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竟敢打她的主意(1/1)
张长庆在恒盛门口蹲守了三天,一直没见到驰余的影子,逐渐感到不耐烦了。
这个驰余还要躲他到什么时候。
小弟也问了,“哥,咱们还要在恒盛守多久啊?”
他郁闷地说,”我妈已经不给我零花钱了,要逼我回去上课。”
跟着张长庆混的这一伙人都是学校黑名单的长驻选手,张长庆自己不上学,就带着小弟们整天无所事事地乱转,这次为了报复驰余,直接把小弟领到了外省。
这事儿都是瞒着家里人的,小弟渐渐有些后悔跟他出来这一趟了,想回家,“哥,我妈都催我回家了,说我再不回去就报警找我了。”
小弟苦兮兮地耷拉着脸,张长庆自己也很烦躁,在这里的几天他一直住旅馆,身上的钱早就花完了。
可打驰余的那一顿他根本没还手,脸色冷冰冰的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张长庆觉得不够痛快,他必须得给驰余找更大的麻烦才行。
他不耐烦地打发小弟,“再等今天一天。”
下课铃打响,唐嘉飞快地收拾好书包,兴致满满地招呼陶漾,“漾漾,我们去逛商场吧,我想买件裙子留着出去玩穿。”
这事儿是上周就约好了的,但陶漾已经忘记了,她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嘉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我今天想要去找驰余。”
唐嘉知道驰余这几天一直没来上课,而陶漾的状态也不太对,感觉像是有心事,她听到陶漾这么说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们回头再约也行。”
两人结伴走出学校,在校门口告别,唐嘉朝陶漾挥挥手,“见到驰余也替我问声好啊,你别在他那里待太久了,记得早点回家。”
驰余?
已经等得马上要失去耐心的张长庆立刻就捕捉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他抬头看去,刚好看到陶漾跟唐嘉挥手。
“我知道了,嘉嘉再见。”
晚霞的余晖在天际铺陈,给少女纤细漂亮的身形染上一层薄薄的光影,她含笑站着,嫩生生的模样像三月初柳。
张长庆冷笑一声。
这就是驰余的马子?
看来驰余的日子过得还是太舒坦了,换了个学校就真可以万事大吉,当作无事发生了,竟然还有心思谈恋爱。
凭什么?
家平死了,他被学校开除了,凭什么这一切没对驰余产生半点影响?
他绝不可能放过驰余。
张长庆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碾灭,踢了脚昏昏欲睡的小弟。
“跟上来。”
陶漾跟唐嘉告别后便坐上了地铁,她用手机跟驰余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去酒店的路上了。
驰余没告诉她自己为什么要有家不回去住酒店,陶漾也不问,反正他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她知道驰余好好的,还愿意见自己就足够了。
正是下班和放学的高峰期,地铁上人特别多,陶漾扶着扶手站着,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争执的声音。
“你干嘛啊,都站不下了还往里挤!”
背着书包的男生愤愤不平地抱怨了一句,挤到他的那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刻薄凶狠的脸,衣服上的骷髅头显得十分狰狞,“怎么,要我给你道歉吗?”
这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混混,男生不想跟这种人争执,默默挤到别处站。
而张长庆在人群里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陶漾,他看准了陶漾跟驰余关系不一般,想要通过陶漾找到驰余。
他转过头的那一刻,陶漾猛地收回视线,心脏紧张得一阵急跳。
她从同学的口中听到过,说是学校门口有个看起来像混混,总是穿骷髅头衣服的人在打听谁认识驰余,那样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大家反应快,都摇头说不认识。
陶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这事儿可能跟驰余最近的异常有关,或许正是因为这个驰余才有家不回,有学不上的,她也提醒了驰余,但驰余只是表情淡淡地“嗯”了声,似乎根本没有要解决问题的打算。
陶漾还以为这些人没找到驰余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在这里。
现在又跟她上了同一班地铁……
陶漾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果他们一直守在学校门口,又刚好听到她和唐嘉的对话,那这个穿骷髅头衣服的人有可能已经知道她要去见驰余了,或许就是想跟踪她找到驰余。
她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驰余。
出了地铁口,本来再走一条街就能到驰余住的酒店,但陶漾没有走那条路,而是又换了班公交,果不其然,在她省着后,那两个在地铁里见过的男生也跟了上来,穿骷髅头衣服的那个还放肆地打量她,眼神不善。
陶漾先是跟驰余说今天不去找他了,随后跟程诚发了条消息,让他到小区附近的地铁口来接自己。
她先是坐了一班公交回到学校附近,又从学校附近转车坐了地铁回家。
虽然她转换了几次交通方式,但张长庆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几天他整天守在恒盛门口,对恒盛附近的大大小小的街道已经很熟悉了,陶漾刚下公交,他就发现这个地方在学校附近。
她从学校离开,结果换了地铁又坐公交回了学校?
小弟见张长庆不跟了,感到莫名其妙,“哥,怎么不走了?”
张长庆冷笑,“她发现咱们了。”
小弟一愣,“那怎么办,咱还找不找驰余了?”
他犹犹豫豫地说,“哥,我真不能陪你在这个地方耗了,我明天就得回家。”
别说他了,就是张长庆自己也不能再耗下去了。
他打定主意,“走,跟上去。”
小弟忙跟上他,“她都发现咱了,肯定不会再去找驰余,咱还跟她干嘛?”
张长庆眯着眼,“她这么护着驰余,跟驰余关系肯定不错,教训她不就是在教训驰余吗?”
打驰余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导致张长庆满腔的愤怒都发泄不出去。
那现在,如果把对象换成这个女孩呢?
驰余的脸上会出现他想要的表情吗?
陶漾出了地铁,在地铁口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个人没有跟上来,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应该是意识到跟踪她也找不到驰余了。
程诚还没有回复她的消息,陶漾在地铁口等了会儿后就顺着以前回家的路走。
地铁口离她家小区很近,只要走一条街就行。
陶漾用手机给驰余发消息解释情况,没告诉他自己是被找他麻烦的人跟踪了,解释说自己要跟唐嘉逛街,所以改天再去找他。
发完一条消息后,陶漾将手机锁屏,拐个弯后就是小区门口,在即将拐弯的前一刻,她却被大力拖拽到一旁正在施工的地方。
那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陶漾面前。
陶漾紧紧攥着手机,“我不认识你们。”
张长庆蹲了下来,盯着她打量,“我知道你认识驰余就够了。”
他阴笑,“看起来这么乖乖女的妹子也能被驰余搞到手,你看上他什么了?那张跟娘们似的脸?”
陶漾紧抿着唇不说话。
这里并不隐蔽,随时都有可能有人经过,只要有人出现,她就可以求救。
张长庆似乎觉得她强装镇定的模样挺有意思,“给驰余打电话。”
陶漾:“我不认识驰余,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张长庆没了耐心,伸手要夺她的手机。
“你糊弄谁呢!”
陶漾心里一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让他拿到手机,她几乎没有思考,在张长庆伸手来夺的时候,猛地把手机扔进了旁边的施工到一半的人工湖。
人工湖还没有通水,但因为昨天刚下过雨,里面还有浅浅的一层积水,手机掉进水面顿时便沉了下去。
张长庆的脸色阴森得可怕,“你倒是向着他,不过没关系,打不了电话,给他看照片也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会不会心疼你。”
他从旁边的施工现场抽了根铁筋出来,朝陶漾缓缓走来。
“我告诉你,为驰余这种人破相可不值得,你以后就知道了,驰余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陶漾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们只有两个人,只要她跑得够快完全可以冲出这里,一拐弯就是她家小区,门卫的保安听到声音不会坐视不管的。
“驰余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嫌恶地说,“你才是那个值得我唾弃,让我感到恶心的人。”
少女模样明艳娇软,生得相当好看,身上有种沉静气质,一看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被这种好学生拿鄙夷的目光看着,让张长庆一瞬间回想起了学校里那些对他嗤之以鼻的学霸。
就连他最好的兄弟家平,也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他们都看不起他,都想抛弃他。
自尊心被刺痛,张长庆攥着铁筋猛地朝陶漾挥下去。
与此同时,陶漾看准时机飞快地往拐弯处跑。
快要跑过去的时候,后背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将她重重地掼在地上。
张长庆冷笑,“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姐!”
程诚打完一局游戏才看到陶漾的消息,马上就穿鞋跑了下来,没想到看着这一幕。
他反应很快,立刻便拿起旁边的石头朝张长庆砸去,嘴里还在大喊救命。
刚好有两个大人从小区里走出来,听到他足够有穿透力的嗓音连忙往这边跑。
小弟吓得要死,“哥,长庆哥,咱们得跑了!”
张长庆已经进过好几次派出所,他不想再被抓进去,不甘心地看着陶漾,恶狠狠说道,“你告诉驰余,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咬咬牙,趁着人还没来跟小弟一起跑了。
“姐!你没事吧?”
程诚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快要吓破胆了。
“我没事。”
只是手蹭破一点皮而已,陶漾看着不远处的人工湖,“我的手机掉进去了。”
程诚帮忙把手机捡回来,还心有余悸,“姐,那群人是因为驰哥才来找你麻烦的吗?”
他都听到了,那个人临走时放狠话还提到驰余的名字。
要不然,他姐这么一个温温柔柔的乖乖女,怎么会跟混混扯上关系。
“不是,和驰余无关。”
陶漾对他笑笑,“别告诉爸妈好吗?”
程诚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大人似的叹口气,“好吧。”
陶漾回到房间把手上的伤口清理了一下,回想起张长庆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微微有些疑惑。
驰余是经常打架,树敌很多,但那些人都是赵畅他们认识的,可今天这个穿骷髅头衣服的人,赵畅明确说过他不认识,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
会是驰余以前认识的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或许跟驰余一直隐藏的心事有关。
陶漾没有对父母说实话,也没有告诉驰余自己被找麻烦的事,为了防止那些人再来找她,她每天上下学都会和程诚一起,程诚短暂地承担起来了护花使者的身份。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程诚因为没写完作业被老师留堂,他急得不行,“老师,我今天得早点走,我明天一定把作业交上。”
老师受够了这些学生的胡言乱语,“不行,今天不写完你不能回家。”
左右说不通,程诚心里着急,害怕他姐再被找麻烦,他想了又想,给驰余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
虽然陶漾跟他强调过这事儿不能告诉驰余,可这儿本来就是驰余惹出来的麻烦啊,程诚觉得他必须得负起责任来。
程诚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张长庆不甘心没给驰余一个狠狠的教训,这几天还是往恒盛门口跑,不信蹲不到陶漾落单的时候。
他低头抽烟,后衣领却被人猛地扯住往后拽,只那么一下子,他就像沙袋一样被扔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驰、驰余……”
少年高大的身形显出极强的压迫性,驰余面色冷得像结冰,眼中含着难以言说的隐痛。
“你竟敢打她的主意。”
张长庆被一拳捶翻,恍惚中记起,驰余其实是他们几个人中打架最狠最猛的。
从家平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对他们这群“朋友”动过手,甘愿被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教训”。
真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