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花鱼辣鱼头（1/1）
不多时，两个菜就被老孙端了上了。
一个酱肘子，一盘鱼头。
老司用筷子点指着鱼头说道：“这个辣鱼头可是这家饭店的招牌菜，你尝了就知道。
还有这个肘子是猪前腿的，调料是老孙的秘方，决不外传，在大锅里闷一夜，骨头一抖就掉，外皮润滑入口即化，肉嫩多汁，香气扑鼻，来尝尝””
“好，那我要好好品尝一下峡口的特色菜”
两人都夹菜大嚼起来，秦怀不住点头：“嗯，不错，果然名不虚传呀！”
老司又指着鱼头说：“这个鱼是咱们峡口水库的青鳜鱼，也叫落花鱼，头大刺少，就是鱼鳞难刮，不好收拾。
这水库的水特别冰凉，水源来自凌子峰常年积雪融化，鳜鱼在这里变种了，味道格外鲜美，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县领导送礼都用这青鳜鱼。
水库里几十斤的鱼都有，从这鱼头大小来看，这条鱼生前应该有5斤左右，来，老弟多吃点儿”。
秦怀夹起鱼脖子上的肉，尝了尝，果然和一般鱼的味道不同，没有几根鱼刺，入口很鲜美，肉质紧实，纤维组织一条一条的，十分可口。
秦怀不住点头夸赞：“没想到峡口有这样的美味，以前从没吃过”
其实秦怀吃过的美味数不胜数，海鱼的刺更少，只是这辣鱼头的味道确实不错。
两人频频举杯，大快朵颐。
不一会儿就喝干了一瓶酒。
老司意犹未尽的说道：“秦老弟，不知你的酒量如何，第一次见面你可要喝尽兴啊”。
秦怀微微一笑：“我和司老哥一见如故，今天不醉不归如何？”
秦怀上辈子的酒量就不错，喝半斤没问题，再加上如今年轻气盛，还怕谁呀！
“好！不醉不归，再来一瓶！”老司大声叫喊。
老孙忙不迭的送来一瓶酒说：“老师是海量，今天放开喝，喝完我让伙计送你回家，一会我让后厨做两碗酸汤小揪面，算我送的，让二位醒醒酒”。
“嗯，好，老孙啊，算你有眼力劲儿，看见我这个兄弟没？他姓秦，是县畜牧局新来的干部，把他伺候好了，也能给你拉来生意嘛”。
“哦，秦兄弟请多多关照啊，我先谢过啦”说完老孙对秦怀抱抱拳。
秦怀也很江湖的抱了抱拳说：“哎~客气啦，是司老哥抬举我，有机会我一定拉人来给孙老板捧场的”。
互相客气一番，老孙就离开了。
秦怀咬开瓶盖，倒满酒准备和老司碰杯。
老司抬手压了压说：“老弟喝酒不要急，慢慢喝，边聊边喝才有味道嘛，不能喝太猛，否则这些好菜就要扑街啦！”
秦怀放下酒杯，没有再劝酒，拿起了筷子说：“老哥给我讲讲这峡口县的事情吧，让我了解了解，涨些见识”。
“嗯，老弟呀，就算你不问，我也是要说的，咱们就从这酒开始说。
老司夹了口菜接着说道：“这个酒是我们峡口酒厂产的高度白酒，解放前是个酒作坊，祖辈传下来的酿酒方子，那个时候峡口烧锅的名头可响亮的很唻！
后来因为历史原因，作坊改为酒厂，变成了县办企业集体所有制。
刚开始酒厂生意可红火了，领导的子女都想进酒厂当工人，因为奖金高啊！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兼任酒厂厂长，书记县长的发票都拿到酒厂报销，连吃带拿，上行下效的，不到两年厂子就垮了！
县里换了新领导，酒厂也换几任厂长，生产的酒卖不出去，卖出去了钱却要不回来！
工人全靠贷款发工资，就这么半死不活维持着！
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内幕呐？我小舅子就是现在的酒厂厂长”。
秦怀安静的听着。
老司抿了口酒，又吃了口菜，咽下肚后接着说道：“库房里的酒堆积如山，光靠县里这帮人能喝多少？
销路打不开就只能等死，我这趟出去一方面是采购冰箱电视机，另一方面就是想给峡口烧锅找销路。
哎！酒是好酒，人家喝完都说好，就是不好卖，包装太差啦，你看看，这样的玻璃瓶，铁盖子，商标都是80年代设计的，人家看了直摇头啊！
县里把酒厂当自家的酒窖，不愿意投入一分钱，哎！我也是尽力了”。
老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秦怀安慰道：“老司啊，现实就这样，消费者只看包装不看货，生产厂家也要注重包装啊。
最夸张的包装你恐怕还没见过吧！
我们小时候吃的五仁月饼你吃过吧？“
老司点点头。
秦怀继续说：“嗨嗨！这个五仁月饼用油纸包裹，再套上彩色塑料袋，塞进一个硬纸盒里，4个这样的小纸盒再放进一个木匣里，木匣子上缠着金丝带！
最外层是个豪华礼品盒！礼品盒还配一个手提包！那么大的礼品盒里面只装4块五仁月饼！
这外包装比月饼贵上百倍！你说吓人不？”
“我草！太吓人了！这么夸赞！他娘的尽做表面文章了！”老司不满的爆了粗口。
“别说这些啦，见怪不怪啦！来，咱们喝酒”
“对对对，老弟呀，不好意思啊，只听老哥发牢骚了，破坏了你的兴致！来，老哥敬你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心朋友不好找。朋友一起，皆大欢喜，喝酒一定要彻底。哈哈，来，干”。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
两人边喝边聊，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主要是老司说、秦怀听。
从老司口中秦怀得知了峡口县的不少隐秘，比如书记县长关系不睦，明争暗斗！
比如副县长搞大了服务员的肚子，被摘了官帽子！
比如公安局长是县委书记的打手，贪污腐败没人敢动。
等等，等等......
直到下午4点多，两人喝完2瓶烧锅外加2瓶啤酒，才算尽兴！
老孙端上来两碗稀溜溜的酸汤面，老司喝了几口酸汤，面没吃几口，秦怀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额头上渗出了细汗。
“这面真不错呀！”秦怀擦着嘴感叹着。
老司的酒量不错，但也是醉眼朦胧，舌头开始发直，还没忘记给秦怀留了单位的联系电话。
分手的时候老司大着舌头对秦怀喊着：“老弟啊！今后有事，就来找我，在峡口，这一亩，一亩三分地，没有老哥我办不成的事儿，只要你一个电话，啊，只要一个电话老哥我，风里来，雨里去！不在话下！”
“好好好，一定一定”。
饭店孙老板派伙计扶着老司将他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