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师徒相会（1/1）

在仙君洞府总共获得了四枚玉简，其中三枚记载了西府仙君对于阵丹器三道的研究成果。夏凝裳看完后直接大呼：“天才！简直是震古烁今的天才！”

最后一枚就是记载着西府仙君的主修功法《坎离水火诀》。不过这部功法要求还十分特别，竟然是要求天生拥有水、火属性的二灵根修士才可以修行。这套功法讲究的是水火相济并且能将水与火两种属性的灵力同时修炼，更为特别的是这两种灵力还必须维持在非常平衡的水准上，因此难度极高。

凌霜霜边往天泉谷方向飞边问夏凝裳：“前辈，你说我练这‘坎离诀水火’如何？”凝结元婴后凌霜霜打算恢复男儿身，虽说夏凝裳给她准备了一部天灵根专属的水属性功法，但她还是想多做一手准备，万一这夏前辈又给她准备一部女修专属的功法，那就只能更换基础功法了，而且夏凝裳这人似乎与天泉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还真有可能会这样干。

“别想了，你练不了。而且以你的资质练这部功法有点浪费。”夏凝裳直接敲碎了凌霜霜的幻想。

凌霜霜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我怎么练不了？我现在不就是水火双灵根吗？”

夏凝裳一声叹息道：“傻小子，你看清楚，这部功法第一行就写了，需要天生具有水火两种属性灵根的人才能修炼。你这种补灵根的不算，在灵界补灵根是很普遍的事，如果补的灵根能和天生的灵根一样，那这部功法不就是人人可练了？”

凌霜霜不服气的说道：“灵火圣君那个要求火灵天灵根才能修行的功法我都能练，凭什么这个要求双灵根的我就练不得？”

“圣君毕竟只是人界修士，你补的这个火灵根并不是让你额外加了一个灵根，而是这个蓝火赋予了你的灵根水火两种属性，所以灵火圣君才会误以为你拥有火灵天灵根，跟这‘坎离水火诀’要求的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这部功法能同时修行两种属性的灵气，我怀疑它也是来自灵界的。这仙君以双灵根资质成为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还在旁道上能有如此造诣，很可能就是得益于这部灵界的功法，看来他年轻时也是一个有过大机缘的人啊。”夏凝裳一边解释一边感慨。

“那这部功法不是没用了？”

“也不完全是，你可以把它送给古长老，他是水火双灵根，你当时去药园当执事的时候也不给人家带见面礼，这次回去正好补上。不过...”夏凝裳越说越悲哀，后面的声音都逐渐减小，到最后甚至低若蚊鸣。

凌霜霜疑惑地喊道：“不过？”

“不过这古长老年事已高，你回去的时候恐怕他已经不在了...”听到这话凌霜霜的心又咯噔一下，虽然她和古长老接触不多，但在她拜访古长老时，古长老对她十分热情亲切，丝毫没有长老的架子，她自是对古长老的印象极好。

距今三百多年前，夏凝裳接任掌门后就面对大师兄隐居，大师姐和二师姐出走的紧张局面。加上师父的去世，本就不算强大的天泉谷几乎在一夜之间损失了四名金丹期修士，这让很多弟子觉得这个宗门已经没希望了，随时都有解散的危机。

随着夏凝裳结丹成功，众人才对这个宗门重拾希望。当时的夏掌门不仅要管理宗门还要兼顾旁道，研习和修改功法，修行还不能落下。纵使她是天纵奇才也实在有点心力交瘁，她就考虑拉拢一些在旁道上颇有造诣的修仙世家加入天泉谷。

那时正处正魔交战，正道这边对丹药需求极大，而炼丹世家古家凭借在药行的地位趁机发了一笔横财。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参战，但也早已被魔道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魔道趁机对古家发动偷袭，古家在拼死抵抗一月后终于鼓衰力尽，而正道也有很多人不满古家从中牟取大量利益，故意不去救援，坐视古家灭亡。

最后是夏掌门出手以金丹初期的修为连挑七名金丹期魔修，救古家与水火。当时的古家堡经过一个月大战已经残破不堪，夏凝裳顺势邀请古汉阳带领古家迁入天泉谷，一来是那里环境优美灵气充裕适合长期修行。二来是那里身处大陆西南一隅可以避免战乱，让古家得以休养生息。

本来这样诱人的条件古家没理由拒绝，不料这古汉阳心性颇高，不甘就这样屈居人下，提出要和夏掌门比试炼丹，如果夏掌门能赢他，他就答应带领全族迁入天泉谷。二人闭门切磋了几日，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房门再次打开时，古汉阳二话不说就举家迁入天泉谷。

夏掌门也没亏待古汉阳，直接授予他炼丹长老的地位，还把药园和一整座灵山划给他安顿族人，这就是天泉谷汉阳峰的由来。最后在夏凝裳创下“十里剑芒”的传说后，他也借势夺回了古家老宅。

在夏凝裳陷入回忆的时候，凌霜霜的遁光已经跨越了正魔边界了。她随即大惊道：“不好！你直接跨越了这个边界！”

“嗯？会如何？”很显然凌霜霜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后果。

“算了，你都这样直接过去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不一会凌霜霜就感到有一股强大的神识在观察自己，片刻后就有三道遁光从三个方向把她包围，她只能停下在空中与他们对峙。

为首的是一名金丹中期的绿山宗修士，他抱拳问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绿山宗领地？”

见他还算比较客气，凌霜霜也拱手回道：“在下天泉谷外门长老，姓凌。各位绿山宗的道友好。”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彼此用神识传音交流了一番后那名金丹中期的男子又说道：“哦？原来是天泉谷的长老？在下绿山宗外门长老龚真，另外两位是在下的师弟同在下一样也是外门长老。”说完另外二人也对凌霜霜拱手示意。

然后龚长老话锋一转质问道：“那阁下可有什么凭证能证明你的身份？”

凌霜霜拿出了天泉谷的道袍给三人展示了一下，说道：“诸位请看，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天泉谷弟子服，足以证明在下是天泉谷的人。”

三人又一阵神识交流后，龚长老轻咳了一声说道：“凌长老，不是在下不相信你啊。你都自称是天泉谷长老了，仅凭一件弟子服实在难以让我信服啊。但我也知道阁下是金丹中期修为，按理来说确实应该是一名长老。要不这样，凌长老你随我们去绿山宗走一趟，待我们核实你的身份后，自会放你离去，绝不为难。”

凌霜霜闻言一愣，在心中问夏凝裳道：“前辈，打不打？这三人我只需一瞬就能灭杀。”

夏凝裳嘲笑道：“咯咯咯！小子，我看你是在外面待傻了吧？你要真干了三个绿山宗长老，只怕没命回天泉谷了。他们少说也有两名元婴中期的老怪，你拿什么跑出他们的手掌心？跟他们走一趟吧，你身份又没假，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凌霜霜微笑着对三人各施一礼后，十分客气的说道：“好的，既然如此我就随三位走一趟吧。”

龚长老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也十分客气地说道：“感谢凌长老理解，你不为难我等，就是我等的贵客，衣食住行方面绝对不会亏待阁下的。”

“我也有错，我居然忘记办手续了，给三位添麻烦了。”凌霜霜继续拱手道歉道。

“好说，好说。”

说完后，四人就化为四道遁光往绿山宗方向飞去了，绿山宗所在地乃是一片方圆数千里的巨大山脉，因郁郁葱葱，草木特别繁茂而得名。四人飞到一座特别挺拔的山峰深处，就见到了绿山宗的山门禁制。

不少身着青绿色道袍的年轻男女在山门附近看守，一见四位金丹期修士来到，吓得立马起身迎接。

凌霜霜在龚长老的带领下进入山门，来到一处风景秀美的青翠山峰中，这里建有数栋精美的阁楼，龚真叫凌霜霜自己挑一栋暂时住下。

凌霜霜进门后，就摇头道：“虽然他们对我还算客气，但这楼里楼外可是布满了禁制，我要是随意出去立马就被发现了，如同软禁啊...”

“哎，无所谓了，反正你还有很多事没做，正好在这边休息边修行吧。”夏凝裳安慰道。

不过凌霜霜可不敢在这回影月宗，一方面她不清楚是否有人在监视，要是暴露了空间法宝让他们的老祖起了歹念，那她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另一方面，不知道这里的人什么时候核实完她的身份，万一来了没找到人很麻烦。而且这里禁制极强，凌霜霜完全感知不到屋外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名看似平凡普通，六七十岁的老者走入凌霜霜的阁楼。

他爽朗地拱手道：“晚辈蓝颖（180岁，筑基后期，水火木三灵根），是这绿山宗的掌门。让凌前辈久候了，蓝某深感歉意啊。”

凌霜霜也起身拱手道：“蓝掌门哪里话，是我自己的失误给您添麻烦了。”

跟着蓝掌门一起进入的还有一名筑基后期的中年人，他也拱手道：“凌前辈好，晚辈顾程是蓝掌门座下的干事。”

凌霜霜也对他回一礼道：“顾道友好，想必你跟着掌门来是已经核实了在下的身份吧？”凌霜霜的语气也十分客气，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纵使面对一些晚辈，她也不敢托大。

蓝掌门笑呵呵地说道：“不错，我们是有办法核实前辈的身份，但还容小老问前辈几个问题。”

“蓝掌门请讲。”

“请问凌前辈师承何人？为何会从魔道的地盘归来？还望如实回答。”蓝掌门也不兜圈子了就直接问起了关键问题。

凌霜霜微微一笑答道：“在下师承天泉谷霜华大长老，结丹后下山历练，去了一趟无尽之海，兴许在外面玩野了忘了规矩，还望蓝掌门见谅。”凌霜霜隐瞒了去日月大陆的所有经历，给了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说法。

蓝掌门眉头微皱的继续问道：“那凌前辈为何只有弟子的服饰？按理说像天泉谷这种宗门只要迈入金丹期，至少也是一名外门长老吧？”

“下山急了点，没来得及做衣服，毕竟长老的服饰都是量身定做的，没那么快。”问完几个问题后，蓝掌门和顾程相视了一眼，似乎在用神识传音讨论着什么。

片刻后顾程上前一步，拱手道：“那这样，我这边正好有一名天泉谷的长老在此做客，我去请她来见见阁下，看看是否认得阁下？如果核实无误后，阁下即可在这客房内随意休息，也可自行离去，我们不做干涉。”

蓝掌门也笑呵呵地补充道：“凌前辈您也别紧张，毕竟一个宗门内长老那么多，不认识也很正常。到时我会亲自休书一封去天泉谷，问问霜华大长老是否知道此事。只是要请阁下在这多住几天了。”

凌霜霜笑着点头道：“好说，好说。”

不一会顾程带着一位女修过来了，他十分客气的说道：“木清仙子就是这边了，您看看是否认得这位凌长老？”

木清仙子走入阁楼看了一眼凌霜霜就惊叫道：“咦？师父你怎么在这？”

凌霜霜看了她一眼，眼睛眨了几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清秋？你怎么在这？你居然结丹了？”

顾程转身对蓝掌门拱手汇报道：“看来凌前辈确实是天泉谷的长老。”

蓝掌门拍了拍顾程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就不打扰她们师徒团聚了。”说完他们同时对凌霜霜和沈清秋鞠了一躬，就御剑飞走了。

为防止有人偷听，凌霜霜打开了一层隔音罩，然后惊奇的问道：“你来这里干嘛？你什么时候结丹的啊？”

沈清秋微微一笑，开心的说道：“回师父的话，弟子二十年前就已经结丹了。现在任天泉谷的外门长老，道号木清。”

凌霜霜苦笑了一下，尴尬地说道：“你不用这样，我只是你的挂名师父，实际什么都没教你。可不敢当你这大礼...”

见凌霜霜这么说，沈清秋立马豪放的笑道：“哈哈哈，看来你也知道啊！不过没有你把我带到这天泉谷，我也得不到祖师伯的指导，她对我非常好，所以我也间接感谢一下你这个挂名师父咯。”

凌霜霜并不介意沈清秋的态度如此转变，而是开心的说道：“你这样我才习惯，你跟我说说这几十年都发生了什么？”然后凌霜霜发现沈清秋身上的元阴已失，眉头微皱的问道：“你找道侣了？”

沈清秋点头回道：“是的，祖师伯给我安排了婚事，是跟她柳家的一个公子。我的夫君现在也结丹了，他在金游宗任长老。祖师伯说我这特殊灵气惦记的人多，所以给我寻了户好人家。”说完她露出一脸幸福的神色，显然是对水莲仙子给她选的夫婿十分满意。

而凌霜霜则面露苦涩，夏凝裳讥笑道：“怎的？你对你这徒弟有想法？你自己在日月大陆都结婚了就不许你徒弟结婚？”

凌霜霜十分不高兴的回道：“那能一样吗？我和晴曦哪有夫妻之实？”

接着沈清秋开心的说道：“结婚后我和娘家的关系也缓和了，我爹还挺喜欢我女儿的。可惜她没有灵根注定只能做一名凡人。下次我带她来拜会一下师奶奶。”

听到“师奶奶”这词凌霜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才恍然大悟，尴尬地说道：“别叫我奶奶...论年龄我比你还小一些，被你女儿叫奶奶怪奇怪的。”

夏凝裳嘲笑道：“哈哈哈，臭小子，你现在知道你叫我奶奶我是什么感受了吗？”

然后凌霜霜继续问道：“赤阳子那老小子坐化了吗？按照寿元来说他早该耗尽了吧？”

沈清秋摇摇头，说道：“不，他迈入元婴期了。上次事情后，他一直闭关修炼，也没找我家麻烦。后来冲击元婴成功，在他师父的南宫做了副宫主，之后也一直尽职尽责，甚至更胜他师父一筹。因为他的存在连琼华宫的口碑都变好了。”

凌霜霜细细一想，赤阳子这人似乎也没多坏，虽然当年他在婚宴上说的那番话比较露骨，但这么多年游历下来，他说的那些确实是这修仙界的真理。修行一事本就逆天而行，为寻得一丝机缘无不是以命相搏。那些日月大陆的魔使们，为了能结丹不惜投靠魔族，残害同门。本就富裕的无忧道人为了多抢一些灵石和法宝也不惜谋害他人性命。对比之下这赤阳子只是续弦还真不算什么。

“虽然我很满意我现在的夫君，但有时想想，当初嫁给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当时谁又能想到他能在寿元将尽时成功突破元婴呢？”说到这里沈清秋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我倒不是怪你搅了我的婚宴，毕竟没你我也不会有机会去天泉谷是吧？”

凌霜霜面色微沉，忽然自责自己当年究竟干了些什么...然后转念一想，厉声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跑这来干什么呢？”

“哦，当年我和顾大哥是好朋友，当时就是他引荐我来绿山宗修行的，只是半道被沈家长老抓回去了。前几日他拜托我帮他调查一下绿山宗弟子失踪的事情，所以我就跑过来了。”听到这话凌霜霜眉头深皱，说道：“他们绿山宗不是有元婴期的老祖吗？怎么轮到你一个金丹初期的来管？”言语中隐隐有一丝指责之意。

沈清秋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是因为他怀疑这是绿山宗内部人搞的鬼，所以才请我这个外人出马。”

凌霜霜用几乎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回去，这事让为师来。我修为比你高，我调查这事应该把握比你大一些。”她也后悔当年做的一些事，加上这些年也没为这个徒弟做过任何事，她想补偿一下这个徒弟。

沈清秋闻言极不高兴的说道：“人家是请我去的！你现在摆什么...师...父的架子...”说到后面时，她只觉得有一股清冷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凌霜霜这看似随意的一眼，竟仿佛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通透一般。她立马就明白了她们之间如鸿沟般的实力差距，便不敢再吭声。

凌霜霜感觉到这事背后可能牵扯到更高阶的存在，也不敢托大，随即吩咐道：“你回去和你师祖说我被困在这，叫她来绿山宗营救我！”

沈清秋不解地问道：“可是...人家没有困你啊...”

“好了，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师父，就照我说的做。”其实真要通知霜华仙子来这，用传音符更快，之所以叫沈清秋回去请师祖，就是要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