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蛇(1/1)
“嗯。”乌玉寻来小锤子,将两包雄黄中未磨粉的拆开,一块儿块儿敲碎了磨圆棱角。
江卿之在她给自己袍子缝了四块儿雄黄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也要去吗?”
乌玉挑眉道:“今夜好好休养,明日带你探险。”
“我是伤患。”说的好听,还带他探险,是拉人垫背吧,江卿之指尖捏着七叶莲扯下一片来把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两句好话。
“不是叫你好好休养吗?”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没求你啊。”
江卿之:...
乌玉忙完手里的活计,将衣袍递给他道:“第一公子悲天悯人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怎会放心让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下那龙潭虎穴呢。”说完理理袍子打着哈欠回房休息了。
娇滴滴?龙潭虎穴?
那不是你女魔头玉鸦的祖坟吗!
人都走了,难得有脾气的江卿之无处可发,运功调息了一周天才缓过来。
这场景让无尽山那帮老混蛋看见,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子,江卿之看向放置了夜明珠的楼梯处,自嘲的笑笑。
不管是因为莲花心经,还是因为遇见你罢。
第二日一早,两人饭后带了些昨日买的干粮出发前往古墓。
一切照旧,墓口没有任何异常,乌玉小心翼翼的带着江卿之绕过机关,也未发现一路上有什么蛇类的排泄物。
“江卿之,你有没有感觉不对。”
“哪儿不对?”江卿之同样肃着眸子,他从未来过古墓看不出前后端倪,只是本能地小心着。
“总觉得憋着大的呢。”
太过安静了,连虫鼠声都没有,不时传来的滴水声让人毛骨悚然。
江卿之拉过走在他身前的乌玉挡在身后,两人换了个位置“保护好自己。”
乌玉绕过他道:“我的意思是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江卿之瞥她一眼,又绕过她走在前面“吟。”
“一入古墓万里愁,蒹葭杨柳似京洲,旗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没看出玉鸦竟也有如此情趣。”
“那是自然,我不能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也是博古通今。”
话音刚落,入眼开阔起来,一潭幽静的深水平无波澜,岸边一道蜿蜒的水痕往路天台而去,就在乌玉与司阴初见的那满是星光的地方,盘踞着一条成年男子腰身粗细的黑蛇,蛇头搭在路天台上眼上覆着一层浅色的薄膜,应当是在休息。
两人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噤声。
果然,乌玉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东西,看到衣冠冢里的小蛇受到启发,想着能从山顶走,难不成古墓的也是蛇吗。
还真叫她猜对了。
乌玉给江卿之使眼色‘这什么东西见过吗?’
江卿之摇头,聚睛仔细观察,回头便见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
乌玉离那黑蛇只有十步之遥,被江卿之猛然拽回护在身后“你疯了!”
乌玉一摊手道:“想试试身上的雄黄等物是否有用罢了。”
事实证明果真没用。
“丝丝。”黑蛇闻声,眼上的薄膜褪尽,露出诡异的金色竖瞳,比乌玉还大的蛇头抬起来立于空中,向下俯视着两个闯入者。
他们猜到衣冠冢的毒蛇与父亲的死有关,却没料到在她离去的这几个月里古墓中竟然屯了这么一条庞然大物。
乌玉抬头望它道:“它这眼睛我很喜欢。”
江卿之以为她吓傻了胡言乱语,将人推到一边儿抽出碧玺剑先发制人。
趁着他与蛇纠缠,乌玉四处打量墓中情况,一路走来到这儿都未见有蛇出入的大洞,想来这条蛇平日出入靠的是头上高耸入云的缺口。
“怎么爬上去的呢?”乌玉伸手摸摸粗糙的墙壁,如同扣碗状都能逆行而上,顿觉这蛇不是池中之物。
果然,不待她继续探究,耳边儿一声闷响,不出几个回合江卿之被蛇尾从空中扫落撞在墙上,他瞬时提升功力拼上全力只能在黑蛇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连磷甲都刺不破,压下喉间血沫道:“此蛇恐是已成妖邪!我缠着它,你快走!”
乌玉活动活动手腕,拔出腰间金刀上前“让外人死在乌家古墓,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江卿之手上舞剑动作不停,终于忍不住破功“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张嘴丝毫不饶人!”
乌玉紧盯着黑蛇的动作,浑身唯一的破绽就是那闪耀着璀璨光芒的...
“刺它眼睛!”可惜了那金瞳。
黑蛇实在太大,施展开来整个主墓室的地面几乎都被它占据,两人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攀着石壁尽量栖身喘息,没有半个时辰体力就被折腾得差不多了。
再次合击,终于到了蛇眼近前,乌玉削铁如泥的金刀竟然戳不进那看起来柔软脆弱的竖瞳。
“它将那层眼膜闭上了!”
江卿之也没料到一层眼膜也刀枪不入,挡开擦身而过的蛇身虎口震得发麻,冲乌玉喊道:“这不是办法。”
江卿之抬头看看,那黑蛇仿有灵智无论如何引诱都用蛇身堵着洞口,势必要让两人葬身此地似得,略一思衬语气坚定道:“你踩着我,从上面的出口出去。”
乌玉瞥他一眼道:“你才是疯了。”
她自己无牵无挂的死了也就罢了,江卿之本就是被她拉来的,怎么能替她送了命。
“既然没有弱点,就硬碰硬试一试!”
乌玉将胸口真气提起,源源不断的传往拿刀的右手,胸口胀痛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暴起,在莹白的皮肤下十分可怖。
凌空劈下。
裹杂着飞砂石块的刀锋直冲黑蛇面门,吞吐的蛇信都被震出了细微的血丝。
江卿之对这磅礴凌厉的真气又惊又惧,攥紧碧玺剑的手出了一手心汗水,比邪祟黑蛇给他带来的冲击还要大,心中暗衬乌玉的功力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他已经断了习莲花心经的功法进程,事到如今真的见识了乌玉的能耐,本就比乌玉起步晚,他能放弃吗?他敢放弃吗?
看起来自己与乌玉表面上同谋同求,私下里同食同路,可乌玉曾几何时真正的相信过自己。
江卿之反过来问自己,他信乌玉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