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堪回首（1/1）

来到屏障前，艾尔海森看着周围的东西，突然觉得那位风精灵也不是那么靠谱。

那是立在三个不同方位上的元素方碑，分别是冰、火、雷三系，只能说与草元素丝毫不沾边。

也许有风系通过染色也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艾尔海森看向自己的草系神之眼，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看来这个“走后门”的方法是行不通了，当初没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这里的决定在现在看来是相当正确。

见时间也刚好差不多了，艾尔海森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丝毫不做停留。毕竟，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怎么绞尽脑汁也不可能让问题自己解决。

……

难得平静的雪地上，阿尔乔姆呆愣地站着，连艾尔海森接近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

也不打扰他，艾尔海森只是在一旁耐心等待，顺便把那条快要让他左臂血液不流通的呆蛇解下来挂在肩膀上。

虽然这蛇看起来体型不大，甚至蛇身连两指粗都没有，但是盘在一起后，总体就会有几斤沉，人长时间提着会很累，倒不如挂在脖子上让双肩平摊压力。

处理完生物挂件的问题后，艾尔海森才有空思考起阿尔乔姆的事。或许这一次，他想起了更多过往，同时也不得不接受某些被埋藏了近十年的真相。

在同风精灵的谈话中，艾尔海森了解到了当年事情的全貌。

他想得没错，阿尔乔姆的父母均来自“风与自由之城”的蒙德，但他猜不出的是，在当下这种没有“冒险家协会”组织与庇护的环境中，他们二人依然选择踏上冒险的道路，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换取亲自见证广袤世界的机会。

［“愿自由的风护佑我们。”］

而他们真诚的祝愿以及信仰吸引了刚诞生不久的风精灵，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风精灵悄悄跟随他们一路走过了千山万水，跨过了数不清的险境、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景观，直到某一天抵达至冬。

这里的严寒虽然没有龙脊雪山那般极端，却也不是常人所能适应的，因此，夫妇二人并不打算久留，商量在游览过布提斯大裂谷的外围、见证过奇景“莫洛多之眼”后就离开至冬返回蒙德。

但现实往往不如想象中那样顺利，他们抵达的时间刚好碰上了挺过暴风雪后饥饿无比的野兽们觅食的时间，于是在追逐中夫妇二人愈发深入裂谷，直到彻底迷失方向。

看到他们遇难，一直跟随着的风精灵也着急起来，凭借自己无视风雪阻挠的能力，它找到了伫立在暴风雪中的尘幕与其中的壁城，并使用自己微小的力量将他们引导过来。在看着他们被壁城接纳后，风精灵才因为力量使用过度而陷入沉睡。

当风精灵再次醒来，已经是几年后，因为对那对夫妇的担心，它就自己寻找方法进入了壁城。

好在夫妇二人过得很好，不仅找到了一份安稳的工作，还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甚至有了一个年龄还小的儿子，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们才选择在壁城住下。

这样美好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某一天，他们的儿子、小名“海瑟”的孩子生病了，这种病在至冬无法治疗，只有服用某种含有蒙德和璃月特有药材的药才能治愈。

看着疾病发作时儿子苍白的脸色，夫妻二人当即决定放下所有事情向外求医，但不巧的是，近期壁城之外正是极端暴雪天气肆虐的时段，壁城内根本不会有人愿意顶着生命危险护送他们离开，即使给多少摩拉都一样。

因为这种情况，他们也绝望过，但是孩子的病根本没办法拖到连续近半个月的暴雪天气结束，被逼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整备行装，用双脚走上那条未知的漫漫寻医路。

直到……最后因为不可抗拒的意外死在半途，独留孩子被风精灵救起，一晃又是多年。

生活就是这样，时而顺遂时而坎坷，从来都没有什么一帆风顺，往往像是平安、幸福、快乐、自由这样的普通生活，才是一个平凡人一生都得不到的渴望。

“我……”阿尔乔姆突然出声，“我都想起来了……”

艾尔海森依然沉默，只是静静看着他的眼泪悄然从眼角滑落，最后坠入雪地中消失不见，亦如那些年里名为“海瑟”的孩子在冰冷的雪国里所失去的一切。

“……他们是为了救我才失去了生命，而我……而我却忘了他们……近十年。”颤抖的哭腔中，一丝自嘲的笑晃过，融入了那擦拭不尽的泪水之中。

在这一刻，阿尔乔姆似乎变了，变得一瞬间成长了起来，成为了一个真正可靠的大人，而不是曾经那个带着孩子气的、怯懦却又勇敢的青年。

成长本身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可如果成长的代价是失去，那未免太过沉重了些。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阿尔乔姆迅速收起自己的失态，抹去了所有的眼泪，极为勉强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尘幕马上就要打开了，我们快走吧。”

看着阿尔乔姆匆忙无序的脚步，艾尔海森出声道：“不要逃避，阿尔乔姆，那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勇敢的你。”

“勇敢？不……我并不勇敢，”他停下了脚步，“我只是个倒霉的可怜人罢了，只是回想起以前的记忆就能让自己崩溃，这样的我，谈何勇敢？”

“所有人都可以可怜你，唯独你自己不可以，”艾尔海森微微摇头，“如果就连你自己都在可怜自己，那就没有人会记得你曾经的坚强与勇敢。记住，你既是阿尔乔姆、也是海瑟，但不能只是海瑟，如果你依然停留在失去的那一年，那么在那之后的所有时间都将失去意义。”

“还是说，你认为你与‘母亲’生活的那些年都是可以不存在的？”

“不是的！”阿尔乔姆突然吼道，然后顿了一下后又弱了声音，“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我只是……只是……”

“好了，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进入壁城，不要本末倒置了。”艾尔海森直接打断了他的迟疑，提起眼下更应该关注的问题。

这并不是他太过冷漠，而是该是什么时候就论什么事，现在两人都在雪地里待了太久，难免会出现失温的情况，至于心理问题，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有的是时间解决。

当然，那不会交由艾尔海森来处理，毕竟他只是一个负责考察愚人众新成员的工作人员，并不负责处理职责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