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毒药，草菅人命（1/1）
贺辰彦闻言眸光渐淡，似是不相信他的回应会是这般漠然。
也是在这时，他开始疑惑于，自己为何会因裴酌所言而感心痛。
蓦然间，那颗明亮有神的眼眸中，带上了些许泪光，看得便惹人怜惜爱护。
只短短半刻钟，他便已将眼眶给哭红了。
“哭什么？”裴酌并未与皇后纠缠耽搁，在将事说清后，便着人送她出去。
“要走就走，不必跟我打招呼。”他说得侧过头，看得便知还在与裴酌置气。
“谁要走了？”裴酌见他掉眼泪，最终还是心软上前给他递帕子，“再两年便要弱冠，你还真把自己当孩子了？”
贺辰彦见得不曾接下，甚还冷漠拒绝，“我不要。”
“你就不能懂点事？说话时能不能动动脑子？明明是能够说清的事，你何必要与人相争？”
“凭你现在的年岁，说一句童言无忌，可没人买账。”
裴酌主动拿着帕子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后难得与他好言道：“别哭了，我又没跟她走。”
“你敢......”贺辰彦抹着眼泪，面上依旧带有屈意。
裴酌听得他霸道的言语，抬手轻点他眉间，“礼貌呢？”
“被雪星狼吃了。”
“雪星狼真冤，我看是被你吃了。”
贺辰彦听得耷拉个脸，面上写满了不高兴。
这会儿，没头脑和不高兴，倒是全给他一人占了。
“别哭了。”
“我没哭。”他说得揉着眼睛，后嘴硬道：“我是眼睛进沙子了。”
“我看你是眼睛进石子了。”
“你，哼。”贺辰彦将裴酌的帕子放进衣袖，后与他耍无赖道：“这帕子就当做是给我的赔罪，你再去买一条。”
裴酌听得垂眸轻笑，眼神落到了贺辰彦的衣袖处，“我时常拿帕子擦药罐，其中不乏有毒药。”
“只是这帕子跟我良久，我想换却又舍不得，这下正好，有人用着也不算辜负。”
“擦毒药又如何？你都没事，我怎能有事？再说了，就算上头有毒，摸一下又不会死。”
贺辰彦起先虽因裴酌所言而感心慌，但细想过后，便觉得定是裴酌有意戏弄。
“你可知有的毒只要触碰，一样也会身亡？”裴酌说话时认真，莫名让人信服，“且我有解药，自然没事，可你......怎么办，你连风寒都不会治。”
贺辰彦听得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后感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你先说，这是什，什么毒药？”贺辰彦因惧怕一时忘了置气，忙从衣袖内拿出帕子丢回裴酌身上。
“你也知我年纪大，许多事都记不得了。”从此言中可知，贺辰彦所奚落裴酌的话语，他字字句句皆记得清清楚楚。
“什么？”贺辰彦下意识摸着身体各处，开始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你是否觉得唇舌干涩、眼眶疲累、脸颊酸痛？”
贺辰彦听得又打了一个寒颤，后忙握住裴酌的手，“医仙大人，作为医者，可不能草菅人命啊。”
“不必这般害怕，我药箱内的毒药都是慢毒，最短的也需一月才会毒发身亡。”
“现下不过是些小症状，我相信你能熬过去。”裴酌抬手轻拍他的肩膀，眸中带有肯定。
“啊？你这什么毒？还要折磨人一月？”贺辰彦先是惊讶，后看向他好言道：“医仙大人会给我解药的，对吧？”
裴酌听得摇了摇头，一脸痛心，“解药已用完，且你看这府中药材稀缺，我也无法制药。”
“对了，我还未说完，最长的毒药需一年毒发，所以你也可能要被折磨一年。”
“我走密道出去。”贺辰彦转身就要走，可还未走出两步，就让裴酌给拉了回来。
“其中有一种毒是七步断肠散，你再走五步，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什么？你什么怪药那么多？”贺辰彦说得腿软跌坐在地，心想这下他们贺家定要死绝了。
“你明知上头有毒还给我，你心怎么这么坏？”
“我年纪大，记不清了。”裴酌说话时并无半点囧意，反是还有一种，我年纪大有，我有理的模样。
“不过而立之年哪大了？这年岁可是最为精明稳重的时候，你怎么反倒还当糊涂鬼？”
裴酌无奈摇头摊手，后微微屈膝在他身旁蹲下，“是你总说我年纪大，嫌我不中用。”
“且听人言，人被数落久了，就是会失去些自信心的，我这般没记性，自然是要怪你了。”
“啊？关我什么事？”贺辰彦反驳后，心想还是省些力气，“算了，都这样了，吵还有什么用？又解决不了问题。”
“是啊，你知道争吵解决不了问题，那为何还不克制些脾气？”
贺辰彦听得几近崩溃，他没想到裴酌到这时，竟还要与他念经说教，“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教训我？你的心可比我想的还要黑。”
“我还想说，你的脑子比我所想还要蠢笨，我说，你就信？”裴酌说着眸中带有嘲意，明摆着方才那些话，都是故意说出来吓他的。
“什么？”
“此番就算给你个教训，日后若再放肆顽劣，我一定拿你试药。”
贺辰彦听得脑中混沌一片，这般大起大落，让他的心忽上忽下。
如今他已经分不清，裴酌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那你方才说的症状，为何都对上了？”贺辰彦最不解的就是这了，如果裴酌所述是谎话，那他为何会有裴酌所言的症状？
“你这样愚蠢，日后可怎么活？”
裴酌平日待人宽和有礼，可一对上贺辰彦，那嘴里所说，皆会变为讥讽挖苦。
“可还记得你方才哭过？掉眼泪就是这般伤身。”
贺辰彦听得一时怔愣，后才反应过来，他今日被裴酌，结结实实的给戏弄了一番。
“哪有你这样的？”贺辰彦反应过来欲要抓他质问，而裴酌行动不如贺辰彦来得快，自然是被抓了个正着。
“别说不过人就动手。”
贺辰彦见他神情淡然，并未有愧，故恼火之下双手紧捏他的肩膀。
“放手。”裴酌感得肩膀一痛，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示弱。
此时两人因互不退让，而陷入僵持。
直到侍人匆匆报喜，两人才暂且隐忍，放下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