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月前（1/1）

其实肖霁霜对祭典兴趣不大，但沐景宵却颇为好奇，在他的邀约下肖霁霜还是去了。

人群熙熙攘攘，除了附近的居民还有许多装扮各异的修士，有的是来凑祭典的热闹，有的则单纯是在等秘境开启。

“沐道友？”姚宁欣正侧身给人让道，却见来人是沐景宵。

沐景宵一点头算是回应。

这厢姚宁欣也注意到了肖霁霜那宽大到遮住半张脸的银丝斗篷，便顺势行礼问道：“这就是那日沐道友要找的人？幸会，在下瑶宫二弟子姚宁欣，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师从何处？”

“天哪，”系统被肖霁霜敷衍+忽视习惯了，已经学会了自己找乐子，“可算遇到个最像仙门中人的仙门中人了。”

肖霁霜颔首轻笑算作回礼：“肖霁霜，无门无派。”

姚宁欣眼睛一亮，语速都快了几分：“那道友可有兴趣入我瑶宫？我瑶宫定……”

“停，停停停，”沐景宵伸出胳膊拦在他们之间，“你们瑶宫没落了也不至于见人就拉吧，你看看他合适吗？肖霁霜我是要带回元辰宗的，你别插手。”

绿腰双手环胸仰头瞪他：“我瑶宫好得很！”

姚宁欣狐疑地看他几眼，又去查探肖霁霜的情况，不禁吓了一跳，沉吟片刻道：“是我唐突了，肖道友莫见怪。”

系统心说他有什么见怪的，估计巴适得很。

肖霁霜确实不在乎，摇摇头当无事发生。

更影却不知缘由，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肖道……肖霁霜……你怎么了？”

“没什么，”肖霁霜歪着头，不知是在看天色还是在睨他，“金丹被挖，灵根被废，识海被碎。”

更影整个人都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说一句“万事注意”，声音小得很。

沐景宵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系统又开始叽叽喳喳：“啧啧啧，直男本男了，难怪天道没给他配女主。”

肖霁霜一挑眉，打量更影几眼，忽然笑出声来。

更影被他笑得一脸迷茫，只好又往后站了站，低着头不说话。

“这位道友，”姚宁欣提醒他，“祭典马上要开始了，你这样低着头是看不到的。”

这回连沐景宵和绿腰都笑了，缓过劲来，沐景宵拍了拍更影，依旧顺手揽过肖霁霜的肩，往中心挤：“我们去里面，我让渠娘给我们留了位置——姚宁欣你们来不来？”

姚宁欣当然不会拒绝：“那便多谢沐道友了，只是那么多人，方便么？”

“渠娘说了，十人之内随意。”

绿腰皱了皱脸，问：“渠娘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大权力？”

沐景宵的表情出现一瞬空白：“对，对哦——她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不会，”肖霁霜试图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但是没成功，“渠姐姐是村长的次女。”也是村民推举的下任村长。

沐景宵听毕，当即就挤出一条道来，往中间去寻渠娘。

渠娘先看见他们，便远远招了招手，另一边牵着儿子盼希，盼希在将亮的天色下只看见肖霁霜的白缎斗篷，也挥着小手喊：“姐姐，姐姐——”

肖霁霜：……

“哈哈哈宿主，”系统逮着一个嘲笑他的机会就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哈，姐姐哈哈哈。”

肖霁霜：‘谢谢，你就是个弟弟，弟中弟。’

系统：“……啧”

在跟着肖霁霜学舌冲自家娘亲喊了句姐姐后，盼希就一直追着他叫姐姐了，渠娘怎么教也改不了。

沐景宵和系统简直一个反应，他甚至顺势而为凑到肖霁霜耳边叫了声姐姐，被叫的那位不能像怼系统一样怼他，只好抿着唇当没听见。

待他们行至身前，渠娘却凝了脸色，语气也郑重不少：“诸位道长，今日为你们行这个便利，也是因为渠娘有一个不情之请，如若各位道长答应，知恩村必有重谢。”

“什么事？”姚宁欣凑上前来，“以何相谢？”

渠娘叹了口气，看向盼希：“你们或许有所耳闻，一个多月前秘境毫无预兆地打开过一次，我的丈夫、盼希的爹，以及一些村民不慎进入，此后再无音讯——渠娘恳请各位帮忙寻回他们，活见人死见尸，也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往后闲时夜里安生些。”

这回却是肖霁霜接的话：“一共有多少人？”

绿腰的声音落后一步和他的尾音缠在一起：“那报酬呢？”

“六人，”渠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恢复如初，“如若各位能找回他们，知恩村将献上复照仙尊留下的仙宝。”

知晓自己说错话，绿腰缩在姚宁欣身后不作声了。

“暂不提仙宝，”肖霁霜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人一定都带回来。”

系统日常开怼：“其实你就是想要仙宝是吧，你也不看看你这破身子，自己别折里边就不错了。”

肖霁霜：‘啧，要你寡。’

“诶，你先别啧，”系统开启3D环绕模式，“你要是寄了，扣的可是我的积分和能量。”

‘你是个新手，根本没多少可扣。’

“呸，难道你就不是了？”

‘那算什么？菜鸡互啄？’

系统从未见过如此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怼法，被他噎没了声。

这边吵着，那边沐景宵、更影和姚宁欣同时开了口：“你可以吗？”

肖霁霜：“……”

即便别人听不到，系统也在那当捧哏：

“啊对对对，他自我感觉良好呢亲。”

肖霁霜懒得理它，云淡风轻道：“总要试试吧。”

更影看他一眼，默默往前一步。

姚宁欣赶紧接话：“这种事，我瑶宫定不会袖手旁观。”

“行吧，”沐景宵看着肖霁霜笑，“也算我元辰宗一个。”

渠娘领着盼希行礼：“那就多谢各位了。”

“阿渠！”村长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有道长愿意帮忙了？”

渠娘点了点头：“是。爹，就是这几位好心的道长。”

沐景宵昂首挺胸：“还有我元辰宗来了的其他同门。”

“唔嗯嗯……好，好，多谢多谢……事后我定代表知恩村送上仙宝以表谢意……”村长哼哼唧唧地说着话，突然注意到了肖霁霜手里的玉灯笼，“灯笼？玉的？……嗯唔，玉灯笼好啊——注意着些，别丢了。”

肖霁霜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锦盒，垂下头去摆弄灯笼。

几个年轻人打扫好了石台，村长便不再与他们寒暄，将锦盒交到渠娘手中，三代人一起走上前，村长向东方遥遥一拜，再次净手后，从锦盒中先后取出两尊相异的复照仙像，恭敬地放在石台上。

知恩村人没有燃爆竹放烟火的习惯，而是由村长领头，抽签决定四十个村民，各捧一小坛去年冬天封存的雪水，右手拿捆好的一束梧桐须，蘸着雪水向四周挥洒。

这项仪式在知恩村流传了数百年，向外洒出的雪水有赐福的含义，村民们都争先恐后地凑上前去，希望能得到仙尊的祝福。

修士们少有人凑这个热闹，都在一旁冷眼看着，或是望向东边，迫切地等待着什么。

水珠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折射着金灿灿的晨辉，秘境也随着日出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