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放弃，痛苦，死人，恐惧，怪物！（1/1）
周围是雪白明亮的白炽灯。
影影绰绰的人徘徊在四周，他看不清晰，他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在钢质的床上。
一阵剧痛袭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膛被打开，内脏在聚光灯下缓缓蠕动。
“6778号通过了测试，可以进入培育阶段。”
耳边传来略显嘶哑的女声，银色的手术刀被他握在手里，眼神也冷的发寒。
他感觉自己被推出房间，装在一个透明的罐子里，温暖的感觉包裹全身。
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零碎的记忆碎片不断流过，一岁，两岁，三岁，最后画面定格在“希望之家”的牌子上。
也是整个城市唯一的一家孤儿院。
熟悉的人影站在孤儿院门口，与死亡前最后的片段重合……
…………
窗外，大雨倾盆。
许卿站在落地窗望着夜雨出神，而在一旁的双人床上，正躺着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嘴里叼着面包，百无聊赖的凝视着床头的铁色闹钟。
“你怎么了？”
注意到许卿的异常，夏菁有些奇怪的发问。
“失败了。我们失败了。”
“什么意思？”
“就算我们杀了王阿姨，模拟出怪物的基因序列，依然无法出城。”
“开什么玩笑？”
夏菁皱眉，随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床上翻了个身，凑到许卿面前。
“现在，是第几个你？”
…………
……
三十分钟后。
罗小虎敲了敲许卿家的窗户。
“你怎么上来的？”
“从下水管爬。”
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结，罗小虎开门见山：“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我，夏菁，妹妹已经利用了寄血者的皮模拟出了怪物的基因，并且开着火车来到了城墙，不过……”
说到这里时，罗小虎出言打断他。
“等等！那我呢？”
“死了。”
“死了？”
许卿点点头，没有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
“所以我们一定忘了什么，我们之前一直在想，人类无法离开这座城市。”
“是不是还一种可能，就是连这些怪物也无法离开？”
闻言，在场的两人表情微微一僵。
“为什么这么说？”罗小虎问。
“我在这次回溯的时候见到了五岁前的记忆，这些记忆在之前我毫无印象，应该是被强行抹除了。”
“从前我根本没有想过我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而且我还见到了孤儿院的女院长。”
“……”
罗小虎皱眉，做低头沉思状，片刻后，郑重道：“漂不漂亮？”
“一般。”
坐在电脑椅上的夏菁听不下去了，起身走到两人跟前。
“我想知道这些和我们如今的处境有什么联系？”
“孤儿院院长，是小箐的班主任，而且袭击我们的就是她。”
许卿抓了抓头发，眼里闪过某种奇怪的光：“她可能才是整个城市中最可怕的怪物。”
“之前虽然是王阿姨动的手，但似乎并不是她的本意，更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
“并且小箐死的那天，也是她让王阿姨回家的。”
站在一旁的夏菁愣了愣，表情若有所思：“能够控制压制者，说明等级已经超过了我们认知的极限。”
“怪物中等级制度森严，能够命令压制者，战斗力至少是它的五倍以上。”
“所以我们被秒杀，也算合情合理。”
闻言，夏菁抬头，却见许卿低头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但身躯却在微微颤抖。
这时她才意识到，刚刚许卿眼中闪过的并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
……
客厅。
罗小虎嘴里嚼着薯片，薯片碎裂发出咯吱的脆响。
一旁的夏菁手里握着柳刃，锋利的柳刃在他手指尖跳跃舞蹈。
却不能伤其分毫。
“你居然还能够吃得下去？”
夏菁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柳刃插回一旁的刀架，对着一脸轻松的罗小虎问。
“你没看生产日期吗？还有几个小时就过期了。”罗小虎认真的回答。
……夏菁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十分钟前，许卿提出了放弃。
“我就不明白了，许卿都直接放弃选择等死了，你还有吃零食的心情？”
“他不可能放弃的。原本就是没有退路的事情，又能够往哪里逃？”
罗小虎将快过期的薯片塞进嘴里。
“痛苦，死人，恐惧，怪物这些东西，都会逼他，逼他向前走，逼他成为你我想要见到的人。”
“你又懂了？”
罗小虎苦笑：“以前我很懒的，澡一个星期不洗，内裤半个月不换，甚至一个月都不和人说话。”
“后来死人，敌人，痛苦，都来找我，我没有第二种选择。”
尽管他的表情很平静，不过手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直到他发现自己看错了日期。
“我X！！已经过期一天了。”
房间里。
许卿捂着脑袋，坐在电脑椅上。
窗外大雨如柱，可他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只是木然的望着眼前的时钟。
房间里静悄悄，冷飕飕的，可不断响起的指针声却还在提醒他时间依然在无情的前进。
十分钟前，许卿提出了放弃，罗小虎和夏菁都是一愣。
夏菁表示：“就算放弃，你又能够逃到哪里？城市只有这么大，无论藏在哪儿，你和你妹妹都不可能逃过怪物的追杀，只是换个地方等死而已。”
“可等死总好过送死。”
许卿这次是真的怕了，他已经回溯了无数次，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可怕的怪物。
人生根本不是996福报，也不是房子，车子，彩礼，平凡，老死。
而是无止境，看不见目的地和希望的逃亡，不仅怪物会死，你的队友也会死。
他已经无法再看着夏菁，罗小虎，妹妹，被砍断四肢，挖开胸膛了。
“难道你不想杀了那些怪物，出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你也太怂了吧？”夏菁揪着他的领子。
“怂？”许卿干笑两声：“我只是一个高中生，别说杀人，连鸡都没杀过，怎么赢那些怪物？”
“可你能够回到过去。”
“你们根本不了解回溯有多恐怖。”许卿捂着脑袋。
他想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看着自己朋友死在眼前的绝望，以及无数次回溯痛苦叠加在一起的噩梦。
“就按你说的办。”罗小虎耸耸肩：“现在我们就开始等死。”
就在许卿思索时，耳边传来了电梯开门声，王阿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