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换脸（1/1）
没法子，命在人家的手里攥着，由不得自己讨价还价。
于是乎，窦宝打消贼心，乖乖了顺从着冰人女官，让走就走，叫停就听，跟训过的狗儿似的，好听话唷。
兜兜转转，又穿过一道冰门之后，窦宝发现置身于地道当中。
地道当中同样都是冰，故而无须灯烛，也能看得异常清楚。
他问：“怎么还有一条地道呀？”
“这是通往冰母潭的唯一通道。”
冰人女官竟将实情相告。
窦宝“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但是，他越是往前迈步，就越发心底发慌，于是又问：“虎姑婆在里面吗？”
“到了就知道了！”
冰人女官不肯如实相告。
这下窦宝发虚了，倘若老妖婆真的在，不晓得见到老妖婆之后，老妖婆会如何收拾他。
跑又跑不掉，走了走不脱，只能是暗自想招数，以备见到老妖婆之后，能够及时见招拆招。
终于，走到了尽头。
只见尽头处是个巨大冰窟，有一洼潭水，位于在冰窟正中，寒气幽幽升腾，如条条银蛇。那就是冰母潭了。
潭水一侧，立着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女人。
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着绿衣。
由于颜色分明，因而格外乍眼。
窦宝不认得这身绿衣，却熟悉那身黑袍，那不正是虎姑婆平时所穿么。
唉！
窦宝心底叫苦，果然遇到了老冤家。
然而，等到他被冰刀逼着走到近前时，他却立时傻了眼。同时惊讶得嘴巴大张，根本无法合拢。
绿衣者，身形傲人，面容却异常可怖。仅有半边好脸，另一边则似被火烧灼过，丑陋不堪。虽只有半边好脸，却也可以叫人看出，此女子容颜未毁之前，端的是个美艳之人。而今这副模样，叫窦宝心底倍感痛惜。试问天下有哪个男子见美女被毁容颜而无动于衷。
黑袍者，却分明不是虎姑婆。而是个皮肤白皙，五官别致，称得上妙不可言的一位美人儿。
不仅面容不是虎姑婆，身形也不是虎姑婆那副佝偻模样。虽然隔着脏而破的一袭黑袍，却也叫窦宝感觉到此等美人的身形是绝对称得上诱惑人心的。
她是谁？
虎姑婆哪里去了？
为何虎姑婆的破衣裳会在她的身上？
这些问题困扰着窦宝，因此叫他嘴巴无法合拢。
“啊呀！”
当他的眼睛望向潭水之后，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那一洼潭水当中，浸泡着一具尸体。
之所以认为是尸体，是因为她不动。
试问，一个人泡在水中，又怎会不做挣扎呢。
不做挣扎之人，岂不是淹死的人。
她是谁呢？
窦宝不认识，从没见过她。
再说，一个皮肤松弛，满脸褶皱的老妇，又怎能挑得起宝少爷的兴趣。
那一洼潭水中的，是个女子不假，却分明是个老妪模样的女人。看年纪已经不小了，难得可贵的是，这位老妪的面皮很白，露在薄纱之外的肌肤，也很白皙。只可惜褶褶皱皱，如同被泡发的白面饼，叫窦宝没有丝毫的食欲，更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就在他的眼神离开那水中老妪的一刹那，脸上突然显出惊恐神色，赶紧又将双眼投向水中。
——他认得那件薄纱，那分明是水晶仙子穿过的！
难道……
怎么可能？
水晶仙子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曼妙，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叫人看着作呕的死老太婆。
但是……
这里是迷离境，任何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黑袍者不是虎姑婆原来的样子，水中之人不是水晶仙子早先的美貌……
明白了！
窦宝陡然惊醒，脑海中出现三个字——冰灵丹！
黑袍者正是虎姑婆，水中之人正是水晶仙子。
一定是虎姑婆拿到了那颗水晶仙子不愿撒手的冰灵丹，接着运用灵丹神力，返老还童，重拾容颜。
而水晶仙子却因为失去了灵丹，并且被虎姑婆以妖术加害，致使容颜尽失，变成一幅老妪模样。
同时，他还猜到了眼前这个只有一半好脸的青衣女子是谁。
她一定就是昔日跟赤焰魔君做过夫妻，又被赤焰魔君用火焰枪伤了容颜的青衣仙子。
尽管青衣仙子这个名字是从狸猫怪的嘴里听来的，却被他记在了心底。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可是——
她为何会与虎姑婆在一起？……
这叫窦宝再次糊涂起来。
“好孙儿，不认识姥姥了么？”
天呢！居然连声音也变了！
原本苍老阴森的声音，此刻换做清甜悦耳之音。
“啊呀！”窦宝假装大惊，一下蹦起多高，“您是姥姥？”
接着大叫：“姥姥您变漂亮了。天呢，您怎么会变得这么漂亮！天上的嫦娥仙子，只怕不及姥姥三分美貌。姥姥在上，孙孙给姥姥叩头了。”
说罢，双膝点地，磕了三个响头。
“孙孙乖，快起来吧。”
虎姑婆像个少女一般，笑声很是动听。
窦宝嘿嘿傻笑着站起，心中嘀咕道：“老妖婆这张小脸儿，这幅身段儿，真他妈的叫人稀罕。要不是原先见过她那张丑脸，叫小爷一想起来就恶心的话，小爷我非歹想方设法跟她好一好不可。”
“姥姥，这位是……”
窦宝明知故问，假装不知道。
“她是我的青衣妹子。”
果然没猜错，真是青衣仙子。
青衣仙子对着窦宝一笑。
妈哎！好吓人。
窦宝心里有些怕怕，脸上却依旧客气，朝着青衣仙子躬身施礼。
“小子。”虎姑婆冷笑，“你不是在赤焰山么，跑回来干嘛呀？”
窦宝眼珠儿快速一转，嘻嘻笑道：“孙孙舍不得姥姥，担心姥姥有闪失，于是设法从赤焰魔头的地盘上逃了出来，而今见到姥姥不但没事，反倒越发漂亮了，孙孙悬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终于能够放下了。”
说罢，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假作欣慰。
“哦哦——”虎姑婆咯咯笑，“你是逃出来的呀？”
“正是！”窦宝语出坚决。
“那你腿上的甲马一定是你从赤焰魔君那里偷来了的咯。”
话音未落，脸色大变，要吃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