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别胜新婚(1/1)
金银秀开始连续三周到瓢城陪刘胜龙度周末了。
瓢城,东晋安帝时置县,已有2100多年的历史。相传铁拐李同众仙过海时,从此经过,撇下一酒葫芦,欲渡济海边苍生。明永乐年间,建登瀛桥,并依葫建城,城池西狭东阔状如葫瓢。城池既然如瓢形,就干脆取名瓢城了,意思是高高漂浮于水上之瓢形漂城。
金银秀对瓢城并不完全陌生,做姑娘时就和闺蜜来看过久负盛名的登瀛桥,顺便还逛了人民公园。
金银秀听长辈们一直说,在紫云山古镇上的紫云寺没有被毁坏以前,每当夜晚来临,站在紫云山极目北眺,就能依稀看到百里之外的瓢城登瀛桥上的灯火。而瓢城的老人们也传说,当年站在登瀛桥上南望,也能看到紫云寺巍峨大雄宝殿的轮廓。
登瀛桥一度在老百姓口中被讹称为“登云桥”。曾经是瓢城最高的桥梁,有一个民间传说可以证明它在人们心目中是如何的“高入云端”。传说有一对夫妇带着孩子到登瀛桥上纳凉,顽皮的孩子爬到了栏杆上,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可这对夫妇不慌不忙地回家,把小船划到桥下,正好接住往下掉的孩子。传说总是夸张的,但它却真实地反映了登瀛桥在瓢城人们心目中的位置。
对于老瓢城人来说,登瀛桥的确是夏天晚上避暑纳凉的最好去处,席子往桥上一铺,一家人都往席子上一躺。桥上风也大,居然连个蚊子都没有。而传说这又是皇帝封的:蚊子不敢到桥上来。有一个传说说是不知哪朝的皇帝,曾经到过瓢城,天热晚上睡不着,地方官把皇帝带到登瀛桥上纳凉。皇帝一上桥,被凉风一吹,登时汗收了,只觉神清气爽,一时龙颜大悦,下旨从今往后不准蚊子到登瀛桥上来,以免百姓受其扰。
登瀛桥的建桥时间可追溯到明朝,但史料真正可考的是成于清代。据史料记载,清康熙25年(公元166年)淮河决口,国子监博士孔尚任奉旨,协助工部右侍郎孙在丰疏浚淮河入海口。孔尚任亲至瓢城,布置开挖冈门向东的入海新官河57华里。为避开瓢城,新官河道由西门外向北接通天妃闸,此时尚未建桥。直到清朝同治6年(公元167年),新兴场人沈登瀛捐资建桥,将桥定名为永丰桥。沈登瀛去世后,人们为了纪念他,将永丰桥更名为登瀛桥。
但民间传说却又有不同版本。
相传瓢城有两个叫“登瀛”的人,一个叫李登瀛,一个叫陈登瀛。这两个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是家境不同。李登瀛有万贯家财,应有尽有;陈登瀛夫妻两人,吃了早饭愁晚饭。有一天,陈登瀛从一家大船上拿了一条铁绳链子,到城隍庙里把大菩萨、小菩萨一个个拴起来,晚上,他就睡在大殿上,这是当时的一种习俗,叫“宿斋”。城隍老爷见陈登瀛睡在大殿上,就与他梦中谈起话来。
陈登瀛说:“我和李登瀛同年同月同日生,为什么他富我穷?”
城隍老爷回答他:“李登瀛发财没大寿,又无后代,你现在虽穷,将来有大寿,而且儿孙满堂。你是要发财,还是要大寿呢?”
陈登瀛想了一刻说:“我穷够了,要发财。”
城隍老爷点点头说:“好,我就叫你发财,不过,发了财就没有大寿了。”
第二天,陈登瀛到家时,老婆已病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就在这时,一个老和尚突然到来对他说:“我可以治好你家娘子的病。”老和尚未进房,就往地上一倒,娘子一吓,一点病都没有了。夫妻两个急忙上前去拉老和尚,但哪里拉得动啊,肉体凡胎的老和尚已经变身成金和尚了。再到堂屋把包袱解下来一看,里面全是金银财宝、珍珠玛瑙。
陈登瀛真的发财了,但他忘不了城隍老爷说的话:三十六岁那年某天就要死的。于是,他和李登瀛商议好,各人买条船,到杭州等地去玩一趟,就是死也够本了。没过几天,两条船就在现在的登瀛桥这个地方准备出发,当时河上还没有桥,只有个小渡船摆渡,来往行人又多,每趟都是挤得满满的。当陈、李二人的船刚刚启程时,恰好碰上小渡船翻船了,陈登瀛赶快叫船上水手停船救人,但还是有十几人被淹死了。
陈登瀛心里十分悲痛,他想来想去,如果这地方有座桥,这些人就不会死了,你:我现在有钱,为何不做做好事呢?随即,他就同李登瀛商量在这河上合伙造桥,等桥建好了再去杭州。李登瀛摇头说:“我还有几年的阳寿,哪有闲情再管别人的事呢!”陈登瀛说:“你走吧,我把桥建好了再出去玩。”
就这样,陈登瀛在瓢城独造一座桥,取名叫“登瀛桥”。桥造好了,陈登瀛才带上妻子儿女乘船出去游玩。到了苏州一带,看见有成千上万的受灾饥民,陈登瀛就用自己的金银财宝在苏州买粮放粮,一连放了几个月的粮,直到第二年开春,饥民们回家种田,他才开船往杭州。
因为陈登瀛造了登瀛桥,又赈济灾民,后来城隍老爷又给他添了寿,一直活到80多岁。
登瀛桥建桥还有另一种说法。据说建桥打桩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有一根桩就是打不下去。后来请了高人来看,说是桥下有妖怪。高人施了法术,怎奈法力不及,赶不走它。后来有个叫登瀛的和尚知道了,自告奋勇跳下水去降妖。妖怪是被赶走了,可登瀛和尚再也没能上岸。桥建成后,为了纪念这个和尚,就取名:登瀛桥。更有骇人的说法是,桥底下还有口古井,直通大海,是瓢城的海眼。这个海眼当初被登瀛和尚封了,如若海眼被打开,瓢城就会被淹掉。
登瀛桥横跨在从南向北也流经金银秀农村户口所在地三角圩人民公社的串场河上,如长虹卧波,登桥临水,在落日余辉中,看水中倒影,令人赏心悦目。旧时,当晚霞辉映之际,登桥四望,河天一色,波光粼粼,流光溢彩。若有渔舟轻轻划过水面,则船过惊天,破月摘星,浪花起舞,鱼鸟飞腾的景色令人陶醉,所以地方志都称其为“登瀛晚霞”或“登瀛晚眺”,是瓢城明清八景之一,有清朝道光年间邑人高岑所作瓢城八景诗之《登瀛晚眺》为证:
“众仙携手共登瀛,入画芳菲一望平。
近郭夕阳晴更好,照人春水晚逾明。
绿杨芳草花边路,红杏青帘柳外城。
日落长歌连辔返,隔烟遥听卖饧声。”
登瀛桥头就是鱼市口,在太平桥与登瀛桥之间,明朝清朝乃至民国时期承平年代曾经开有10家粮行,樯帆林立,商铺密集,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税官站在岸边,用扣着布袋的长竹竿伸向河中的商船收税……这里是南来北往商船集散地,是里下河地区鱼盐粮棉贸易中心。登瀛桥分别于清同治6年(公元167年)、光绪20年(公元194年)、1922年得到三次修建。1927年、193年登瀛桥又两度被侵华日军所毁,1939年修复。
登瀛桥曾经更名为若飞桥。1946年4月日,王若飞、叶挺、秦邦宪、邓发等从重庆冒着恶劣天气飞返延安,当日下午,飞机在山西省兴县的黑茶山遇浓雾失事,机上人员全部罹难。因为皖南事变后重建的新四军军部一直就设置在瓢城,为纪念遇难烈士中的前新四军军长叶挺,苏皖边区政府当年4月25日决定改瓢城县为叶挺县,叶挺县决定将瓢城改称叶挺城,将所辖老城区改称叶挺市,将登瀛桥改为若飞桥。1949年4月,华东局决定将叶挺县恢复为瓢城县,同年,若飞桥恢复为登瀛桥。
1951年,江苏省政府拨款重新修建登瀛桥,为下部混凝土桩墩,上部木质桥面桥梁,全长4.25米。
旧时的登瀛桥,高高的木桥下水急船忙,通海达江;长长的桥栏边车来人往,联城通乡。
金银秀和她的闺蜜那时来看到的登瀛桥已经不是木质桥面桥梁了,而是桩基石墩合钢筋混凝土桥面的现代桥梁。站在登瀛桥上,清人高岑《登瀛远眺》中所吟咏的“红杏青帘柳外城”之景色,已不复存在。只有桥下二千一百多年来一直从她们百里之外老家附近的紫云山旁边奔流过来的串场河水依然在日夜奔流不息。
尽管金银秀来过瓢城,按刘胜龙说过的大致方位找到瓢城师范专科学校附中也并不难,但在金银秀第一个周六傍晚到瓢城车站下车出了大门,还是远远的就看到刘胜龙正扶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在一旁等着她了。
“不是说好你忙不要你来接站的嘛。”
金银秀心里暖暖的,但还是心疼地责怪了刘胜龙一句。
“我有车嘛,省得你难摸路还要走过去。”
刘胜龙欢天喜地地拉过金银秀坐上自行车后坐,再自己一只脚踩地另一条腿从把手上让一下骑到了坐凳上:
“开路了。你坐稳,拐弯多。”
刘胜龙走大街穿小巷,自行车车铃摇得叮铃铃响,把金银秀一路驮到了附中大门,再驮到了他的宿舍门前。
因为还只是实习教师,附中只给刘胜龙安排了临时宿舍,尽管也在学校的教师宿舍区,但只有半间房子。
宿舍里边也很简陋,比当初他们谈恋爱金银秀经常去保卫小学找刘胜龙时看到的农村学校住校老师的宿舍好不了多少。
陈设基本都是一,一床一椅一张桌,一灯一窗一扇门。
床的确是单人床,而且是上下两层的钢管铁架床,估计是学生宿舍里的被临时借给实习教师睡觉用的。
窗户是裸窗,连个窗帘都没有。
“你先坐着,枕边有书。我去打饭了。”
刘胜龙把金银秀扶坐到床边,就拿起小方桌的几个搪瓷钵子敲敲打打地出了门。
金银秀侧身去拿枕头旁边靠墙处的一本打开的书,钢管铁架床就已经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金银秀吓得连忙站起了身。
刘胜龙正在看着的是《第二次握手》,金银秀听说过这本书,知道它还是手抄本时就已经被传看疯了。
金银秀翻回书的首页,坐到小方桌旁边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饭来了。我再去隔壁老师家借张凳子。”
金银秀放下书,起身拿筷子和汤匙。
刘胜龙竟然整回来了三菜一汤一大钵子饭,有两个菜还是装在一次性饭盒里。
刘胜龙又拿着一张方凳回来了,这回还带回来了一瓶封缸酒。
“你们食堂周末也开伙啊,还这么丰盛——自家过日子,不用特地为我嘛。”
“学校食堂星期天小灶也烧饭的,有部分单身教师不回家,就是比平时简单些。有两个菜我是到校外小吃店烧的。”
“你是第一次进城和我吃饭嘛,在家都是你服侍我的,来我这里我也应该犒劳犒劳你哦。”
“没有锅灶不方便,等正式分配了起码买个煤油炉子。”
说话间,刘胜龙已经拿两个茶杯倒好了淡红色封缸酒:
“知道你不能喝白酒,就喝一点红酒吧。”
“我们俩可是第一次喝酒哦,今夜,我想看着你醉眼朦胧里喘吁吁哩。”
“去!”
金银秀羞红了脸,娇嗔道。
但金银秀还是接过了刘胜龙递上的酒杯,送到嘴边,轻轻呷了一口。
“封缸酒,不麻人的。”
刘胜龙和金银秀碰了碰杯子。
“也是黏黏的,有感觉吧。”
刘胜龙继续调侃起来。
“不正经,这可是喝的啊,说了也不怕菩萨怪罪响雷打头啊。”
“嘻嘻,夫妻嘛,一起吃饭就要加点调味品。”
刘胜龙嬉皮笑脸连连往金银秀碗里送菜。
这顿晚饭,他们小夫妻两人的确吃得有滋有味,喝得有声有色。
金银秀毕竟不胜酒力,虽然一瓶封缸酒她只喝了半茶杯,其余都是刘胜龙喝的,但她已经满脸绯红,浑身燥热,气喘吁吁了。
金银秀还想起身收拾桌子洗碗筷,刘胜龙连忙扶她坐到床边:
“城里你不熟悉,一切都由我来,你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安心好好享受。”
收拾停当后,刘胜龙把那永久牌自行车搬进了宿舍靠墙打好,就关上了门,拉亮了日光灯。
“你不要动,今晚也让我也帮你洗一回。”
这句话是说,刘胜龙上大学以来,每次回家去都是金银秀为他洗脚的,今天他也要帮金银秀洗洗了。
“就是没有第二只洗脚盆哦,不过我也没有脚气。”
刘胜龙在洗脚盆里兑好了热水冷水,用手试了试水温,端到了金银秀的脚旁:
“正好呢,可不能把你的烫出泡来不能用哦。”
金银秀起身过去关上窗户,又回头想找样东西遮遮窗子。
“没有的,我们是夫妻,又不是陌生人野合,怕什么嘛。”
刘胜龙拉回金银秀,又把她按着蹬下身子,再为金银秀解开了下身衣服,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抄水为他经过自由恋爱娶到家的做了他发妻的大队革委会主任的千金金银秀洗了起来,仿佛完全忘记了赤脚医生的金银秀依然只有他始终耿耿于怀的农村户口,仿佛完全忘记了从考上大学起他曾经那么久视金银秀为无物。
刘胜龙边为金银秀抄洗,边不停地大声荤素不忌地调侃金银秀。
金银秀气得轻轻地咬了一口刘胜龙的手。
“哎呀,你是真不能喝呀,还是真经不住说呀。”
刘胜龙只得乖乖地低头继续倾心用手抄水帮金银秀洗着,一边洗还一边轻轻的按捏,直调理得金银秀不由自主地哼出声来,才挤好热手巾为金银秀又焐了一段时间,再帮金银秀里里外外擦拭干净。
刘胜龙给洗脚盆换了水,又给金银秀仔仔细细洗了脚,才自己洗起来。
窗外还不时有脚步声,刘胜龙就把金银秀重重地推倒在床上了,钢管铁架床晃动得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单人床啊,我们一夜都只能叠着睡了哦。”
金银秀在刘胜龙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小心点,你们学校里的这学生用双层单人铁架子床一点都不稳,我刚进你宿舍坐上来就摇晃得很厉害,怪吓人的。两边人家都会听到动静的。”
“有声音才刺激呢,爱听就让他们听啦,我平时不也听他们疯嘛。”
金银秀气恼得坐了起来:
“我去那一头睡了!”
刘胜龙再一次按倒了金银秀,自己利索地甩光了衣服,又俯下身子为金银秀宽衣解带。
“关灯啊,死鬼!”
“不嘛,让他们看吧,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恩爱。”
刘胜龙的舌头已经伸进金银秀的嘴里搅动起来,金银秀喘着气,没有办法说出话来了。
窗外当真有人停住了脚步,金银秀感觉到在被人偷窥了。
金银秀努力地蜷缩着身子不动弹,但却控制不住快感由里往外洋溢开来。
金银秀咬紧牙关不出声。
“小刘熬急了吧,外边才八点多钟就上马了啊,哈哈,哈哈。”
“小刘老师真开放,窗户也不遮起来,放录像啊。”
窗外的人们大概还是实在看不下去,说笑着走开了。
这一夜,刘胜龙的钢管铁架双层单人床嘎吱嘎吱的响声就没有停过,单人间宿舍的左墙右墙甚至后墙也常常被人家敲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