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陆音的恨意(1/1)
舒一一说,“我还没来得及,但我能看到她有微弱的呼吸,就没那么慌了。”
宋嘉琳看着失去意识昏倒在地的秦苏,眉头紧皱。
常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赶紧从舒一一手中接过袭击者,将他拷起来。
120随之而来,将秦苏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舒一一跟着要上救护车,宋嘉琳注意到了他手臂上和脸上的抓痕,“他抓的?”
舒一一点点头。
临走之前,舒一一像是想起了什么,折返回诊所里,当着宋嘉琳的面,摘下了袭击者的帽子和口罩。
——陆音。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但却是没想到。
她不是应该在精神病医院里吗?
这个问题也是宋嘉琳想问的。
舒一一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陆音一眼,恰巧他望向她的时候,陆音也在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她也受伤了,眼睛挨了舒一一一拳,肿得老高,嘴角也有血迹。
恨意明显到可以让人打冷战。
但是舒一一没有。
他丝毫不畏惧陆音的恨意。
他只是无比轻蔑地看了陆音一眼,再次爬上了救护车的车厢,随着120的鸣笛声呼啸离去。
常厦押着陆音上了警车,此时宠物诊所的其他员工也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看见店门口又是警车又是救护车的大阵仗,都吓了一跳。
宋嘉琳让他们看好店,驱散了人群,其余也没多说。
回派出所的路上,陆音一言不发地捂着肚子,额头上渗出汗来。宋嘉琳见状,摸了摸她的额头,竟然在发高烧。
“先去医院。”
常厦开着警车调转方向,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宋嘉琳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陆音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是怎么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
“为什么袭击秦苏?”
“讨厌她。”
“为什么讨厌她?”
陆音不肯开口,嘴唇越发苍白。
到了医院之后,宋嘉琳带着陆音挂了急诊,医生在做检查时,让陆音把袖子挽起来,一道道结疤的伤痕在陆音的手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让人触目惊心。
“脾脏有点出血,是不是挨打了?”急诊医生问。
宋嘉琳点点头,舒一一也没说,但估计两人战况很激烈。
“你一个高中女生,跟一个大学男生打架,你觉得有胜算吗?”宋嘉琳问。
陆音垂着头,一言不发,眼泪却开始滴在裤子上。
“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未成年就可以为所欲为?”宋嘉琳的高了几个八度,明显处于盛怒之中。
此时舒一一后脑勺包着纱布从急诊室的单间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也在这里,有些惊讶。
随即他注意到了陆音肿胀的眼睛和嘴角的血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踢了她一脚。踢得挺狠的。”舒一一说。
宋嘉琳看到他后脑勺的纱布,“你头上挨棍子了?”
舒一一点点头。
“这属于互殴么?警官。”舒一一问。
“不,属于正当防卫。”宋嘉琳说,“秦苏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当中,但是没什么大碍。没有生命危险。”舒一一说。
说话间,严辰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急诊室,陆音看到严辰的出现,突然直起身子,眼里也有了光,她虚弱地喊道:“严老师!”
严辰注意到了这边,赶过来,看了看陆音,又看了看舒一一,问:“我老婆呢?”
“还在昏迷。”宋嘉琳说,“你学生掐的。”
严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可怕,他怒斥陆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音脸上由喜转悲,垂下头,又开始不说话。
严辰斥责了陆音几次,陆音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倔强。宋嘉琳把严辰叫到一边,问他知不知道陆音手腕上的伤疤。
严辰沉吟了片刻,说他知道。
“那些伤疤都是很久以前的了。”
“多久以前?”宋嘉琳问。
“大概在她初三之前。”严辰说。
“你从初三就开始带她?”宋嘉琳敏锐地问。
严辰摇摇头,“我从高一开始带她的。现在有两年时间。她比较信任我,所以告诉了我这些事情。”
宋嘉琳还想问一些陆音的事情,严辰却岔开了话题,“我要去看看我老婆。”
秦苏送进急诊室经过医生的紧急处理,并无大碍,目前已经被转送到了普通病房。
“说她下手狠吧,又只是把人掐晕了。说她下手不狠吧,人至今还昏迷着。”宋嘉琳在一旁呢喃道。
常厦带着陆音做完检查回来,把报告交给医生,开了药出来。
“医生说陆音的情况甚至比秦苏还严重一些,她这不是杀敌三百,自损一千么。估计没想到宠物诊所里除了秦苏还有其他人。”
“问题不是杀敌,是她为什么要把秦苏当做敌人。”宋嘉琳道。
好在陆音不需要住院治疗,常厦重新给陆音拷上手铐,和宋嘉琳一起把她带回了所里。
“说吧,为什么袭击秦苏?”
意料之中的,陆音低头不语。
“要我们叫严辰来吗?”宋嘉琳故意刺激陆音。
听到严辰的名字,陆音猛地抬起头来,“不准!”
“那你自己主动交代吧,否则我们只能请严老师来协助了。”
陆音缓缓地抬起头,“因为——她抢走了老师。”
从两年前起,陆音就时常在辰苏宠物诊所门口观察秦苏。她对这个宠物诊所了如指掌,有几个员工,开门营业和关门的时间,以及秦苏到店里的时间和她的工作内容。
她讨厌关于这个宠物诊所的一切。
尤其是那块包含了老师和秦苏名字的招牌——“辰苏”,看上去是那样地刺眼,令人作呕。
那个女人,她不配。
她恨那个女人,但却不能拿她怎么样。
因为她是老师的爱人。
准确地说,她是老师的家人。
她拥有她无法拥有的一切,包括老师的爱。
陆音没有家人。从小她就像流浪狗一样生活,不知道父母是谁,吃不饱穿不暖,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总是穿得破烂又脏兮兮地出现在街头,头发乱糟糟地结成了块,根本梳不开,后来是孤儿院的老师一把剪掉后重新长出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不知道她是女生,因为她的头发还没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