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1/1）

快半夜的时候，天气阴冷到极致，惨白的月光下，大草原好似一座银子筑成的坟地，毫无动静。

一个个拖着朔气金柝铠甲的巡逻兵，他们在寒冷的北风中瑟瑟发抖，持枪的手脚都冻成了苍白的青条状。

彼时，火军已经和蛮柔军在“两平凹”地段对峙近一星期之久，原本在轩辕城的预计里，火军需要在三天之内攻下“两平凹地段”，之后长驱直入，在俩星期之内一鼓作气拿下蛮柔蒙山。

以类似闪电战的作战方式，争取半个月内统一“封狼草原”北部地域。

但，实际情况明显有落差，至于原因轩辕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总体上火军的实力高于柔蛮军，但军队推进进度，却如入泥之僵马—“寸步难行”。

凌晨一点，冷风徐徐，吹来的似乎不只是寒冷，还有缕缕来自远方的思念，腊梅朵朵，绽放的也不只是芬芳，还有丝丝入扣的孤独。

三九严冬，寒风凛冽，北方地域更是如此，“元素大陆”北方的寒冷同南方不同，北方的冷是干冷，南方的冷是湿冷。

由于南方是空气含水量大，空气湿度大，称为湿冷。北方是空气含水量少，湿度小，所以称为干冷。

再加上南方的体感温度低于北方。体感温度通常会受湿度、风力、光照强度等因素的影响。

所以在同样温度的环境下，在南方过冬的人会觉得，无论穿多厚依然寒冷刺骨，这是因为南方的湿度大，保温能力比较差；而北方湿度小，干空气本身的保温能力就比较好，因此会感觉南方比北方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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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点，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向火军军营袭来，冬日独有的阴冷，将士兵们瞬间带入惆怅孤独和悲哀的心境，冬日的寒冷，让天地为之变色，万物为之惊叹，冬日的寒冷，更让人们感到寂寞与无奈。

掺杂在厉厉寒风中的思念之情，在每一位失眠的士兵心中油然而生，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你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吗，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流成热泪。

故乡，其实就是想念故乡儿时的伙伴，想念那间老屋子，想念那片土地。但是，游子最想念的还是那已经苍老的父母双亲。

故乡，是游子儿时记忆中片段，是游子越来越无法理出头绪，越来越无法剪接出来完整的画面，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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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鬼魄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冬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月亮渐渐升高，恰似月老无意洒下的一根红线，冥冥中将相隔千万里的思念之情相连，越过千山万水传递至火军中心帐营之中一个门帘大开的帐蓬中。

东方白身着白色的轻丝纱衣，娴静而安详地侧卧在圆形小方桌旁，她那张温柔而大方银盘似的脸上，透过柳梢月华，留下温和的笑容。

她手中拿着根玉白色毛笔，身旁是一叠名为《破阵子?为陈同甫之壮词以寄之》的书册与一张白纸，她好像是要抒写什么，但数分钟过去了，白纸如旧。

虽然夜风寒凉，但她并没有关上帐帘，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周围的树木萧然默立，荫影浓重，看上去重重叠叠，似乎如穿越不过去的鬼墙，阴气凝重。

片刻，东方白收笔起身，玉足轻动，缓缓漂浮至帘帐外。

抬望眼，近一半以上的军营帐中都灯火通明，无人入眠。

自从诺亚国发明出“元灯”后，大大优后了人们的夜晚生活。

“元灯”即以元素之力为能源的人造照明用具，“元电灯”能将各种元素之力转化为光源，大大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

常见的“元灯”种类有白炽灯、荧光灯、LED灯等等。

“元灯”大小各不一，但无论哪一种“元灯”都极为便捷，它无需多余引线，只需使用者在其中注入或引入元素之力，就可以轻松点亮，且转换比例为1：100。

考虑到不会运转元素力的普通百姓，诺亚国还特意发明了元素力储存器，里面的一丝元素之力大约能使用近一星期的时间，效率之高，且物美价廉，畅销各国。

东方白四处凝望，忽然无意瞥见一旁主帅帐篷同样门帘大开，灯火通明。

正是火王—“轩辕城”营帐，好奇之下，东方白缓缓朝其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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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东方白刚至营帐外就听到轩辕城慷慨激昂的吟诗舞剑。

“殿下！”

“嘘～你们先退下休息吧。”

“是。”

东方白在劝退左右守卫后，慢慢走入营帐中。

“醉梦里挑亮油灯观看宝剑，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各个军营里接连不断地响起号角声。把烤好的牛肉分给部下，让乐器奏起雄壮的军乐鼓舞士气。这是秋天在战场上阅兵。战马像的卢马一样跑得飞快，弓箭像惊雷一样震耳离弦。我一心想替君主完成收复国家失地的大业，取得世代相传的美名。一梦醒来，可惜已是白发人………万秋看鱼虫乐，春观草木情，朝吟风雅颂，暮唱赋比兴，没想到城伯这种情况下还有如此雅信。

轩辕城未见其面，先闻得其声。

很快，东方白露面，轩辕城刚一见面，脸色骤变。

“大侄女，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看看我， 都快包成大狗熊了。”

轩辕城一身金黄色龙凤呈祥厚弁衣着身，用金、玉、琥珀、透犀等数种名贵宝石镶嵌的束带紧围腰间，厚实的衣服在束带的紧勒下，看上去确实有点像只圆滚滚的大熊。

最独特的还是轩辕城头顶所戴的“翼善冠”。

“翼善冠”是历代火国皇帝常服的传统头饰，至轩辕城立新王后，火之国的“翼善冠”要简化得多。

此翼善冠分为“前屋”、“后山”和“金折角”三个部分，折角末端由尖角变为圆弧形，冠上加二龙戏珠。用乌纱冒于外围，冠后立有折角一对，末端朝上，折角之后的正面还保留有类似早期幞头系结、系带的装饰。

用细竹丝编成内胎，内衬红素绢，外蒙一层黄素罗，再以双层黑纱敷面。后山饰有二龙戏珠，龙身为金累丝编成，嵌有各色宝石及珍珠，龙珠用金制成火焰及花形底托，中间嵌珍珠一颗。

东方白摆摆手，笑语：“无妨，我的仙术已至天人合一境界，可超脱世间冷暖束缚。”

轩辕城放下手中长剑，捋捋长须，顿了顿又道：“还是～多穿点吧。怎么，这首诗你也读了。”

“刚刚读的。”

轩辕城眯眯眼转身走了几步，随意坐在桌案前。

轩辕城眨了眨，他那双疲惫却合不上的眼神朝东方白定了定，又说道。

“大侄女，明日我想举全部兵力一举攻破两平凹，你……怎么看？”

东方白一愣，随后难以置信地开口问：“什，什么！城伯你开玩笑的吧？”

轩辕城疲劳的眼神中多出一坚决，东方白知道，他是认真的！

“不行，绝对不行！两平凹地势易守难攻，且行道路狭窄，左右山地相隔，敌人若在此设伏，我大军一旦冒然进入，那岂不成活把子了？即使最后真胜，也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这其中的危险我相信你应该看得见，”

轩辕城默默低下头，没有回话，其中的危险他当然看得到，只不过………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轩辕城惺惺一笑，续话：“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但这次……我势在必行！”

东方白秀眉紧蹙，又道：“为什么？我们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力都远在蛮柔兵之上，拿下两平凹只是时间问题，城伯你为何如此着急？”

轩辕城从桌子上站起身子，慢悠悠地将一旁的宝剑收入刀鞘的同时回答：“你不是有预言之力吗？自己查查不就，咳！咳！”

轩辕城话说到一半，忽然一阵抽咳。

东方白清楚入眼，轩辕城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唇色惨白如雪，眼睛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也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

即便此刻，轩辕城已经用手掩盖住口中流下的血迹，但在与自然天人合一境界的东方白这里，无法掩盖血腥味清晰地传入鼻中。

东方白语塞，轩辕城说的确实没错，自己确实可以用“预言之眼”看到未来的一切，但即使不用“预言之眼”，这次东方白也能隐隐猜到答案。

“城伯，你的身体………”

“嘘～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好。”轩辕城赶忙抬起另一只手打断。

东方白目光开始阴冷，刨根问底地继续追问：“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

轩辕城悠悠走至帐营外，步子迈得很慢，踉踉跄跄的犹如大病初愈的病人。

“大侄女，无论你知道什么，都请不要声张，就当城伯……求你了…咳！咳！咳咳！咳！”

轩辕城声音愈发沙哑，一直咳个不停，咳到几乎让人以为他会因此而断了气。

东方白赶忙拉上帐帘，一手托住轩辕城手臂，另一只手轻点轩辕城后颈。

一股如清流般飒爽的能量缓缓从东方后指间流入轩辕城体内，咳嗽声响也缓缓停止。

“我没事，没事。”

“都咳出血了，还说没事！”

轩辕城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东方白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小问题，咳！小问题。”

“……………”

在东方白细心的搀扶下，轩辕城坐到床边。

一番运气休整后，轩辕城脸庞微回气血。

“大侄女，城伯问你个事。”

“什么事？”

轩辕城深呼一气，开口：“我此次北伐，从你的预言里…………有多少成把握赢，可千万别哄我，实话实说哦～”

东方白将挽着轩辕城胳膊的手收回，又深深看了眼轩辕城，正声问：“真的想听实话吗？”

轩辕城轻轻点点头。

东方白顿了顿，开口回答：“我在预言中看过一千多万种可能性。”

“我赢了多少种？”轩辕城口吻变得有些急切。

东方白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轩辕城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原本一双刚带有些生气的眸子此时愈发涣散，气色比挨霜打的芭蕉叶还要蔫黄，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唇被他咬得发白，他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

东方白本想出手挽扶，但被轩辕城摆手阻挡。

“我没事，没事。”

之后东方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一直到轩辕城神情稳定。

“明日，先给每一位将士发一张纸，让他们把想对亲人说的话写下来，之后全力拿下两平凹！”

东方白既没有反驳，也没同意，因为她知道轩辕城所决定的路，即便再荒谬也要走完，就如当初火之国起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