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于我们真正的初遇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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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9年12月31号】

那年那天，算是个月亮很圆的除夕夜。

家里面贴了很多窗花和灯笼。

依稀还记得，距离他们初次相识的那次，已经过去了三年多的时光。

而他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满了二十三个月，马上就要迎来两周年。

夕夕也马上要从高中毕业了。

那间小小的，有些破旧的屋子，在日历上渐渐翻过去的纸张里，慢慢变得温馨起来，有了家的感觉。

他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什么都会。

给墙上整齐的贴上了粉红色的墙纸，经过修理，门也不再吱吱呀呀了。

因为通了电，加了很多电器的缘故，冬天再也不会感到寒冷。

可以不用出去，在家里就可以洗热水澡

整个家变得焕然一新，不再破烂。

肚子终于能够填饱，不用再去拿集市上别人捡剩下的食物。

他烧的饭很好吃，她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什么是盐，知道了很多调味料，还有很多关于“外面”的事情。

感受到了节日的喜悦，和可以稍稍依靠的肩膀。

每天也不再那么单调了，他也会讲很多笑话和故事，把自己逗笑。

尝尝有种奇怪的错觉，似乎在这条偏僻，无人的死巷子里，哪怕只有三个人，也很热闹。

好像，自从生命里突然遇见了他，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他对自己来说，是最珍视的宝物。

千代棠子一直很小心翼翼的享受着这段平凡而奢侈的时光。

她想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多和那个灿烂的他在一起。

但她的话很少，性格有些阴暗，也不太善于表达。

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想送他一份礼物，可自己手里的钱...却连买一块巧克力都不够。

虽然夕夕说到了明天，自己就满十八虚岁，算是半个大人了，可是询问了一圈，却依然没有店愿意收她干活。

棠子实在不想错过这个难得可以报答他的机会，白天坐在家门口望着天空，愁眉苦脸的，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决定将自己的长发剪一段下来，编成发绳送给他。

于是她拉着妹妹两个人笨手笨脚的做了好几个小时，才最终是赶在晚上十二点前完成了。

...

远处，集市的高塔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

冷静的街道，传来鼎沸的人声。

檩子踩上板凳，用白嫩的小手，在门后挂上了新的日历。

一月一号，代表着新的一年从此，万象更新，正式开始。

宁静的月光扫在长街上，难得的节日，让贫民窟里沾染上喜悦的气氛，变得不再像是什么寒酸的地方。

平日里再怎么苦，到了这种时候，也总该开心点啦。

.....

“他...会喜欢的吧...”

千代棠子静静坐在窗户旁边，看着手里白色的发绳发着呆。

橘色灯光淡淡的包裹了房间，在光线的映射下，手中纤细柔白的发绳，显得格外清新淡雅。

大概..会很适合他吧....

千代棠子抿着嘴心想。

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头发很好看...

像雪一样，白，柔软，细腻。

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经常会摸摸她的脑袋，

用指尖的缝隙，悄悄夹着发梢掠过。

知道他很喜欢，所以自己开始留起了及腰的长发。

哪怕头发很重，每天洗头很累，不过只要他喜欢，她就愿意留。

把头发做成发绳以后，即便是在学校里，自己不能跟在他身旁的时候，也可以每时每刻都摸到了吧。

“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都这么晚了。”

妹妹乖巧的坐在自己身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檩子很乖，陪着她忙活了很久。

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她，现在肯定是累了吧。

“檩子，乖，先去房间睡觉吧，姐姐一个人在这里等哥哥就好啦。”

千代棠子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也是多亏了他带回来的药，檩子的症状好了很多，左腿渐渐恢复了起来，虽然还是没完全好，但现在偶尔也可以出去走走了。

自己欠他的恩情，早就多到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啊。

“夕夕哥哥的表情，姐姐一定会好好记下来告诉你的。”

“嗯...好，那我先睡啦，姐姐注意身体别着凉惹。”

“檩子晚安。”

大概是架不住沉重的困意。

千代檩子也没有坚持，和姐姐一起等哥哥回来的想法，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千代棠子微笑着目送檩子回到房间后，从抽屉里翻出一叠毯子盖在身上。

东城的冬天，凄厉的风如同刀片凋零，哪怕打开了暖空调，难免还会感到有些寒冷。

但此刻，棠子的心里却很温暖，想着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给予的一方，今天终于能够为他做点什么了，内心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门边，过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

期待看到他收到礼物以后开心的笑颜。

想第一时间看到呐，在脑海里幻想着相见的场景。

当自己将发绳亲手绑在他发端的时候，他会很欣喜的冲上来抱住自己吧。

如果今天他没有那么累的话..他们还可以...一起坐在小巷的阶梯上....看新年的烟花...

.....

于是，在不知不觉的等待里，千代棠子做了个甜美的梦。

笑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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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后的门被用力急促的敲响。

千代棠子立刻清醒过来，欣喜激动的小跑过去。

可，当门打开，门外一如既往激烈的冰冷疯狂涌入房间的那一刻。

望着门外站着的程夕，她却傻傻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脑海仿佛突然断了片，一片空白，心脏绞痛着，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夺出。

程夕的衣服很破，浑身上下都染满了伤痕和血迹，暴露在凛冬下的皮肤早已被冻的发红。

他无力的靠着墙边，用手捂着隐隐还在渗血的小腹，紧闭着红肿的左眼，大口大口喘着气。

看到棠子，他疲惫的笑了笑，像是断了线的玩偶向前栽去，

千代棠子慌忙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抱歉呐..棠子.咳...我...迟到了...明明..是这么重要日子..却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笨蛋！说什么傻话呢！“

受了这么重的伤，要..要先赶紧止血！

来不及多想，千代棠子赶忙扶着程夕躺在床上。

手足无措的打开习惯性放在桌子上的医疗箱，从中翻出消毒的酒精和药膏绷带。

心跳变得越来越快，手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她最害怕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胸口那里，呼吸也开始变得好难受。

“没生命危险的..血..已经止住了不流啦..咳咳...我就是有点累..“

看出了她的不安，程夕轻轻将颤抖着的左手搭在她的右手上。

“不用担心啦...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笨蛋！！！怎么可能不担心？！为什么要在意我的感受？！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为什么？！！不知道受这么重的伤要直接去医院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我明明怎样都可以的啊！守不守约的，根本就不重要！你万一出事了，要我怎么办啊，笨蛋！！！”

千代棠子声量突然放大了很多倍，扭过头满脸泪痕的对着他吼道。

她，害怕他会突然离开。

就像她的父母那样，丢下她一个人。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只是不想连他都失去...

程夕被这一下吼懵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棠子生气的样子，恍然间，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呆滞的望着她。

千代棠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适合，赶忙胡乱的将脸上的泪痕抹去。

“对，对不起...我...”

“没关系，原凉你了。”

程夕冲着她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伸手帮她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似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对他的埋怨。

也就在此时，窗外有一下绚烂的光，半着烟火升空的声音。

绚丽散开来，交相辉映着，映红了他半边虚弱到透白的脸。

墙上的钟，长短的针仿佛在玩捉迷藏，在这一刻叠在了一起，咔擦的回荡着声音。

他艰难的抬起了一直垂下的右手。

手中的白盒，染上了如墨水泼洒般红色的血。

停留在了千代棠子的眼前。

“对不起，棠子，别我生气啦....。”

“给你带了礼物...新年快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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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怎么激活吗...？“

千代棠子麻木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台雪白色的手机。

将它和那部伤痕累累的旧手机贴在了一起。

就在触碰到的瞬间，黑色的手机恍然亮了起来。

漆黑的屏幕中间，有一只小猫，懒懒的在上面打了个滚，

小猫有着通体雪白色的棉毛和湖蓝色的眼眸。

看到这，她淡淡的，释然的笑了。

千代棠子认出来了，这只白猫，代表的是她。

这是那天他们一起设置的动画，自己的，是一只黑色头发，金色眼睛的狼。

虽然自己原来是想设成一只小狗的，不过夕夕却说什么都不愿意，

真是个自恋的大笨蛋，自己又没说是要设成他的模样。

“其实就是没电了吧，毕竟这种机器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是古董啦。”

这是好久以前的那个新年，程夕送给她的手机。

因为当时的她总是好奇为什么程夕总是盯着那部黑色的机子一看就是好久。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莫名笑出声来，有时候还会拿着它对准自己咔嚓咔嚓的一通乱搞，还要自己摆点好看的动作。

有时候那个手机响起什么消息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冲出去，结果每次回来的都很晚，回来的时候或多或少还都会带点伤。

可当自己帮他包扎的时候试探性的询问，他的伤是哪来的。

他就立马刻意绕开受伤的话题，跟自己聊其他的事情，或是拿一些敷衍的谎话搪塞过去。

她当然看得出程夕不想告诉自己，因为他心虚或者说谎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会去摸一下脑后那根长长的辫子。

夕夕一定有着属于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他不想告诉自己，自己便再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过。

只是日复一日，默默的为他包扎伤口。

有些伤口甚至还未痊愈，就被再次撑裂。

尽管很心疼，很难受，可她除了向上天祈祷以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帮不了他。

直到过年的那天，他带着满身的血回家，送给自己了同款型号的白色手机。

那个傻瓜，即便撑着未愈合上伤口，也要拉着自己的手，炫耀着现在智能设备早已经删去的情侣锁功能。

而被删除的原因是因为两个机子只要丢了一台就没办法开机啦，在这个现在看来如此蠢的设定，被删掉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呐...

那年她很好奇的问他，什么叫情侣。

他只是淡淡的回答，两个人相互离不开对方的就叫情侣。

她又问他，那他们..算情侣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我们是家人，是比情侣还要离不开对方的存在....

那时候的她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却依旧很开心。

他还帮自己录入指纹，一个一个开通了很多的账户。

两个人背靠背坐在一起，通了一次电话，电话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即便离得很远，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学会了用手机的镜头拍照，学会了将那些美好的，短暂的事物永久记录下来的方式。

于是，第一次将他的样子，封存进了充满回忆的相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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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她最想要的礼物...

就是他能陪着自己，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每一天...

如果一定一定，不可避免要受伤的话，那就少一点也好...

那天晚上，看着夕夕强颜欢笑的说自己不怕疼，

却因疼痛不断发颤的双腿，她的心里判若刀割，痛到说不出话。

眼泪好几次在眼眶边缘打转，可是她不敢哭出来，

夕夕不想让她难过，自己又怎么舍得毁了他的一番心意。

尽管云鲸之雾有着很强的治愈力，但疼痛是怎么也减轻不了的吧。

她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可是当时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人能够明白她的不甘，和无力。

一个人...跟坏人作对..很难吧...

还得每天照顾两个没用的累赘。

对不起.....我明明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那么没用...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对你发火了.....

对不起...

这一次，就换我来守护你。

所以原谅我吧....夕夕...

千代棠子长长的深吸了口气。

她握紧了拳头，目光里的彷徨迷茫淡去，坚定的眺望着远处宛若萤火一般的光景。

烟火幕夜里的城市，是多么的繁华灿烂冷清。

那是过去的自己，穷尽所有也想象不到的幻影，如今终于触手可及，但曾经那个陪自己看烟花的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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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程潇老师...但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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