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凌家危机（1/1）
某一日，影月宗的闭关室内，夏凝裳无力的叹息道：“灵力下降了七成，灵力转换效率下降了五成，肉身力量也会随之下降。修行速度下降了九成，基本不能再突破瓶颈。神识倒还好只下降了三层...哎。”
一名眉目清秀，鼻梁高挺的青年男子缓缓站起身，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他脸色颇为憔悴，同时也十分兴奋。
“小子，你现在精血损耗过大，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再回去吧。你这样切忌与人斗法...你要改回原来的名字吗？”夏凝裳略带担忧的说道。
“那是自然，我的实力不是远超同阶修士吗？纵使下降了这么多也应该不输给一般的元婴初期修士吧？而且谁会没事找一名元婴期修士的麻烦？”凌霜嘴角微翘，自信地说道。
夏凝裳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说你啊...修士中能凝结元婴者，无不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元婴期的修士是一个宗门的底蕴和底牌所在，他们当中就没有一个是弱者。换句话说也就是现今所有的元婴期修士在他们筑基或者金丹时都是远超同阶的存在，你现在除了神识还算拿的出手，其余跟他们都没的比...”
“哎，无所谓了，我先去外面适应一下我这新身体。”趁夏凝裳滔滔不绝开始之前，凌霜直接打断了她，化成一道黑色的遁光，在影月宗的天空中遨游。
在锻体时他略微把身体拉高了一点，现在他身长七尺五寸，在男性中也算是高挑修长的。由于恢复成了男儿身，原先隐藏的元阳也重新出现了。除了两腿之间多了一个小东西让他略微有点不习惯外，没什么不适。
在空中遨游了一番后，他来到晴曦的墓前，把新身体给她展现了一番。
看到他这样，夏凝裳轻叹道：“你这媳妇都不知道轮回转世多少年了...哪可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说完她突然轻笑道：“要是你这媳妇下一世是个男人，你要不要考虑变回去再嫁她一次？咯咯咯...”
“滚蛋！我再也不想变回去了！”凌霜怒吼道，显然夏凝裳拿他的亡妻取乐让他有点愠怒。
休息数日后，凌霜重新上路，在空中他掠过了昔日的山神庙，想起了当年的猎户三人，不知那名少年后来如何了？又飞过了锦州城，凌霜俯瞰这座凡人大城，回想起当年那个无知少女把二级妖兽的皮毛当做寻常的虎皮卖给当铺，忍不住摇头轻笑起来。
“也不知当年的那家黑心当铺现在还在吗？”凌霜在内心呢喃道。
在锦州的东北部，此地多为丘陵又地处偏僻，受不到大型城市的庇护，治安很差。也就因此，此地民风彪悍，普遍尚武，也是江湖武林的混杂之地。各种武馆镖局马帮之类的在此也是涌现不止。
凌霜在空中望了一会，发现这里和一百年前似乎变化不大。就身形一沉飞到郊外一处隐蔽的树丛中，然后光明正大的往镇中走去。
一路边走边看，希望找到一些记忆中熟悉的影子。来到镇中，房屋楼阁的布局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但街道及树木，却已经完全不同。
家中只有他一位修仙者，也就是说，一百多年后的今日，此处再无凌霜的故人。念及此处，凌霜不由得心生悲凉，徐徐在街道上迈步，努力地回忆着一百多年前这里曾经是何种建筑、何种用途，住着些什么人。
快到凌家老宅的时候，凌霜犹豫了，他有点不敢过去。最后只能将神识放开，探查一下这凌家的情况。
他也知道父母只有他们两个孩子，自己又没有后人，妹妹嫁人后这凌家应该改名换姓了吧？
十分意外地是，这凌家居然还存在！只是武馆一半被墙隔开，改成私塾。凌霜在惊异之下继续探查这凌家的情况。
“哼！你凌家这破烂的祖宅也想抵债？你当我们好糊弄？”一句凶狠的中年男音被凌霜的神识感应到。
接着这名肥胖的中年男人对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破口大骂道：“你们凌家全是穷光蛋吗？欠债不还！活该你儿子的手给人打断！”在老人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后面色极为难看，但他只能低着头不敢吱声，从变形的右手可以看出这已是陈年旧伤。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十几名壮汉，看来今天收不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看来你对我凌家是很有意见？”这时一名一身雪白长衣的青年出现在大院中，墨染一样的长发，在清风吹拂下，微微飘动着。一张俊逸无比的脸庞上隐隐挂着愠怒。
中年胖子转过身来，怒吼道：“你这小白脸是什么人？我劝...”话还没说完，大院中的凌霜身上爆发出一阵强大的灵压，将这名中年人和十几名壮汉全部压的紧贴在地面之上，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一张肉嘟嘟的肥脸，死死的摁在地上，更是扭曲变形。
这还是凌霜收敛的结果，这几名凡夫俗子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他们碾成肉泥。
老人看到凌霜立刻躬身施礼道：“参见仙师大人，难道仙师和我凌家有什么渊源？”
凌霜点点头，说道：“我和凌家渊源匪浅，你们和这群人是怎么回事？且说来听听。”
“回仙师的话，小的名叫凌动。十几年我儿学艺不精和陈家武馆比斗后落下残疾，无法习武，也因此家道中落，为了维持生计，欠了他们不少钱，现在只能靠变卖祖宅抵债。”老人简单的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番。
“原来如此。”凌霜点点头，把灵压一收，被压在地上的众人才慢慢开始缓过劲来，但也无一人敢爬起来。
“凌家欠你们多少钱？”凌霜语气温和的对中年胖子问道。
不料中年胖子，连忙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侮辱了仙师大人，这点钱不算什么，只要仙师放我们一条生路，这钱自是一笔勾销，一笔勾销...”
“哎，我凌家不占人便宜，到底欠了多少钱，你且直说。”凌霜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好的，仙师大人，连本带利也就八百两白银。”实际上这钱还要更多一些，胖子把零头抹了，不敢多要。
凌霜霜从储物袋里摸出八块银块丢给他，随即说道：“这钱你收好了，以后凌家不欠你们钱了，别再来找他们麻烦了。”
中年胖子熟练地把钱收入袋中连忙磕头感谢，凌霜袖袍一挥，十几个人直接鱼贯飞出凌家大门，他们本以为会摔伤，但在落地前身形骤然一缓，竟然轻飘飘地双足落地，一点事也没。
其中一名壮汉对领头的中年人说道：“诶？看来这凌家的仙师是个明事理的人？”
此时的中年人全身的冷汗还没消退，如获大赦般的说道：“走吧，走吧。这钱也收到了，命也保住了。晚上我请客，好好吃一顿压压惊。没想到这凌家还有这般大人物...以后他们再向我们借钱可得客气点...”
待这帮人走后，凌动十分恭敬地问道：“我凌家何德何能，能与仙师这样的仙人结交？仙师大人能否告知在下？”
凌霜苦笑了一下，旋即问道：“凌雲是你们什么人？”
老者和自己的儿子对视了一眼，然后恭恭敬敬的回道：“凌雲是我的祖母。”
“祖母吗...她活到几岁？能和我说说她的事情吗？”凌霜轻叹一口气，黯然问道。
“回仙师大人的话，祖母活到六十多岁，死于肺痨。年轻时我们镇有名的剑师，曾在马匪手上救下一名落魄儒生，也就是我的祖父，祖父为报答祖母救命之恩入赘了凌家，因此才有了我们。”凌动踌躇了一下，小心说道。
“肺痨吗...那她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凌霜心中一疼，突然有一丝喘不过气的沉闷。
“嗯，祖母死的时候，口张的大大的，就是喘不上来一口气...”
凌霜用神识探查到妹妹的牌位，一幅幅小时候和妹妹一起练剑的温馨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说什么大道无情，纵使是凌霜这种元婴期的大能，也无法彻底断绝七情六欲。
他开始后悔没把母亲和妹妹带在身边，如果妹妹能修行到个炼气期五六层兴许现在还活着。以他如今的地位和修为，帮妹妹筑个基应该不难。就算妹妹知道了这个哥哥变成了“姐姐”又如何？这和她的生命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想到此处凌霜潸然泪下。
“我是你祖母的兄长，也就是你的祖伯...”凌霜缓缓说道。
“诶？祖...祖伯！祖母曾说过她有位哥哥去修仙了，难道就是您？”凌动得知后，连忙套起近乎，而且这位祖伯也是念及旧情的人，若他这次回来凌家说不定还有一番机缘。
“不错，既然你们是我妹妹的后人，也就是我的后人，我自会照拂一二。”说完他走到凌动儿子身旁，对着他畸形的手臂轻弹，瞬间这条手臂骨头全部粉碎，一股剧痛钻心而入，男子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还没等他叫完，凌霜就笑着拍拍他说道：“别叫啦，已经好啦。你的陈年旧伤我也顺手帮你治好了。”
男子眨眨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伸出右手活动了一下，随即高兴的手舞足蹈。
凌霜双眉一扬，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晚辈凌啸，拜见太祖伯。”凌啸对着凌霜跪拜道。
凌动激动的说道：“那可否请祖伯灭了陈家武馆给我儿报仇？”
“不可，我们凌家输了本事，我若出手灭人家满门，岂不是又输了武德？而且是你们学艺不精被人打败，不自己找回场子，靠我今天灭了一家陈家武馆，明天还会有张家，李家武馆。难道要我把这世上练武的人除尽吗？”凌霜眉头一皱，摇头说道。
说完他从储物袋拿出一本剑谱，厉声说道：“动儿，啸儿，召集所有男丁，现在开始我教你们练剑！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在这世上生存，我只会给你们这本剑谱，不会帮你们杀任何人。”
凌动翻看了一下，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上面的一招一式极为精妙实用，连他这老人看到后都不免呼吸急促，跃跃欲试了起来。
“祖伯大人，老朽不认得这仙家雅文，可否给晚辈们一本译本？”
凌霜微微一笑，道：“哈哈，这不是什么仙人文字。是我的一名凡人弟子所著，我们仙家之人通常不练凡人剑法。我一会自会告诉你们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凌洪的很多剑技对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要求极高，并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相比之下武峰所创的剑技更适合大众修行，子孙后人有天赋杰出者可以凭此成为一代剑豪，而天赋平庸者亦可凭此养家糊口。
夏凝裳爽朗的笑道：“不错啊，你懂得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的道理。没想到你当年教出来的徒弟最后能反哺你凌家。”
“毕竟仙凡殊途，我不可能一直守在这，他们只能自己拥有力量，凌家才能将血脉维系下去。”凌霜在心中回道。
三个月后，凌啸带着凌霜来到陈家武馆，众人一听凌家人要来找回场子的不免心中一惊。但陈家主依然镇定自若。
他略带讥讽地说道：“凌啸，你当年被老夫打断一臂今天居然还敢来？不怕老夫再断你一臂？”
凌啸不为所动，伸出右手道：“陈洛天老匹夫，你说的可是这条？”
陈洛天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说道：“你...遇到了什么神医吗？”然后给他儿子递了个眼色道：“擎儿你上，试试这大叔的身手。”
陈擎嬉皮笑脸地走上前来，说道：“凌大叔，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后那位是你小子吗？一会是是由他背你回去吗？”这陈擎可不是单纯的狂妄之辈，他是陈家年轻一辈的天才剑师，剑术造诣早已超越了自己的老爹，只是因为年纪小，修行内功的时间不长，内力尚不深厚。
凌霜看着这个狂妄的小子，含笑说道：“我是他的祖先。”说完全场哄堂大笑。
陈擎丢给凌啸一把木剑，面带不善地说道：“好啦，好啦。咱们开始吧，我已经好久没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了。”
凌啸把木剑丢到一边，抽出一把略带弧度的木刀说道：“不必了，我们现在练这种武器。”
陈擎也懒得和这大叔废话，不等二人行礼，直接一个当头正劈打下，被凌啸轻松接下，然后从右路由下至上斜斩而来。凌啸边打边退，在试探的同时已经拉开距离。
陈擎大步踏出，一剑横斩，不料凌啸直接拉低姿态，死守中门，以半身对敌。这一姿势可以有效减少身体暴露面积，守护中门，还可做到攻防随意切换。武峰因为身材高大，常年与人一对一决斗，研究出了这个姿势，没想到意外的实用。
凌啸的这个姿势直接让陈擎楞了一下，他本来只想快速地压场打一波进攻优势直接结束战斗。没想到这大叔来了这么一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打，但又看不出这哪里有破绽，只能僵在那，二人陷入了短暂对峙。
见这年轻人不动，凌啸用刀尖勾向对方的手肘，对其上段发动攻击，不料陈擎速度极快以大力斩开。趁他下一斩来临的时候，凌啸的身体已提前做出右偏的动作，仿佛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当陈擎反手一剑斩来的时候，凌啸轻松地右偏闪加蓄力一刺。此时陈擎完全进入了凌啸的节奏，并不是凌啸能够有效地骗招和预判陈擎，只是陈擎可能采取的反击打法早已被武峰记录在剑谱中，凌啸只是照着做而已。
陈擎凭借过人的反应速度，侧身躲过，回过身的时候，不忘转身斜斩上路。结果这也被凌啸预判了，他直接抽刀回身不仅闪过斩击，还赚了一个蓄力空间。
凌啸往陈擎腹部刺来，陈擎只能横斩大力破招，再盲斩一剑逼开对手。此时他已经有点心慌，感觉自己完全在这大叔预判之中打，很明显已经处于失势状态，急忙挥砍拉开距离免得又被突刺。
此时二人又陷入了对峙状态，凌啸缓慢变换握刀姿态，陈擎判断他可能又要前突，直接顺着他的剑身强破中路。识破后，立马主动出招，拨刀顺势反手横斩，还没等他斩出，凌啸主动上前半蹲着截停他的斩击，直接撞了他一个趔趄。
随后凌啸上段，中段虚晃两刺后，最后致命一刺戳其心窝。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陈擎被刺的后退了一大步。凌啸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持握重重地正劈而下！陈擎不愧是天才，如此逆风的情况下，本能的还能持剑拦截。
现在谁都看得出来，在技巧上凌啸更强也更敢打。
此时的陈擎依旧不肯认输，撩拨凌啸木刀，以上路反击。结果被凌啸提前封堵了手腕，再顺势偏闪一记反手右撩斩直接打的陈擎倒地不起。
“啪，啪，啪。”凌霜的鼓掌声响起，陈洛天面如死灰，不敢吭声。
随后凌霜走到陈擎身边帮他治好了伤，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凌啸面露愕然十分不解地问道：“太祖伯，你这又是为何？”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只是比剑不伤和气。”凌霜微然一笑，和善的说道。
陈擎缓缓睁开眼，凌霜一边安慰一边赞美，道：“小伙子，天赋不错，好好练以后大有可为。”
最后凌霜对着陈洛天抱拳道：“陈馆主承让了，希望以后陈凌两家和睦相处，相互切磋相互进步。”
这时的陈洛天见此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也用一丝敬畏之色的望向了凌霜，十分客气地拱手道：“也希望凌家对我们多多指教。”
待二人走后，陈洛天对周围弟子说道：“前几天我就听说凌家回来了一位仙人，没想到是真的...看他那治疗我擎儿的手法和凌啸那个已经废了好多年又恢复的右手，应该错不了。”
陈擎也有点愕然地恍然说道：“凌啸应该是受那仙人指点，剑术一下提升了那么多。他们凌家居然有剑仙...而且那些剑招和武器我们从来没见过，会不会是来自仙界的？爹，我们要不要考虑搬家？”
“不，不，不，我看那仙人挺讲道理的，只是传授剑技给凌啸找回凌家场子，没对我们赶尽杀绝，以后应该也不会对我们下辣手。往后我们就跟凌家多交流，说不定还能学几招仙人的技法！”陈洛天神色一缓，得意地说道。
三个月后，待凌霜教完全部剑术后，他在众人面前化成一道黑色的遁光，消失在天空。而凌家所有后人耳中都传来凌霜的话语声：“我出手助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凌家后人。我凌家以武道立家，练好此道，可让凌家再绵延百年。切勿好勇斗狠，恃强凌弱，否则迟早会被人灭门。”凌霜说完这话，声音就戛然而止，仿佛已经袅袅远去了。
凌动率领全家人，对天跪拜道：“子孙谨记先祖教诲！”
凌家后人虽然对凌霜十分恭敬，但凌霜还是难以对他们生出感情。毕竟他心目中真正的家人只有父母和妹妹，再加上小镇的变化让凌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这进一步让他难以融入。
不过回家一趟，心中的那一点牵挂总算是放下了。
夏凝裳在空中问道：“现在你回家的心愿已了，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凌霜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去无尽之海的拍卖场逛逛呗，看看能不能买到突破境界的丹药。”修行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凌霜现在也只能指望靠丹药来提升。
“哼，就算有丹药，想要突破中期瓶颈，我劝你还是变回女儿身去突破，免得浪费了丹药还没突破成功！元婴期的丹药可珍贵的很！”夏凝裳冰冷的说道。
凌霜只是面色一沉，加快了飞行速度，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