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村里的孩子(1/1)
在湖南省邵阳武冈市,某个和新宁县交界的山冲冲里面,零零散散的散布着几户人家。这个村子因为四处环山,所以居住分布不是很密集,基本上都是一个大队住着一块地方,山脚下是村的本部,山顶上又环绕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小山丘都有各个自己的名字某某冲某某岭,零零散散的几个大队的住户分布在各个山丘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
我的老家就在其中一个冲里面,在我的印象中,我们那地理环境因素不好,太偏僻了,有多偏僻呢?以前小时候在那边每五天的一次集市,光走路都要来回五个小时,沿着山路弯弯曲曲不断的绕,翻过一座一座不同的山,过了山背下山后稍微看起来平坦一点的地方就是我们的乡里面,每五天乡里面都会有集市,家里面的老人小孩,平时需要补贴什么家用物品生活用品吃的各种各样都要提着扁担翻山越岭五天去赶一次集市
家里面坑坑洼洼的烂泥巴路修了在修一直到新农改的时候才正式铺上了水泥路,但是交通一样不方便,就是因为太偏僻了,相比之前还是稍微好点,现在基本上家家户户没有小车也有个摩托车,小时候我们有个自行车都是了不起的事情
那个时候家里面的小孩子基本上都是留守儿童,因为家里条件好的也就那样大家都不是条件特别好,在山区生活的孩子一个个乌漆嘛黑,干农活小小身板也不算骨瘦如柴但是阳光底下线条清楚。
那个时候吃肉是一种奢侈,要么大队里面的杀猪佬去谁家买了整只猪宰了以后拿个扁担提着两筐肉几个大队去卖的时候家家户户才零零散散买点肉,要么就是赶集市的时候买点肉,不像现在餐餐有肉还不吃肉,那个时候闻到肉香都是流口水毫不夸张,因为我母亲一个星期才给我们兄妹两买一次瘦肉吃,我偏爱吃瘦肉不喜欢吃肥肉,然而瘦肉比肥肉要贵上不少。
在那个物资匮乏收入偏低生活困难的时代,也就造成了我们留守儿童在家互相攀比的过度的自尊虚荣心,也就导致后来第一次去市里面上中学租了房子,在那手机电脑蓬勃发展的几年里对外界的新鲜事物毫无抵抗力,叛逆期爆棚转而学坏而辍学,真是一种心痛!
在众多留守儿童里面,和我童年玩在一起最多的,也是玩得在一起比较玩得来的就是我家后面的一个表叔家的孩子,我们叫他“老黑”为什么叫做“老黑”,在那个时候我们不敢的事他敢,爬树,水库洗澡,我们不会的他会,钓鱼,去捅马蜂窝,天天像个野孩子一样在后山里面乱窜啥的,皮肤是那种黄铜的颜色瘦瘦的比我高一个头我也是每天跟他屁股后面一起去瞎捣蛋按道理我应该叫他一声表哥的,他的爷爷和我的奶奶是姐弟关系,他父母也就是我的表叔表婶也和我们山冲里面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到遥远的广东去打工,正好他也是兄妹两个我也是兄妹,我妹妹也喜欢和他妹妹在一起玩。
他家就在我家后面,为了省事方便我每次去他家都是从我家后面直接爬那个一层楼高的小坡直接到他家门口,而不选择从另外一条路走过去,因为从那条路进他家每次都要被他家养的土狗吼半天拉都拉不住很多次都对我龇牙咧嘴想咬我一口我也是被吓坏了
“阿荣,又来玩了,不要老是在这爬,万一摔跤了咋办?”我那个舅爷爷对我说。舅爷爷在16年春节前过世了,以前对我也很好,他过世的时候我也回去披麻戴孝作为一个晚辈送最后一程。
“没事的舅爷爷,黑坨呢?”
“黑坨在里面看电视呢你去找他玩吧,黑坨!阿荣来找你玩了!”我一听到在看电视我就迫不及待要进他家的小客房去找他了,我自己家也有点事,那是母亲在06年的时候买的海信的一款,直至今日还摆在老家的房子里落了一层灰,只不过已经坏掉了也不拿去修了也是一种纪念意义吧,我们家只有那个天锅,在山里面天锅信号不好,碰到刮风下雨稍微颤动一下又要重新去楼顶调试,而母亲不让我们经常看电视,把电视机设了密码,看两个小时就自动关掉,要输入密码才能看,每天自己在家最多也就是两个小时看电视时间,所以我听到他在看电视我迫不及待,心想着刚才没看完的电视剧现在可以接着看了。
“黑坨,你在看啥再看哪个台?”他家电视没有天锅拉的有线每年要交费收到的台比我自己的要多。
“我不知道哪个台,反正是铠甲勇士。”他用手捏了一片辣条顺便嗦了一下手指对我说道。
“铠甲勇士也好看。黑犀铠甲快出场了吧?”“嗯是的”,他继续捏了一片辣条往嘴巴里送。然后看了看我的眼睛并没有在电视里盯着他的辣条目不转睛。
在那个时候,暑假没上学我和我妹妹是没有零花钱生活费的,他每天都找我舅爷爷拿五毛钱零花钱,这在当时我们那里很奢侈了,五毛钱可以买五片辣条或者五根“牛尾巴”有的时候也可以买五包“酸酸梅”,而我和我妹妹暑假的时候只能说在家多干点活,剥玉米的时候挖红薯的时候卖力一点母亲看我们听话才会奖励我们一根雪糕吃,我都理解,那个时候母亲在家带着我们姐妹俩,没有爷爷奶奶带小孩,我那老头在外面一个人工作,在那个印刷厂那个时候一个月工资也就两千多,我们两兄妹还要学费,小学加保险书费一共四百多一个人一学期,在家都是省吃俭用经济实在拮据,每每和家里小伙伴在一起玩耍甚至在学校的时候,都是我今天买了什么什么,我爸又给我邮递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回来了,言语之间都是充满了虚荣心的自豪和彼此攀比对别人的不屑。
他低头看了看仅剩的两片,捏出其中一片,撕了三分之一给了他妹妹“月月”他妹妹叫“明月”我妹妹叫“敏月”都带了一个“月字”只不过我和我母亲我妹妹三个人自己在家说的是柳州那边的客家话也就是我和我妹妹既会说湖南这边的土话也会说广西那边的方言,以至于小时候亲戚总是问我们吃饭睡觉什么什么的用广西话怎么说,在那个时候,一个广西女人大老远远嫁到这个湖南山区是一个新鲜人物,我母亲跟我说,直到现在家里面的亲戚我爸自己的弟兄始终把我母亲当做外人,家里有什么喜宴白事需要送人情都不打电话通知一声,都是和我老爸说,这也是我父母感情不好的一部分原因。
我接过来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辣片,撕了一大半给我老妹。
“谢谢哥。”
在我记事到现在我对我老妹怀着愧疚之心,从小的时候经常和她吵架打架争东西,没有尽到一个哥哥保护妹妹宠妹妹的责任义务,在我不懂事逆反心理的那几年,有点钱都拿去给狐朋狗友唱k,烧烤,胡吃海喝也没有说过给妹妹一点生活费给他买件衣服给他买点零食,以至于结婚到现在还在她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问她借生活开支欠了她很多也没有还。每次发微信都是给我发五十一百红包没钱用了,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把我一顿埋汰一顿臭骂而后又回复我最后一次了下次再找我我就把你拉黑,我都不知道说过了多少最后一次。
“等下看放羊的星星吧?”我问道。我记得我在家看的就是这个电视剧,那几年青春偶像剧很流行,类似于“放羊的星星”“一起来看流星雨”之类的,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玩赛车的大哥哥很帅气
“等一下这个还没放完呢。”我舔了舔辣条的包装袋不舍得丢在地上和我说。
意犹未尽的看了一上午准备回家吃午饭了,家离得近我母亲在楼下大声喊着我们两。
“阿娟,阿荣他们在我这吃算了,随他们没事的让他们玩吧。”
我那个舅爷爷对我妈说。我也经常在他家吃午饭吃晚饭,他们也是客客气气不说什么,小时候就是这样,在别人家玩到饭点喊着你吃午饭自己都不回去在别人家吃,吃完了回去不免一顿臭骂。我只知道,我们家那个时候每天都是酸南瓜藤:就是南瓜藤老了剥皮抽掉那个藤里面的丝,拍碎切碎放辣椒在摊子里面泡酸。或者是一些家里面自种的蔬菜例如红薯叶,丝瓜,苦瓜之类的。哪像现在顿顿吃肉我都吃腻了试图去尝试小时候的菜小时候的味道。
吃完饭和黑坨商量了一下,老是没钱用也不好天气太热了冰棍都吃不到,想办法去搞点钱去,那个时候听说乡里面经常有人来我们这些山区里收购山货,这也是我们这些留守儿童唯一挣零花钱的途径,有一种叫作“虫蒿”土话是这样说的,我只知道我们小时候被擦伤划伤都是用这种草嘴巴嚼一下抹在伤口上,又听家里人老人说他们收购是拿来提炼成青霉素的原材料。
“妹朵今天她家的豆腐炒辣椒好吃,你咋不多吃一碗饭呢?”回去的路上我转头对跟着我身后的妹妹说到。“阿妈说了在别人家吃饭少吃点,他们虽然是要我们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客气的说法?吃饭你在那老是吃他家的心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她这样说道。那个时候她才二年级我四年级,我们的思想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所以老是有人说城市套路多农村路也滑。其实农村里面的琐事相比城市里面小区门对门大家也只是邻居,琐事更多人情世故很多,尽管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事,这或许就叫做人性吧。但是我知道我舅爷爷人还是很好的,他对我们好或许是对我奶奶的一种家人的思念情感吧!
“叫你回家吃饭你不回,老是跑到别人家吃饭喊半天喊不应?你干脆去人家住着算了!”我就知道回到家不免一顿臭骂,“还有,妹子,你老是跟着你哥屁股后面干什么,他又老是打你你还跟着他,下次打你了别和我说你自己活该!”顺带把我妹也凶了一顿。我看了看我妹妹嘴巴嘟成了三角形,眼泪汪汪的要掉的样子。我从小就叛逆我回到“谁让你不给我们看电视,我只能去别人家玩了,他叫我在那吃饭吃就吃了还说什么!”我话还没说完舅爷爷在坡上喊“阿娟,你别凶他们,吃了就吃了,小孩子吃不了多少饭,荣你想来玩就来。”听到这话我妈不做声了毕竟外人都这样劝说也就罢休了。
我跟在我妈屁股后面接过扫把,装模作样的扫了扫地对我妈说“妈,明天我和黑坨去弄虫蒿回来卖钱用啊?”
我妈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对我说道“你去吧,我那天看那个谁家的孩子弄了几天卖了二十多块钱,反正一天在家也没正事干,对了作业做完了没?”
“早就做完了!”,从小学到初中,不管我母亲有没有在家,有没有督促我写作业,我都在这方面不敢懈怠,每次放学回家都是先做完作业,放假也是先做完功课才去一门心思的玩,这和别人的想法不同我是那种一次性把该做的做了就好好的玩耍,不喜欢那种玩得时候还惦记着作业没做甚至要家人拿着棍子赶回去做作业,每次一起玩耍看到别人家小孩子被大人赶回去我都很自豪,因为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你看人家阿荣,作业早就做完了才出来玩,你作业都做不完在这一天瞎玩什么,多跟人家学学,一点都不自学不努力。”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我既然在别的地方比不上你们我就通过我学习上找回那么一点点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自尊心。
说出来都不信,我小学升初中成绩在全市前一百,从山冲冲里面的学校直接进了武冈市的重点初中,而初中升高中也是名列前茅,很多人看到我今天这地步都不免唏嘘一阵“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真应了我小时候对一个奶奶说的话,每次我去马路外面玩都要路过他家,也就每次月假去上学坐车去市里他看到我就说“荣,要加油以后考个好大学!”我那个时候开玩笑说“考个卡大学!”卡的土话就是某个部位,如今话都成真,自己真是个操蛋玩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拉着我妹黑坨拉着他妹妹,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出发了
“黑坨,奇了怪了,平时我们不去找的时候随处可见到处都有,马路边上,自家的地,别人菜地,到处都有呀今天都看不到啥了呢?都是小小一颗的都不够挣个辣条钱。”他拔了马路边上人家菜地里的几颗还没有一个巴掌大的苗子,甩了甩根上的土说“估计最近这段时间太多人去找了,那天灰坨都搞了十来块钱。”灰坨是另外一个表叔的儿子,他和黑坨是本家。为什么要拔根,一颗虫蒿,晒干了,叶子都变成粉末了,根才打称,这玩意人家不收,看到你晒干的干货里面根和梗太多了的话轻则打个哈哈压你价格,不好说话的他就不收你的让你把它挑干净才收。以至于我和黑坨后面想了个办法就是没晒干的时候就一起给它剁吧剁吧剁碎,晒干了你再剁就剁不动了。
“那我们去“牛家背地”吧,那边应该还有很多。”
“牛家背地”是我们隔壁一个大队,他们那座山就“牛家山”他们住在山背,所以他们大队我们叫“牛家背地”这个名字。
“好,反正也没多远。”我丢掉刚弄了的两颗小苗子转身对我妹说道“你把你的也丢了吧,带着费劲,那边应该有很多大颗的,这些都不够入眼的。”
走在路上,正好看见半山腰一户人家门口的桃子红彤彤的,那个时候的桃子不像现在的一个个都好大一个,我们那小时候吃的都是山里面的毛桃。没多大个,但是开裂了就很甜,现在很少见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桃子里面的核也有人收,不知道收来做什么,有人说是为了取核里面的那个芯,我尝试过砸开吃了一口,又苦又涩
“阿荣,你帮我用力拉一下我马上够得到了,快点不知道人家在不在屋。”我和黑坨两个人在偷桃子,让两个妹妹在那看着有点动静我们马上就溜。他长得比我高,摘桃子这个重任非他莫属。
摘了十来个也不洗,用手搓掉表面的毛绒就直接入口吃
“黑坨你看,那块地里一片是不是虫蒿?”我一边吃着桃子指着不远处一块玉米地,玉米地最喜欢长着这东西的,因为玉米生长农户都会把附近杂草除干净,但是有需要我们那边的菜地一般都在山上所以也很少有人经常去除草,这就给了它也就是我们要找的这个东西很好的生长环境
“好像是的,小月,阿敏你们在上面等我们,荣我们去看看,要是是的就多搞点,你们两个就过来帮我们拿到上面用绳子扎好”
就这样,在酷暑的朝阳漏出头的时候正好是露水消失殆尽之际,我们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猫着腰在玉米地里使劲的拔,拔完一块地捆好一路走走停停看见哪块地里面有就进去搞。
中间也出了一点小插曲,我们再另外一块地里的时候黑坨发现了人家在附近种了黄瓜,那个时候是旱黄瓜不是现在这种,正当我们一手拿着捆好的虫蒿一手两根黄瓜去我老妹坐等的地方时。
“你们两个干什么?是哪里来的孩子!在我地里干嘛!!”一听到这声音我顿时就慌了,要说你去人家地里拔无关紧要的虫蒿也算做杂草还无所谓,你关键是投了人家黄瓜,这可不好说,在我们那个时候,各个大队之间都不是很和气。有的时候自己的菜地被别人的牛踩了都能对骂一整天,有一次我隔壁的老奶奶菜地被放牛的踩了。站在两个大队中间也就是牛家背那块山坡顶上从午饭骂到天黑“那个缺丢丢的杂种哦!踩了我家的地哦!要死要埋得货哦!!!”如果对方也是泼妇狠角,那不免要出动自家本家男人锄头镰刀山顶见面了。
我正准备要跑。黑坨把我拉住了,他比我大一些,我也只能信任他,他不紧不慢咬了口黄瓜说“没事,别慌,你看我的”转身站起来,这时那老男人也走了过来,好像在哪见过有点像学校里某个同学的家长,黑坨说“我们是猫头岭的,过来找虫蒿,暑假太热了家里不给零花钱想自己挣点零花钱,天气太热了就摘了你两个黄瓜,不好意思啊,我爷爷是某某……”
那个老男人也就是老大伯吧,严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也是造孽哦,么事吃吧,我还以为哪来的小偷”他指了指我们两个老妹在那坐着“那是你们妹妹吧,还把他们带出来瞎跑。蚊子虫子啥的咬一口都不得了”然后盯着我看了我一眼“总感觉见过你,哦你是那个什么阿荣,你妈是广西的吧,我那孙子经常提起你说你在班上经常考第一名还偶尔说两句广西话给他,有时间去我家坐坐,都是好孩子!”
我紧了紧手中的黄瓜微笑的不敢抬头说“谢谢伯伯下次再去吧我们这几天还会过来找虫蒿的!”
他点了点头说“你们去水库下面的地里,那边多我们这边没多少人弄那个,出来小心点天气这么热早点回去。”
我和黑坨两个回“好”,看着他远去,松了一口气,然后把黄瓜分给我妹一根“黑坨回家吧今天弄了不少,这玩意还没晒干挺重的,再搞多了就提不动了”
他去拔了两根茅草过来捆扎对我说“好回去吧太阳也晒了。”
就这样那段时间我们活跃于各个大队的田里地里,也活跃无别人的屋前屋后,一路上走走玩玩,不知道搞了多少毛桃甚至有粉葛吃
最后弄了一段时间把晒干的货卖到人家手上,递给我两张十块和一张五块两张一块一共27块钱的时候,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要知道,我直到小学六年级才一个星期五块钱零花钱。
我拿着钱对我妈说“妈,你帮我收着25,我和妹妹一人一块去买雪糕吃,等去赶集的时候用我的钱买个西瓜吃吃”,我妈收起钱点点头赞许的看着我
我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和我妈赌气,三天不吃一餐饭躲在楼上一个人默默地喝水甚至偷偷摸摸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跑去舅爷爷家吃饭,三四天没有叫过一身妈,也有过不听话和他对打一拳打到她脸上和胳膊,他痛的受不了把我绑在老房子木屋前面的木柱梁上,还是七奶奶求情才放过我。也有过大冬天发脾气,老家门前有人家废弃的粪桶,把自己的衣服全部往桶里丢,也有过初中时候不上学去熬夜通宵在qq上回复我妈“别管我曹尼玛!”太多太多了
我就是这么一个极端的矛盾体,听话懂事的时候很听话,叛逆发脾气的时候又很恐怖。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认识以前小时候发脾气的那个我是怎么想的,以至于家里人一度以为我是中了邪或者是八字不合克父母来寻仇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