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欲望,大逆不道(1/1)
“放下,我不需要。”裴酌在被抱起的那刻,心中一瞬与许辞共情。
这番弱势之感,实在惹人不适,因为这份关心是他不需要的。
“您都站不起来了,我若不帮忙,难道让您爬回去?”
“放肆。”
贺辰彦听得这熟悉的语调,不自觉打颤,若换从前,裴酌已经拿着戒尺来打他手板了。
“那我现在放您下来?”贺辰彦停脚询问,抬眸看着只距离数十步的西厢房。
“不然呢?”
贺辰彦闻言缓缓将裴酌放下,心想师父这人就是不爱服老。
都一把年纪了,竟还不知爱惜身体。
“站得稳吗?”贺辰彦本要放手,但心中又不免担忧他再次摔倒。
“你回去守着璟川,待两个时辰后过来喊我。”裴酌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您老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哥那有人没人守着,都没什么变化。”
“照我说的做,那是你亲哥,你本该比我更加上心。”裴酌说罢转头往房中走,他每走一步,贺辰彦皆会不自觉担忧。
但在担忧之余,他心中也在回味着裴酌所说的话。
裴酌明明是他师父,却为何这般关心贺临冬?
难道从前的救命恩人,要胜过相处五年之久的师徒?
贺辰彦越想心中就越是不舒爽,就在裴酌已推开房门,正要往里走时,贺辰彦忽大步往房门处追去。
“还有事?”
“您不会是......喜欢我哥吧?您也喜欢男人?”贺辰彦在问出时,自己也觉奇怪。
虽说他哥长的是好看,钱也多,但这也架不住他的疯狗脾气。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说什么?”裴酌的疑问是打从心底而来,他不解贺辰彦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更不解这几个字他明明都听得懂,可这连成一句话,他怎就觉得这般费解?
“您同我说实话,您是不是喜欢他?”
贺辰彦在询问时手心攥出了汗,同时他也不解自己在这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喜欢,麻烦你将心思放在正道上,别一日日想些不着四六的事。”裴酌往屋内迈过门槛,反手将贺辰彦关在了门外。
因着贺辰彦毫无防备,头险些撞到门框上。
“野蛮。”贺辰彦小声念了一句,便认命走回房中守着贺临冬。
他嘴上虽说多余,但还是有乖乖听裴酌的话。
待两个时辰准准一到,立马去西厢房寻裴酌。
“师......”贺辰彦因那可悲的习惯,险些为自己迎来第六百鞭。
“咳,医仙大人,两个时辰到了。”贺辰彦敲着门,往里头嚎了一嗓子,可屋内却未传来任何动静。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因心中不安忙推门入内。
贺辰彦大步往里,在靠近床边时他蓦然止住了脚步,后忙抬手捂住眼睛。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让你在外头等?”裴酌忙将衣裳披在身上,后拉着被褥往上,掩盖其余裸露在外的身体。
“哪有说,您就没应我话......”贺辰彦说话时带着些许屈意,他可是因为担忧裴酌安危,这才贸然闯入。
他本意是好的,只不过办坏事了而已。
他年纪还小,就不能原谅他吗?
“现在知道了,还不出去?”裴酌看向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淡薄冷漠。
贺辰彦见得忙转身跑出,不敢再多耽搁一刻。
待关门声响起时,贺辰彦背靠门前大口喘气,努力平息着心中的不安与羞怯。
方才在他看得裴酌的身体时,他心中竟是泛起了某种欲望。
可这样的欲望实在荒唐,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师父有这样的想法?
大逆不道。
正当他还在心中默默自省时,身后的门骤然向内拉开。
裴酌本正要迈步走出,却见一人的身影压在他身前倒下。
“快躲开......”贺辰彦说着尽自己所能向侧方摔下,这才免了裴酌被他坐在身下的悲剧......
裴酌也以为,若是贺辰彦真压着他摔下,那他定是要被贺辰彦给坐死。
“自己可能起来?”裴酌垂眸看向跌坐在地的贺辰彦,能看出他没有要帮扶的意思。
贺辰彦本要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为了,“不能......”
他一句话出口,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可同时,他心中也在期待着,他亲爱的好师父向自己伸出友好之手。
“那我就先去看璟川,你慢慢来。”裴酌说得迈过门槛,将摔倒的他晾在原地。
贺辰彦见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抱住裴酌的脚。
其实他并不需帮扶,可他就是见不得裴酌对他如此冷淡。
五年的师徒情意,怎能对他如此凉薄?
“何事?”
“您不扶我一把?”贺辰彦说得抬眸望向他,眸中带有受伤与委屈。
“就算现在你我已非师徒,也不需这般绝情吧?”
裴酌得见心中并未有分毫波澜,他只嫌贺辰彦烦人,“跌倒自己爬起是应当的。”
“我起不来。”
“那就尝试着起来。”
贺辰彦听得心中不平,对于裴酌的冷淡之态极其不满,“小气。”
“放手。”
“......是。”贺辰彦看着裴酌变化的脸色,瞬间不敢再放肆。
若论力气或功夫,他自然是要胜过裴酌不少,可裴酌在那五年以来,对他管教严苛,他是打从心底里怵裴酌。
且他也还不至于狼心狗肺到,对曾经的师父动手。
“起来后,去药箱里拿药,记住用完药,得躺一个时辰。”
贺辰彦本情绪低落,可在听闻裴酌说话时,心情一瞬大好。
即便裴酌说话时冷淡,他也依旧感到很满足。
“是。”同样是一个字,可这会儿听起来却是欢快非常。
裴酌听得只觉莫名其妙,许是孩子就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难过的。
他想得无奈摇头,后又将心思放到了接下来将要做的事上。
“璟川醒醒。”裴酌回到主殿后,再次给贺临冬施针,企图要唤醒他。
“该去送药,不可以再睡了。”
裴酌指尖轻捻银针浅扎,后就见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眸。
他眼神清明,并未有分毫因病浑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