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间章（3）（1/1）

“你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如昨天所约定的一样，男孩提前站在图书馆门外的不远处略有拘谨地站着，而不是继续小心翼翼地躲在巷中。

同样的，艾尔海森也准时到来，两人并未多言，只是一同推门而入。

这次，男孩始终安静地跟着艾尔海森，没有再像无头的苍蝇一样闷头乱闯。直到艾尔海森选好自己要看的书，才回头看向身后的“跟屁虫”。

“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不对！有的，”男孩鼓起勇气道，“能不能请你推荐一些适合我的书，我在这方面实在不擅长……”

何止是不擅长，男孩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教育、也没有去过更遥远的地方，自然不会懂得世界之大、知识之广袤无垠。因此他的梦想也更像是蚂蚁对星辰的仰望——永远不可触及。

艾尔海森一时没有说话。实话实说，以他的角度来看，男孩的再次请求多少有些得寸进尺；但若以对方的视角看，他也只是在抓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片刻后，在男孩紧张的目光中，艾尔海森点头道：“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带我去见见你的同伴们。”

这次轮到男孩犹豫了，在有关同伴的事上，容不得他不多考虑，因为稍有不慎，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就有可能被人贩子抓走，最后沦为奴仆或贵族的玩物。

简单来说，就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对只比他大一点的艾尔海森付诸信任。

见一时得不到回复，艾尔海森便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

……

“对不起，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男孩纠结了很长时间，还是失落地拒绝了艾尔海森，“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和同伴们商量一下。”

“可以。”艾尔海森放下了书。其实这个条件可有可无，毕竟男孩隐藏行踪的手段实在简陋，他完全可以直接跟着男孩找到这群孤儿的藏身之地，根本不需要对方的同意。而他这样要求，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帮助成为对方的某日幸运以及理所应当罢了。

接受别人行动上的帮助，可不总是只需要一句“谢谢”就能还清的。

“那我就先去看书了，感谢您的慷慨。”男孩松了一口气，跑开去寻找自己先前未看完的书。

……

“维奇，你又回来得这么晚，万一路上被抓走了怎么办？”见男孩从铁梯上爬下来，一个与其差不多大的白发女孩担忧地抱怨道。

“抱歉，芙娜，又让你担心了。”看书回来的人——也就是被女孩称作维奇的男孩熟练地道着歉，不过看表情，他应该还是没有任何悔改之意。

“谁，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我一个人照顾不了所有孩子而已！”白发蓝瞳的短发女孩偏移了视线，大声否认。

“辛苦你了芙娜，又独自一人照顾了大家一整天。”维奇笑了笑，只挑对方话里好的部分听。

“既然知道这个，你就应该放下那些没用的纸，更多地去寻找食物和药物！你知道的，因为最近的天气，雪奈又在频繁生病了。”听到维奇的话，芙娜多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那些废纸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居然能让对方暂时将所珍视的大家放在一边。

知识、书籍什么的……都只是些为人带来灾祸的无用之物罢了。芙娜赌气地看向地面，一时不想理会面前的维奇。

“别生气嘛芙娜，”见芙娜这副样子，维奇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干巴巴地解释道，“之前萨卡他们不是说想要飞上天去看看太阳吗？我正在想办法。”

芙娜面无表情：“想办法？办法就是那些带着墨水的纸张吗？我可不认为它能带你们上天。而且，你与我早该看清目前的困境了，不要再跟着他们胡闹了。”

“这不是胡闹……”

没给维奇继续狡辩的机会，芙娜直接打断道：“好了，今天早点休息，食物马上就要消耗完了，明天你哪都不许去，必须和我一起去找吃的，明白了吗？”

“可是……”

“没有任何可是，先生存下来，我们才有资格去做其他事情，如果你真的有别的事要说或是做，那也请等到明天好吗？我们都该休息了。”

“好吧，你说得总是对的。”维奇无奈，只好先听芙娜的话准备去睡觉。

“总是对的？不，是我绝对不能出错，”看着维奇远去的身影，芙娜小声嘟囔道，“真是个心大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