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分道扬镳（1/1）
巴力西卜群再次袭来。伽古拉将蛇心剑扔向了生命之树，在它划出的那道完美弧线下接住了落下来的果实。
他看向下面赶来的御言：“帮我把剑取过来！”
“好！”
“凯——！”伽古拉来到高处，将手里的果实扔了过去，“果实注入她体内，可以解毒！”
看着化作光标的果实被欧布掷出，正中战神的脑门，来到附近的季零也将捡回来的刀递给了御言。
“成功了……”伽古拉带着满脸的笑意，看向下面赶过来的御言以及她身后的季零：“喂！成功了！”
御言举着他的剑，笑靥如花：“不愧是我的师父！！”
季零看他那一脸灰，还止不住高兴的样子：“第一次看他高兴成这样。”
蚊子般的嗡鸣响起，御言躲过身后袭来的巴力西卜，拿着伽古拉的剑，起了蛇心流剑法的势。
季零侧身躲开戳过来的毒针，抓住巴力西卜的脑袋上的凸起，抬起腿，将它的脑袋狠狠磕在自己膝盖上。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后，将它随手丢在旁边。
“不要……”随着御言对着巴力西卜抬刀，伽古拉在山头瞪大了眼睛，“不要啊！御言！”
用寥寥几眼学来的蛇心流剑法只会害死她！
冲上去的御言在腹部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间，脑子里“完了”两个字还没闪出来，就被一股巨力抓着领子往来时的方向扔了回去。
“啊——”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御言灰头土脸晕头转向。
季零抓着巴力西卜的刺向御言的爪子，抬起了拳头，对着巴力西卜的头上砸去。
然而巴力西卜屁事没有，反而用另一边爪子穿透了季零的腹部。
季零：？
她看着自己距离巴力西卜的脸只有不到一厘米的拳头，瞪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熟悉的僵硬感让她动弹不得。
蔸沽你！？卡这个点把她送走？？？醒了吱一声啊！！
他妈的很痛啊！
巴力西卜抽出自己的爪子，季零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被洞穿的腹部。
季零：？？又能动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迅速袭来的毒针就扎进了她的腰间。
“嗷——”痛上加痛，季零忍不住嚎了一声，愤怒的伸手抓住这个尾巴，扯断扔了出去，又一拳送它去见上帝。
“咳……”季零嘴角溢出血，傀儡毒侵蚀着她的意识，和她无限恢复的能力掐架，季零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渐渐失去意识。
【……我真服了。】被迫连坐遭到侵蚀的贝利亚在陷入黑暗前，无语的留下最后一句话。
御言看着季零倒下，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扑到了季零的身边。
伽古拉眸中倒映着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抬起手，痛苦的捂住了头。
…………
昏暗的空间里，三个人呈三角形点位站立着。
季零抱着手臂打量着这个全身不再是单调的灰白色的蔸沽。
从最开始的单调灰白，到后面变成了巴掌大玩偶，再到现在新的形态。
现在的蔸沽只有一米出头，孩童般的小脸上没有表情。
白色的发丝里夹杂着点点黑色，额前耷拉着一撮挑染般的红色头发。耳朵位置从头发两边露出来的并不是正常的人耳，而是像某种动物。右边的耳朵上还挂着一个灰色的……像是商标牌子一样的东西。
灰白色的卫衣只有单边袖子，两边大腿还绑着黑色的腿环，一灰一白、一长一短的腿袜上还有科技感的条纹在涌动。
“蔸沽？”季零打量着他，“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我问你答？”
蔸沽特殊的眼睛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情绪，他眨了眨眼睛：“我是蔸沽，意为工具，如你们所见，我拥有自我意识，并不是被他们创造出来的半成品。”
“那么你把我送到千八百米的高空中然后关机，是故意的？”季零微笑。
蔸沽：……
蔸沽撤回前言。
“我的身体的确是半成品……还不太稳定。”
季零没继续发难，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有点像精神空间。”
蔸沽挠了挠脸颊：“……其实我也不知道……穿梭世界的能力因为不完善，我控制不了，刚刚醒过来时因为失控差点又将你送走，但我及时暂停了，所以你会有一段时间的僵硬，不过应该并不久，大概几秒的样子。”
因为被放在口袋里，看不见外面，蔸沽并不知道季零因为这个短暂的僵硬受的伤。
季零：……
贝利亚冷哼：“是啊，短短几秒把我们全送进来了。”
“打架呢，被反杀了，可能是傀儡毒吧，暂时醒不过来所以到了这个空间里。”季零稍微推测了一下，看着蔸沽的眼神疑惑，“……我跟贝利亚在这里我能理解，你怎么进来的？”
蔸沽愣了愣：“我的程序和记忆里没有查询到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也不清楚。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自我意识也没有完善……所以和你第一次肢体接触后我就和你们的灵魂进行了绑定，以确保我能够不被销毁，之后陷入沉睡也是在修复意识……”
贝利亚插嘴：“后面还会陷入沉睡吗？”
“消耗的能量过多时会陷入沉睡来恢复能量。”
季零：“能带我们出去吗？”
“不能。”
贝利亚：“你自己能不能出去？”
“能。”
季零：“你能在这里和外边两边跑？”
“不能，出去了应该就进不来了。”
贝利亚：“你能阻止突然的穿梭，是不是已经可控了？”
“不可控，阻止穿梭消耗的能量非常大。”
季零：“除了穿梭你还有什么能力来着？”
“拟态，比如玩偶。近距离传送……但目前的能量并不支持这个功能。”
贝利亚嫌弃的撇过头，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季零：“那你是男的女的？”
“我是人偶，并没有设定性别。”
季零没啥想问的了：“行，你出去吧，解释一下我情况……别让他们给我当死了埋了，我还得刨土出来。”
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肚子上那个洞有没有恢复……话说御言好像离她最近，应该不会吓死她吧？
“好。”
蔸沽消失在原地。
————
“凯？你同伴的名字吗？那你叫什么？”
“你也是光之战士吗？”
“你不甘心吧？”
“想开点，肯定是你太精了，黑心老板才不选你。”
伽古拉提着蛇心剑，狠狠地劈在巴力西卜身上。
“啊对对，他就叫贝贝！”
“你的剑术在我之上，我和贝贝这属于开挂～”
“别气馁啊伽古拉！”
伽古拉被巴力西卜包围，滔天的不甘让他眼角发红。
力量……若我有足够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愧疚？你救了人。”
“再说，有我在还能让你杀了人不成？”
“别把自己困在牢笼里了，伽古拉。”
“哪怕所有人都在质疑你，你都不要质疑你自己……我可不想在最后成了唯一一个还在相信你的人。”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呃啊啊啊啊——”
伽古拉的嘶吼传来。
季零意识回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御言的下巴，没人发现她醒过来了，因为他们的视线都在另一边。
那是伽古拉声音传来的方向。
巴力西卜的尸体遍布荒野，中间站着的却不是伽古拉……准确的说，不是人类模样的伽古拉。
魔人的视线从远处正在和大型巴力西卜作战的欧布身上，转向那棵参天大树，森罗也走到了他的身后。
季零抬手摸了摸腹部，除了内衬的衣服破了个大洞全是血，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她能醒过来应该也说明傀儡毒没干过她强大的恢复能力。
季零的动作惊动了把她抱在怀里的御言，和旁边的立花。
“……季零？”御言眼泪“唰”的一下就涌出来了，“你没事、没事就好……”
季零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
蔸沽站在御言身后：“我说了你没有死，但你一直没醒，她们不信我。”
还拿刀架我脖子上！
季零从御言怀里退出来，摸了摸蔸沽的脑袋，转头对上魔人伽古拉绿色的眼睛，她笑着招了招手，不知道脸上还有自己的血。
伽古拉看了她好半晌，才收回视线。
她果然没有这么容易死。
“伽古拉。”森罗站在他身后，嘴角的笑意似乎在恭喜他变得更强了。
“……生命之树是这颗星球的宝物对吧。”伽古拉抬起头，看着那棵巨树。
“嗯，”森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它是这颗星球的中枢，也是人民的精神支柱。”
季零看着伽古拉月牙型的侧脸，感受到了伽古拉对生命之树的厌恶。
他想砍树？
“可那棵树在我眼里就是个恶魔。”伽古拉握紧了手里的蛇心剑，“你们那些所谓的神话，全都和那棵树有关……那棵树就是一切灾祸的源头。”
“没错吧。”
伽古拉持刀起势。
“等等！你要做什么？”森罗的笑容消失了。
“没了那棵树，战争就会结束……也就不会有人牺牲了。”
没有季零，御言就会死。
季零没有死，但那个伤口是真实存在的，痛苦也是真实存在的。
战死的士兵，人无辜民的伤亡。
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我要结束这场战争。”
伽古拉飞向空中，蛇心剑通体萦绕着紫色的能量。
“他会成功，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砍树罪人。”蔸沽平静的道出伽古拉这个选择的唯一结果，他牵着季零的手，没有在意她手上的血迹。
蔸沽抬头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不解：“他似乎知道这个后果，为什么还会这样做。”
季零低头对上他的眼睛，虽然依旧看不出情绪，但还是让她想起了当初在星云庄里学习“人类情绪”的莱姆。
季零感受到地面的轻微振动，扭头看到了战神挡在了生命之树的面前，她耸耸肩：“每个人的解决方式都不同，他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选择相信会有人赞同他的。”
比如凯，比如她。
她自然是支持伽古拉的，但是凯……伽古拉可能真的会伤心了。
紫色的巨大刀刃越过战神，砍向了生命之树。战神胳膊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往外溢着金色的粒子，而她身后的生命之树却砍出了一道整齐的口子，开始往后倒。
巴力西卜开始往树上面扑，收集生命之树的果实，战神抬手，释放强烈的光线覆盖了整个生命之树以及附近的巴力西卜。
生命之树化作粒子彻底消散，战神也脱力倒在了地上。
季零拎着蔸沽的衣领，来到伽古拉的身边：“牛啊伽古拉。”
伽古拉扭头看过来：“……这是那个玩偶？”
季零把蔸沽拎到他面前：“可爱吧？我跟你说他的头发真的超级软！”
伽古拉忍不住伸手拖住蔸沽：“你……这样拎着他真的可以吗？”
这还是个孩子吧？
蔸沽眨眨眼睛：“没事，蔸沽很好，这是一个很新奇的视角。”
他的资料化作记忆储存在他的脑海里，被抱着的视角非常少，大多都是他自己耗费能量飘在空中，被动飞行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倒下的战神在高斯的救助下恢复了大部分伤口，最后恢复了人类模样。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才气跪坐在了地上，难过的唤回了库因和巴力西卜，飞船消失在伽农星的空中。
凯扑向不省人事的天照女王，将她抱上担架，看着她被带走。
视线又转向那边还是魔人形态的伽古拉，他走了过去。
“……伽古拉？
“到底发生了什么……”
伽古拉将手里的蔸沽放进季零怀里，魔人形态散去，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他看向凯，嘴角的淡笑缓缓消失。
“我守护了这颗星球。”
季零把蔸沽放了下去。
蔸沽来回看了看伽古拉和面无表情的季零，略微思索一下，背上缓缓出现两把刀。
或许季零用的上。
“那就是你的正义吗？”武藏和飞鸟信从远处走来。
飞鸟信接着武藏的话，开口：“并不是有了力量就能为所欲为的。”
两人否定的语气让伽古拉侧目：“……你们把我当做了敌人？”
几人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季零冷着脸抱着手臂侧身，站在了伽古拉的身边，看向旁边的空气，无视对面三个光之战士的目光。
伽古拉心落进谷底，他看着凯：“……我原本是可以成为光之战士的。”
第一个登上战士之巅的，是他。
“伽古拉，”飞鸟信拧眉，“这不是光之战士的战斗方式。”
武藏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一点，你也心知肚明吧。”
“光之战士的战斗方式？什么方式？”季零忍不住乐了，“在旁边看戏吗？”
“季零。”凯看向她，阻止的语气让伽古拉只觉被泼了一桶冰水。
令他心寒。
脚步声响起，手拿武器的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来迎拔出刀对准了伽古拉：“你砍伤了女王陛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怒火在心中燃烧，季零抿唇，抽出了蔸沽背上的刀。
“季零！”来自三位光之战士的几声惊呼在身后响起。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来迎手里的刀飞了出去，一阵躁动，士兵们的武器转向了季零，却不敢向前。
因为季零的刀架在了来迎的脖子上。
“你们女王身上那么多伤是哪来的？她又是为什么变身战神，你心里没点数吗？
明明有那样的力量却站着挨打，是不是该夸夸她真是太善良了啊～连敌人都不愿意攻击？”
“你是个什么东西，拉个逼脸给谁看呢？还是你觉得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就能将伽古拉就地处决？”
“没实力对付敌人，不愿意砍树，有了那么点实力吧还不愿意战斗，你们这破星球是多高尚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谁呢？谁给你们的脸？这几个正义的光之战士给的吗？”
季零侧头，嘲讽的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甚至做出了战斗姿态的几个人。
还想开口嘲讽几句的贝利亚默默闭上了嘴。
太久没被怼，忘记她这嘴是多能喷了。
伽古拉伸出手将季零的剑挪开，为心中的坚持作出了最后的挣扎：“我救了这颗星球，救了你们所有人。”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
季零收回刀。
伽古拉没有看来迎，他和凯对视着。
“季零差点死了。”
“……我明白，我也很心痛……”被放在了中间的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的伙伴和前辈突然站在了对立面。
“我说过的吧，”伽古拉的眼神让凯不由有些躲闪，伽古拉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战斗是不可能没有牺牲的。”
“如果没有季零，御言已经死了。”
“如果季零没有这样的能力，她也活不下来。”
“那些战死的士兵，那些四处逃窜被殃及的无辜人民——都是战争的牺牲品。”
凯还想说什么，伽古拉却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凯，我不会再帮你了。”
“别走！”凯看着伽古拉转身，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他。
伽古拉站在原地，侧身看向季零。
士兵那些武器蠢蠢欲动。
蔸沽再次变回玩偶，主动回到了季零的衣服口袋里。
季零来到他面前，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她侧头看向凯，面对他时并没有冷脸，而是抬手挥了挥：“掰掰～我就不跟着凯桑了，毕竟刚刚我的行为还是会让你们难做的吧，回见喽。”
伽古拉身上泛起紫光，转化为魔人形态飞向空中，伴随着季零的痛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嗷——！痛痛痛！伽古拉你这盔甲夹到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