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睛，心死（1/1）

昌德二十五年，顺昭帝退位，传位于太子轩辕夜阑。

同年，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嘉熙，号永德，免赋税三年，大赦天下。

三月，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皇宫中却是乌云密布。

宫人们传，沈小姐害了眼疾，疼痛难忍，暮神医出城采药，至今未归，陛下遍寻天下名医为其治病。

可众医者也都束手无策，神医阁的医者不知怎的，不管出多少诊金，一直不肯出诊。

一天，宫中找来一位自称姓陈的医者，称自己多年来一直研究各种眼疾。

皇帝大喜，诏其为沈如兰诊治。

医者言，那是由于先天不足所导致的眼疾。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另寻一双眼睛为其换上。

但因其体质特殊，唯有极阴体质之人的双眼才能与之相配，而在这世上已知拥有极阴体质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其中便包括此时正身在醉红楼的苏九倾。

轩辕夜阑也知晓，即使他现在贵为皇帝，也没有理由去索要别人的眼睛。

可沈如兰曾经救过他的性命，此事他便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时隔三个月，轩辕夜阑将苏九倾接去了皇宫，这让本已经失去希望的苏九倾仿佛重新看见了光。

可还来不及高兴，她就知道了接她出去不过只是因为沈如兰需要她的眼睛。

呵，真是可笑。

苏九倾还清楚的记得，她与轩辕夜阑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轩辕夜阑对她说的话:“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是装着星星。”

那是他第一次夸她，也是唯一一次。

她本欢喜他能亲自来找她，即便自知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可是，那个她爱了六年的男人，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朕知晓这三个月你受了委屈，朕会好好补偿你的，只要你说，只要朕办得到，朕都会满足你，但是兰儿患了眼疾，需要你的眼睛为她换上。”

说出的话，连轩辕夜阑自己都觉得理亏，心里闷闷的，甚至有些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令轩辕夜阑没想到的是，苏九倾不但没有拒绝，而且答应的似乎非常爽快。就像之前一样，无论是什么，都有求必应。

她只是静静的，直直的看着轩辕夜阑的眼睛。

看得轩辕夜阑心慌。

但是于她而言，她只是想将他看得更仔细，想将他的模样印在心里。

“拿去吧，拿去吧，只要我有，我都给你”就当是赔罪。

可她何罪之有啊，她唯一的罪可能就是爱上了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轩辕夜阑挖走的不只是她的眼睛，还有她的心。

疼，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不仅是眼睛还有心。

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内力、武功、清白、眼睛。

许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苏九倾，轩辕夜阑送了许多东西过去，用于滋补身体。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名贵的药材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百利而无一害。但苏九倾自幼体寒，那些药材不仅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

可就算是这样，苏九倾也将它们统统吃了干净，就算是毒药，只要是轩辕夜阑给的，苏九倾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