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都是逼出来的（1/1）
第二天。
卖蹴鞠的商人天色一亮就离开了桥洞。
马小云又送给李长原一只破碗，他有很多只破碗，都是要饭时捡回来的。
他每天根据不同的心情配不同的碗，倒也是不可多得的乐趣之一。
咚咚咚咚咚……
正午时分，西市的开市鼓敲响，李长原和马小云出门开始要饭。
李长原一手拿着破碗，一手拿着心爱的蹴鞠。
他觉得把蹴鞠放在桥洞里容易丢失，只好随身携带。
“李长原，你是不是想玩蹴鞠？你，你这是不务正业！”
“你今天不好好要饭，我可不给你买羊蹄子吃！”
李长原嘿嘿一笑，“好好好，今天肯定比你要得多！”
“你就吹吧！”
“不信走着瞧！”
两人说着来到了市场内，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李长原一边要饭一边寻找竹竿和竹篮。
他不可能花钱去买，他要找的是别人丢弃不用的。
好在这些东西并不是稀罕之物，很容易找到。
待到日落时分，他除了要到五文钱，手里还多了一根竹竿和一个破竹篮。
他和马小云在路口汇合，马小云见他手中的竹竿和破竹篮一头雾水。
“喂，你把竹竿和破竹篮捡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
“能当饭吃么？”
“当然能！”
马小云想起正午出门时李长原的豪言壮语，又问：“你今天要了几文钱？”
李长原伸出五根手指，“五文钱，你呢？”
马小云顿时像皮球泄了气，半响才说：“你行啊，娘的，我今天才要了四文钱！”
他有些不服气，“明天我肯定比你多！”
李长原嘿嘿笑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那只破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从明天开始，老子再也不要饭了！”
“什么！”
马小云张大嘴巴，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李长原了。
“李长原，你，你不要饭做什么？”
“难道你就甘心要一辈子饭？”李长原反问道。
马小云面露尴尬之色，“可是，可是咱们也没有别的本事……”
李长原拍了拍马小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云，人都是逼出来的！”
马小云点点头，很认真的说：“我知道，不过你能不能说得含蓄一点？”
李长原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当一个人一无所有，就是绝地反击的时候！”
“在前一世，有个人的名字跟你只差一个字，别人干到了首富，你却还在这里要饭！”
“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马小云越听越不明白，他急躁的问：“李长原，你究竟想干啥？”
李长原吐了口气，淡淡说道：“明天你跟我一路就明白了。”
“来，帮我拿着竹篮，里面的蹴鞠别搞丢了！”
“……”
马小云接过破竹篮，两人向明月桥走去。
时光飞逝，又是一天。
第二天西市开市，李长原领着马小云来到市场内。
他找了一块空地，在空地上挖了一个洞，然后将那根竹竿插了进去。
接着他将破竹篮用布条拴在竹竿上，又在不远处划了一条线。
一切准备就绪，他拍拍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云，咱们马上就要挣钱了！”
马小云明白了李长原的意思，但心中将信将疑。
“啊，就这？有人来玩吗？”
“有！待会儿你只管使劲吆喝！”
李长原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各位客官，快来瞧一瞧，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一文变两文，两文变三文，三文变四文喽！”
“只需一文钱就可以玩喽，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路过的行人听见李长原吆喝，都纷纷围拢过来。
人群中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男子很有兴致，他问李长原：“我说，你这个游戏怎么玩的？”
李长原赶紧迎了上去，嬉笑道：“这位客官，玩法很简单，你只需站在这条线外，将手中的蹴鞠投入到竹篮里就能赢得两文钱。”
年轻男子呵呵一乐，“有点意思，我来投一个试试！”说完他从袖口里摸出一文钱递给李长原。
李长原接过铜钱，将手中的蹴鞠递给他。
年轻男子站在线外，身子前倾，将蹴鞠高高举过头顶。他呼出一口气，手臂突然用力，蹴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哐！
蹴鞠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竹篮里！
李长原心口一紧，这意味着他将支出两文钱，手上还剩下四文钱。
不过转念一想，他刚才收入一文钱，相当于只支出了一文钱。
而且总要有人进球吧，不然大家都没有兴致，人气很快就散了。
众人都欢呼起来，人群中一阵躁动，那年轻男子更是喜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
李长原走过去递给年轻男子两文钱，然后高呼道：“恭喜这位客官投中一球，奖励两文钱！”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谁还想试试手气？”
“我再来一次！”年轻男子兴致更浓，又从袖口里摸出一文钱递给李长原。
“好嘞，这位客官再来一次！”
年轻男子接过蹴鞠，他收敛住笑容，这次投球更加谨慎。
或许是更加谨慎的缘故，他跃跃欲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将蹴鞠投出去。有一次差点栽倒在地，引来众人的一片哄笑声。
最后他嘿呀一声，双脚从地面弹跳起来，手中的蹴鞠终于飞向竹篮！
嗖！
可惜的是，这次他没有投中竹篮，蹴鞠从旁边飞了过去。
“哎，就差一点点！”
人群中发出一片叹息声，年轻男子摇摇头站在一旁观看。
这样一来，李长原的手上还是只有五文钱，不多也不少。
“还有哪位客官想要试试手气？”
“一文钱，只要一文钱！投一投，身心更快乐，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马小云眼见这门生意有利可图心中惊喜不已，所有的疑虑也烟消云散。
是的，有了这门生意还要个毛线的饭，以后只要天天摆摊不愁没有钱赚！
这个李长原，脑子真是好使！
想到这，马小云也卖力的吆喝起来。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姑娘，年龄不过十七八岁。
她笑靥如花，脸上两片红霞，一边走一边摸出一枚铜钱。
她把铜钱递给李长原，说道：“我来试试，一文钱而已，就当是买个乐子！”
她来到那道线外将蹴鞠抛了出去，可惜力道太小蹴鞠离竹篮还有一段距离。
她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躲进了人群。
这姑娘刚走，人群中又窜出几个大汉争先恐后的抢夺李长原手中的蹴鞠。
“我来我来！”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可是先给了钱！”
“大家都别急，一个一个来！”
……
转眼到了日落时分，击钲声响起。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李长原和马小云这才收拾东西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桥洞一合计，两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钱袋里一共是三十一文，除掉五文的本钱，今天一共赚了二十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