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望子成龙，盼亲安康（1/1）

江山的爸爸江传海正在自家院子里忙着收拾年夜饭需要用的家伙事，听到大门外嘈杂的人声，就放下手头的活计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一出门，正好看到从警车上下来的江山。江传海不敢相信儿子竟然回来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瞧了瞧，这才确定是自己儿子无疑。满腹狐疑的江传海开口：“山儿，你怎么从部队跑回来了？怎么还坐着警车？”

原来江传海不知道儿子回来，周围的村民听到这一番言论，纷纷猜测莫不是江山在部队上犯了什么事，被遣送回来了。现在时代和以前不同了，以前老一辈的人能吃苦耐劳，以当兵保家卫国为荣耀，现在的年轻人很多吃不得一点苦，新闻上报道过曾经有人拒绝服兵役被判刑。江山去内蒙边境当兵刚一年，听说那边冬天冷得要命，下大雪的时候能把汽车都埋进去，再看到江山是坐着警车回来的，不少村民已经开始悄悄议论江山这次可作了大业了。

江山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周围的叔伯婶娘的性情很了解，听到别人误会的议论，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回来的突然。他提高嗓门说到：“爸，你儿子在部队上立功了，连长给批了20天探亲假，我这是回来过年了！”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给我和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还有你怎么坐着警车回来的？”江传海和邻居们的思维差不多，刚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也在担心江山是不是逃兵被抓回来的，现在听到江山的话，心里总算踏实了。

江山知道，不把话说明白，不光自己的爸爸不放心，周围邻居的议论也让大家这个年都过不肃静，赶紧继续解释：“我路过帝都的时候，配合当地警察执行任务，耽误了几天时间，人家局长为了表示感谢，专门派车把我送回来。咱别在门口站着了，先把警察通知迎进去喝口水吧。”江山可不敢把自己连杀四个人的事说出来，在老实巴交的农民心中，杀人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要是让周围的人知道了自己杀过人，即便是杀的坏人，也得把他们吓坏了，以后自己家在这个村里肯定是人人敬而远之。

江山把话说清了，江传海也反应过来，赶紧去握住警察小张的手，激动地感谢：‘警察同志啊，一路辛苦了，我们都是农民，顾不上礼数，来来来，快点家来喝口茶。’

小张虽然是帝都人士，却没有帝都人身上那种倨傲，很和气地回答：“叔叔，我不辛苦；要说辛苦啊，江山才辛苦呢，要不是他仗义出手......”

“爸爸，你赶紧把张哥让进去吧，人家下午还得赶回帝都，时间时间很紧张，赶紧做点饭吧。”江山怕小张说漏嘴，连忙插话打断。

小张马上知道了江山的意思，就不再说和枪击案有关的话，他确实也要赶回帝都，江山回来过年了，自己也要回家吃年夜饭，于是说到：“叔叔、小江，饭我就不吃了，现在还不饿。倒是我林来之前曹局长给你准备了些年货，咱先把年货卸下车吧。”

江山一听曹刚竟然给自己送年货，那哪里敢收，立即推辞拒绝，让小张再带回去还给曹刚。局长交代的政治任务，小张怎么可能不完成，言称这是局长专门交代的，如果江山不收下，自己回去肯定要挨批评，央求江山和江传海务必要收下。然后也不顾两人的反对，直接去打开后备箱搬东西。只见满满当当一后备箱的东西，全是送给江山家的年货，让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羡慕得不得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把东西都搬进江山家，这才回家去忙自己的事。

尽管小张表示自己不饿，想立即返回帝都，拧不过江家人的热情洋溢，坚持让他吃了中午饭再走。江传海让江山陪着小张吃饭，自己则骑着电动车去超市买了两条玉溪烟，硬塞给小张带着。小张吃饱喝足，婉言谢绝了江家人留他在这里过年的建议，拿着两条玉溪烟踏上了回帝都的征程。路上小张就寻思，这一趟也算没白来，自己回去把这两条烟交给曹局，以曹局的为人，肯定会当场给自己拿一条犒劳自己，而且据说曹局抽烟只抽苏烟和华子，有可能这两条烟都是自己的。这么想着，小张也不觉得来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有多辛苦，心情像5天空中时不时绽放的烟花一样灿烂。

送走小张后，江传海让儿子帮忙整理过年用的物什，由于江山突然回来，原计划简简单单过年的一家人决定好好热闹热闹。一年多没见儿子了，江父江母稀罕得不行，欢天喜地地去超市又买了很多吃的喝的，江传海特地又买了一盘10000响的鞭炮和六箱子礼花，用来迎接儿子的到来。

吃年夜饭的时候，江传海再次仔细询问了江山在部队立功和在帝都帮警察执行任务的经过。江山隐瞒了危险的部分和击毙匪徒的事实，简单说了个大概。饶是如此，把江山的妈妈王玉琴吓得心惊胆战的，反复叮嘱江山，以后可不能这么逞强，遇到危险，自己能躲的时候就躲着，实在躲不了也不能冲在前面。江山知道妈妈爱子心切，也不反驳，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应，反正到时候怎么做也是自己说了算。

和妈妈的“胆小怕事”不同，爸爸江传海则开明的多，自己儿子在部队立功了，肯定是要写在履历了，对以后就业和发展都有好处。江传海对儿子说：“以后在部队上继续好好表现，能提干能入党最好，但是学习上也不能放松，等你服完兵役，还得回去好好上学。这年头，每个好文凭，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去地窖里把咱埋的酒挖一坛出来，咱爷俩喝一杯。”

“江山才多大，你就让他喝酒？”江母王玉琴在一旁抱怨。

“你懂什么，他都十九了，成人了。我十九的时候已经每天拉着平板车跑一百多里地去卖菜了。少喝点没事，我心里有数。”江传海不以为意，坚持让江山陪自己喝酒，他今天是真的高兴，地窖里的酒已经埋了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来，不管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江传海都没舍得拿出来喝一点，这回让江山拿出一整坛来喝，可真是出了大血了。虽然江山没把在帝都帮警察执行任务的事说清楚，但是看人家局长和来送人的警察那意思，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帝都公安局长，那得是多大的官，人家上赶着给一个19岁的孩子送年货，可见江山做的事对他们有多重要。当父母的，没有什么事比孩子有出息更开心的了。

江母王玉琴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江山和江传海爷俩就着菜，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酒气上头，江山有些微醺，端起酒给爸爸妈妈都碰了杯，豪情地说：“感谢爸爸妈妈把我养育成人，我现在是大人了，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们！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江传海默不作声地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掉，王玉琴则偷偷地跑出去抹起了眼泪。儿子能有这份心，当父母的再苦再累也值了。

吃完年夜饭，江山把鞭炮和礼花都搬到大门外，村里的几个回家过年的同龄小伙子得知江山回来了，也都过来问候，一群人就当街放起了鞭炮和眼花，非常热闹。

农村过年比城市里热闹多了，除夕晚上，人们吃完年夜饭后都来到大门口，先点燃一捆芝麻秸秆，秸秆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寓意着来年节节攀高；等秸秆烧干净了，把灰烬绕着大门口围成一个半圆圈，再在门框前横放一根木棍或者竹竿，表示把灾祸挡在门外；接下来就是放鞭炮放烟花，10000响的鞭炮持续响了很久，震耳欲聋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江山家今年买了不少烟花，等鞭炮放完后，各种花色的烟花陆续飞上夜空，江山家在村东头一条主路边上，朝东的大门出来就是宽阔的水泥路，因此串门过路的、围观的人特别多，时时炸裂的烟花迸发出不同的图案，亮光照耀下，每个村民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一家的放完鞭炮烟花，接下来的环节就是邻里间互相串门看别人家放，村里的烟花都差不多放完了，年轻人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约在一起，去某一家人打牌；年长的人则是开始准备贡品、包水饺；一直到夜里十二点，所有人都各回各家，祭祀先祖，再放一遍鞭炮，也就是俗称的“守岁”。一直到后半夜，各种喧闹才慢慢归于平静，幸福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可以休息，这意味着旧的一年真正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这就是，辞旧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