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衣冠禽兽（1/1）
凌浅陌是下午接到齐震电话的。
“什么，请我吃饭？是关于临床试验的事情对吗……好吧，几点在哪？太远了，不如去欧罗园吧……好，我一会就到。”
齐震，齐相国长子，医学博士，国内最顶尖的脑外科专家，医科大学脑外科主任医师。
同样是毕业于因国桥剑大学，比凌浅陌大两届，算是她的学长。
研发部的严月就是负责与他对接。
凌浅陌本来是不想见自己这位学长的。
理由很简单，齐家父子名声在外，风评一向不怎么样。
但一听是有关脑机临床实验的事情，也不好推辞，只得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她先是把自己贴身秘书艾娜叫了过来，嘱咐了一些事情，而后才拿着车钥匙，急匆匆地下了楼。
地方是凌浅陌自己选的，就是上次带古月昭去的那家西餐厅。
这地方在闹市区，人很多，不少名流都喜欢来这里，偶尔还能遇到一些明星。所以，相对来说安全一些。
凌浅陌停好车，稳了稳心神，走向餐厅大门。
“凌小姐您好，齐先生已经定好位子了，这边请。”
侍者一见是凌浅陌，立刻迎上来。
凌浅陌边跟着他走，边低声叮嘱道。
“记住，我们这桌今晚不喝酒，谢谢。”
“不好意思凌小姐，菜品已经备好，齐先生也付完款了，包括开瓶费。”
听侍者说完，凌浅陌眉头微皱，轻叹一口气，便不再说话。
片刻，两人来到最里面的包厢。
【呼啦……】
侍者推开大门，把凌浅陌领进去。
房间内坐着两个人，齐智和一名身材健硕的高大男子。
那人长相俊美，举止优雅，眼神深邃，带着一点点忧郁。
“陌陌，你来了。刚好五点整，我就说嘛，聪明的女人，从不迟到。哈哈哈……”
齐智站起身，朝着凌浅陌张开双臂，想要来个拥抱。
“齐智，你怎么也来了？”
凌浅陌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语气中满是冷漠。
齐智见对方不给面子，也不气不恼，他悻悻地坐下，继续嬉皮笑脸。
“哎呀，陌陌，别那么见外嘛。我今天本来是过来找大哥的。他说今晚约了你，我索性就留下来一起等咯。那么久没见，我过来蹭个饭，不过分吧。”
“咱们几周前才见过，而且，就在这家餐厅。”
凌浅陌依然站在原地，表情已经逐渐冷了下来。
“对啊对啊，一日不见如…如……啊对，如隔三秋。这么算下来，咱们都好几个三秋不见了。哈哈哈……”
“齐主任，你约我来，究竟是不是谈公事？如果不是，那恕我失礼了，先走一步。”
凌浅陌冲着齐智身后的人说了一句，就准备转身离去。
“齐智，你先出去吧。我不叫你，不要进来。”
坐在上位的那个俊美男子侧过脸，对着齐智沉声说道。
“大哥……我……”
“好了，出去。否则我会让保镖进来把你带走的。”
“知道啦，知道啦！嘿嘿，陌陌，那我先去外面等你呦。”
齐智嬉皮笑脸地尬笑了两声，站起身，离开包厢。
那俊美男子看着齐智离开后，平淡的脸上立刻挂上一抹笑容，对凌浅陌说道。
“好了，浅陌，坐吧。”
“齐震，我是给你面子才来的。记住，我不喜欢你弟弟，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翻脸。”
凌浅陌坐在最靠外的椅子上，面色不善。
她本来就有些怯场，让自己保持微怒的状态，还能稍微壮壮胆子。
“放心吧，浅陌。有我在，齐智翻不了天的。好了，不说这些，你先看看这个吧。”
齐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凌浅陌。
他手伸的很短，凌浅陌需要探过身去才能拿到。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深V职业装，很容易走光。
见齐震此举，凌浅陌柳眉微皱，并没有站起来。
“抱歉，今天连续做了两台手术，腰有些酸。”
齐震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直接给凌浅陌推了过去。
她拿过文件，随手翻看。
片刻，凌浅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脸上竟挂上了笑容。
“齐主任，按照报告中所写，咱们已经可以进入到临床第二期了是吗？排异反应只有47%！这比特维斯好太多了吧！”
“呵呵，浅陌。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知道的。鹰酱国那边，与我们的临床标准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低通过率，只是为了拿到更多赞助经费。而我们，要的是能做出成绩。”
凌浅陌微微点头。
她明白齐震的意思，从投资的角度讲，特维斯作为首个研发纯脑机接口的企业，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在资本市场上，越是能讲故事画大饼的项目，越能吸引来更多的风险投资。
“齐震，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请讲。”
“按照现在的进度，我们如果要正常完成临床实验，大概还要多久？”
“半年以上，这是国家要求，没有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凌浅陌一愣，略有些诧异。
“不过，如果华兴还想加快进度的话，我倒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一听进度还能加快，凌浅陌立即追问道。
其实半年的时间，已经是大大超出预期了。
在最初一版的华兴研发计划表中，脑机直连设备，是要被安排在两年以后才能投入市场的。
齐震并没有卖关子，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不在国内做实验不就好了。找一个第三世界国家，比如北缅、果刚、亚比赞什么的。随便给他们捐个医院就行。这样子，连二三期临床都用不着，直接做成品实验就行了。”
听齐震说完，凌浅陌眉头再次皱起。
她思考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华兴是不允许有这样的违规实验项目存在的。从我这里讲，就不行。”
齐震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我就是提个建议，反正特维斯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
“浅陌，我听齐智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对吗？”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但凌浅陌能明显感觉到，他语气中冰冷的杀意。
那深邃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寒芒一闪而过，令她不敢直视。
这眼神无比熟悉，她终生难忘。
“没有……”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两个字。
齐震站起身，端着那只红酒杯，放在凌浅陌面前。
“浅陌，你知道的，现在坏人很多。如果有人故意缠着你，我不介意帮你解决这些小问题。”
不知为何，凌浅陌突然觉得周身一紧，脊背立刻沁出一层细汗。
【铃铃铃……】
她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找我有什么事。”
她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寡淡。
“凌小姐，有件事必须跟你讲一下。”
“很要紧吗？”
“关于你的人身安全。”
“呵呵，你不觉得自己撩妹的手法很老套吗？”
凌浅陌不给古月昭还嘴的机会，继续说道。
“快别说下去了。”
“就你那点小想法还是留着骗其他女孩子吧。”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拜拜。”
她迅速挂了电话，暗暗出了一口气。
“浅陌。看样子，真的是有人在缠着你对吧。”
齐震冷哼一声，脸上爬满了诡异的笑容。
“抱歉，我要去趟洗手间。”
凌浅陌站起身，匆匆离开了包厢。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次见到齐震这个样子，还是在桥剑大学的联谊会上。
那一次，一位外国学生向她表白。
当时，齐震就流露出同样的神情。
结果第二天，那位同学就神秘失踪了。
再发现他的时候，那人已经变为医学院的尸体标本，被人切成2000多片。
齐震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纸包，将其中的粉末，倒入凌浅陌面前的红酒杯。
他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道。
“贱人，今晚……就把你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