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村子，时间（1/1）

在第二天的化学课前的课间老汪照例给大家看了自己的成绩，这次王晓航进步很大考了33名，而王睿进步也不小已经考到了14名。

王晓航明显能感受到汪老师在念到自己和王睿成绩的时候的喜悦。虽然自己也喜悦，但是这种喜悦却总笼罩着一种无人分享的孤独。

旁边的雍佳蓉羡慕地说道“你咋考的，进步好大呀。”

虽然也在替自己高兴，但是这高兴中总还是掺杂着嫉妒的意味。

王晓航突然想着自己如果这次考得很不好的的话，情绪很差的话，会不会得到王睿上次那样的安慰。但是又想到了当时王睿生气的样子，又觉得没有什么希望。

王晓航初中时就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因为一些矛盾和误会而分道扬镳了，这次他没有犹豫太久道了歉，但是结果却还是没有改变。

放学的时候王晓航和刘达鹿换了座位坐在了最后一排和王睿隔着一排，虽然不算远但是也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交流。

王晓航在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八班的那个同学，她一个人走着。王晓航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上去打了声招呼“孟倩。”

可是孟倩出口之后王晓航就后悔了起来，因为他惊恐地发现从前无话不说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连打招呼的话都想不起来一句。

而面对王晓航的打招呼，孟倩也是笑了笑说了声“王晓航。”

两个人就那么并肩走在放学的校园里，明明和初中的下午别无二致，可是以前的欢声笑语现在却变成了令人着急又没有办法的沉默。

两人沉默着走到了校园门口，两个人互相说了再见。但是尴尬的发现两个人走的方向还是一样，两个人却都没有选择再走到一起而是走在了路的两边。

王晓航坐上了回家的公交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滑动的风景被疾驰的公交拉扯成一段残影。一种仿佛置身在时间长河中的光怪陆离和不可逆的感觉涌上了 心头。

嗤的一声公交将王晓航留在了原地，突然在马路对面的站台上王晓航看见了一个曾经熟悉而现在却觉得有点距离的人影。

是和他同一个村子的杨天艳，她是王晓航从小的玩伴，初中的时候王晓航还老是去她家写作业，蹭网。

杨天艳看到了王晓航却没有感到相同的距离感，而是热情地扑了上来。拍了一下王晓航的肩膀，感叹道“才多久不见你现在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王晓航看着面前涂着惨白色粉底画着烈焰红唇的杨天艳，也笑着捧场道“你现在终于能如愿以偿地化妆了。”

杨天艳的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在小学的时候这毫无例外地成为了他们班同学的笑柄。杨天艳做梦都想没有这块胎记，她听说去大城市可以用激光做掉，于是兴冲冲地去找他爸。但是却换来了醉醺醺的爸爸的一个耳光。

看着现在只能看到淡淡印记的胎记，王晓航真心地看着妆面七荤八素的杨天艳说道“化的真好看。”

杨天艳高兴地笑着说道“还是你有眼光。”

王晓航看着拉着行李箱的杨天艳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打工，去大城市打工赚钱做手术。”

“那你还回来吗？”

杨天艳突然淌起了眼泪，看了眼村子的方向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倔强地说道“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王晓航看着面前的杨天艳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开玩笑道“等你到时候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叫我吃席。”

杨天艳破涕为笑道“忘不了你的。”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换QQ了，你把你的号告诉我我加一下。”

王晓航将自己的QQ号说给了杨天艳，正好这时候到了终点站返程的公交来了。王晓航帮杨天艳将行李箱提上了公交，然后下了公交挥了挥手。

目送着远去的公交，王晓航有点伤感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村子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了，之前在这个时间段回响在整个村子上空的妈妈呼唤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大家都搬到了城里，村子里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数着日子过的老人，有力气的老人也都被叫到城里帮着看孩子了。

剩下的几个老人，也在每年每年的减少。

王晓航在小学的时候曾经也断经历过一个老人的死亡。

那老人家是开小卖部的，正是除夕那一天王晓航有了钱上午去买糖，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糖，说着能不能换个口味。

老人一边换着糖一边宠溺地说道“还是你会吃。”

可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传来了老人的死讯 。王晓航攥紧还放在裤兜里没来及吃的糖。

再到了后来再葬礼上，那时候村里人还算多。有好多并不沾亲带故的老人，在葬礼上也哭得稀里哗啦，王晓航在路过那些纸扎物品的时候，悄悄蹲下将兜里的糖也放在了那里。

在脑海中回忆肆虐的时候，王晓航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走了进去，正在做饭的妈妈惊喜地说道“呀，你已经回来了，歇一会饭马上就好。”

吃完了饭王晓航看着妈妈期盼的眼神，知道妈妈想知道什么，于是就将自己进步的好消息告诉了妈妈。

妈妈高兴地将王晓航拥在怀里，高兴地说道“你可真给妈妈争气。”

这时在工地干活的爸爸回来了，妈妈就放开了王晓航去给爸爸盛饭。

然后又回来聊天“你各科都考了多少。”

旁边一门相隔的屋子里传来了，轻咳声。

王晓航的妈妈小声地说道“等明天他去干活了我们好好说。”

王晓航的爸爸、妈妈都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经历变故而没有考上大学。从那之后因为摔了头爸爸就一直有神经衰弱的毛病，而妈妈知道自己没有可妈妈，变得自卑又小心翼翼了起来。

王晓航一直都喜欢唱歌和吹笛子，但是他总是嫌吵。也为此吵过几架，可是每次都是以妈妈训斥自己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