璃的分析，艰难地点了点头。
“嗤——”
禾璃轻笑了一声，“就因为你们所谓的剧情，一个有感知的灵魂就要在一个木偶一般的躯壳里机械度日，呵，真是好笑。”
洛丹不在意禾璃的嘲讽，眼下他芯片也没了，又把主系统运作的关键也说出了，如果禾璃不杀他，迎接他的只会是主系统那帮人的疯狂折磨，他一想到曾经听过的刑罚，不行！
“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洛丹挣扎着想往禾璃那边去，却被江慕风用剑鞘拦住。
禾璃看着洛丹的动作，又听见他的话，唇边讥嘲的笑若隐若现: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