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分明是敲城隍爷的头(1/1)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
伴随着‘砰的’一道沉闷声响。
一道高大的身影如断线纸鸢般,腾空飞起,又重重落下。
街道地板上,荡起灰尘。
“啊......我的手.......”
龚马望着自己那只已经九十度弯折的蒲扇大手,惨叫起来,痛哭流涕。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始料不及。
城隍庙前,除了当事人之外,还围观了不少人。
“阿弟!”龚龙大叫一声,赶紧去查看龚马伤势。
害怕地闭着眼睛的方灵,听到龚马惨叫的声音时,就带着疑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哥?!”
方灵又惊又喜,漂亮的大眼睛如水。
方泽秀也看清突然蹿出打飞龚马的人影,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方浩从家里奔跑而来,就是担心会有意外。
果然如自己猜测,那一家都是忘恩负义之人的龚家来闹事了。
刚才看到父亲与妹妹差点被打的画面,一瞬间,方浩就怒火冲天。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他不仅折了龚马的手,还一拳打在龚马的胸膛。
这一拳,起码断了对方多根肋骨。
方浩有些意外自己的力量与速度,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打飞比自个高两个头的龚马。
龚马现在还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龚龙看了一眼龚马的伤势,登时阴沉下脸来,抬头怒视而去,“方浩!你竟然敢当街行凶?!”
方浩闻言一愣,这龚龙也太不要脸了,到底是谁当街行凶?
方浩嗤笑道:“街坊邻居都在这边上看着,是谁当街行凶?我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四个字,在场的都没听过,但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丝道理。
龚龙收敛一贯的笑容,眼睛眯了起来。
他感觉对面站着的少年郎,跟之前认识的有些出入。
记忆中,方浩是个犟脾气,但却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最关键,以往不曾听说方浩有此力气。
龚龙没有将方浩往修炼者上面联想。
因为就方家那贫穷样,怎么可能会培养得出花钱如流水的修士。
“哼!你伤了我弟弟,还折了他的手,我要抓你去见官府!”龚龙恬不知羞的如实说道,想要占据道德制高点。
“行啊,那就走一趟衙门,我这脑袋可还疼着。”
方浩丝毫不惧,一来是对方先动手,自己是正当防卫。
二来敢去官府,就将之前敲闷棍的事再次抖出来,到时候对峙起来,看这龚龙怕不怕。
龚龙脸色阴沉下来,今日可能要吃一个哑巴亏了......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城隍庙中走出几人,顿时有种抓到救命稻草的喜色,当即快步上前。
“庙祝,此子当街行凶,伤我弟弟事小,但在城隍庙前大打出手,这是对城隍爷的大不敬!”
龚龙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声嘶力竭地说道。
庙祝是站在正中的矮胖的老者,留着山羊胡子,那浑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上看不出喜怒。
昨夜冀州城诡异之事,庙祝彻夜未眠,一直在处理着些事。
本就身心疲惫,心烦意乱,此刻见有人在城隍面前闹事,那两撇眉头紧皱在一起。
庙祝顺着龚龙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名身穿着有几处补丁布衣的少年郎。
“是你?”
庙祝记得方浩,他对方浩的第一印象是,此子脸皮厚,但木讷。
每次来都是重复同样的话,夸自家捏泥手艺了得,在冀州城堪称一绝,却从来不会说一些恭维话。
几番下来,庙祝实在不堪其烦。
最终看在方浩还算老实的份上,就给干这一次的边角料生意。
庙祝这会看了看方浩,又看了看地上躺着已经痛晕过去的龚马。
两者身材相差甚多,很难想象十几岁的少年能把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打成这幅模样。
庙祝指着躺在地上的龚马,向少年郎问道:“你干的?”
不等方浩回答,身高马大的龚龙抢答起来,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还说起他认识冀州城的周家。
听到‘周家’,庙祝神色明显一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不敬城隍爷,庙前滋事,这桩生意,你们不用做了。”
庙祝没有再看方浩一眼,说了这句话后就欲转身离去。
昨天诡异之事,城隍爷焦头烂额,庙祝更没有闲心来管这芝麻豆大的事。
方泽秀与方灵听到庙祝的这话,虽有委屈,但也没有开口。
但二人眼底终是闪过一丝遗憾,虽说今早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推掉这桩生意。
但这可以改变家庭境况的生意没了,说没有一丝不舍是不可能的。
龚龙当即眼里放光,此番前来的目的达到。
就是阿弟受了伤,不过此仇一定要方家百倍偿还!
请大夫的钱,必须他们出!
龚龙已经在设想如何让方家赔偿,那块祖宅地皮很不错。
“庙祝!”站在庙门口的方浩突然高喊一声。
“并非我不敬城隍爷,是这龚龙龚马不敬城隍爷,不敬庙祝您!”
龚龙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何曾不敬城隍爷不敬庙祝了?”
庙祝没有停下转身的脚步,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方浩不理会龚龙,继续高声说道:“庙前滋事者,是龚龙龚马,是他们要动手打我年迈的老父亲与尚幼的妹妹,我才迫不得已出手。此事大可问问庙前的这些信众。”
信众二字的声音,尤为高亮。
方浩深知舆论力量,说完之后赶紧向四周围观的人们加以渲染,说起自家如何被欺负。
还摸着之前被闷棍敲打的脑袋,眼眶泛红的说着差点老父亲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
同情弱者是人类的本能。
“阿哥,你不要再说了,他们会继续迫害我们的!”
被方泽秀护在身后的方灵哽咽地喊了一声,接着放声哭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此情此景,叫人如何不心软,如何不心疼?
果不其然,有看不下去围观者站出来仗义执言。
只要有一人开口,这城隍庙前就当即热闹起来。
庙祝听到议论的声音,终是停下,回过身来。
带着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浩。
方浩对此心静如水,趁热打铁说道:
“庙祝,龚龙龚马为了抢夺下个月祭奠泥塑的生意,前些日子不惜暗中耍狠,敲了我的头!今日又在这城隍庙前,动手打人,他们这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我拿下这桩生意,这是庙祝您的意思,更是城隍爷的意思,可他们呢?却偏偏违背!还敲我的头...”
“这哪是敲我的头啊,分明就是敲您的头!”
“敲城隍爷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