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烦乱(1/1)
赵峻熙和刘怡辰搭伙办黑板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高二加入校学生会宣传部之后,两个人每隔两个星期,就要一起办一期黑板报,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次了。
在此之前,乃至在赵峻熙前世的记忆中,办黑板报的过程,其实是相当乏味的,赵峻熙那个时候沉默寡言,不善言谈,尤其是和女生,一个学期也说不了几句话。
在赵峻熙前世的记忆中,他和刘怡辰一起办黑板报一年多的时间里,说过的话总共也不超过一百句,其实有九十句是讨论黑板报的内容与格式,剩下的几句也是不咸不淡的废话,真正值得回忆的对话一句也没有。
刘怡辰那个时候瘦瘦小小的,还没有发育开,没有半点青春少女模样,根本激不起赵峻熙的兴趣。
赵峻熙平时总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并不是只对刘怡辰这样,对班里的其他同学也是一样。
刘怡辰也不是活泼的性子,赵峻熙不主动搭讪,她也找不出共同的话题。
赵峻熙一直不知道的是,刘怡辰这个现在不起眼,却在几年之后,魅力完全绽放出来,惊艳了整个华国、乃至整个华语圈的明日之星,在这个情窦初开的时节,第一个敲开她心扉的人,就是他——赵峻熙!
刘怡辰自小练习书画,是因为她家里的原因,她的爷爷是中原省一个小有名气的民间画家,父亲也有一手飘逸的毛笔字绝技,现在任职于蔡城市政府宣传部,是部里的文艺骨干。
她的母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散文家,在蔡城市、中原省,乃至全国性的报纸、书刊上,发表过几十篇散文,现在是蔡城市作协的常任理事。
可以说,刘怡辰的出身,是正儿八经的书香之家。
在这样的家里成长起来,不可避免要受到书画、文学的熏陶,只是刘怡辰自己不知道是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天生对这个不感兴趣,虽然自小在爷爷、父母的培养下,很早就接触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魅力,却没有在这个方面取得值得长辈夸耀的成绩。
她现在的书画功底,虽然比学校里艺术班的那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艺术生还要高明一些,但是在真正的方家眼里,却还是不入流的。
在书法一项上,野路子出身的赵峻熙,笔下字迹,就要比刘怡辰更具灵性,更具塑造性。
而在文字功底上,刘怡辰这样家学渊源的人,比赵峻熙这样野路子出身的家伙,也多有不如——不说别的,只论语文作文,赵峻熙在60分制的考试中,成绩从来没有下过50,甚至有几次还取得了满分。
刘怡辰却只能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拿45分聊以自慰,偶尔考个50分,就足以欢欣鼓舞了。
人总是会崇拜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取得比自己耀眼的多的成绩的人!
刘怡辰出身书香之家,在书法、文学造诣上,还比不上野路子出身的赵峻熙,这让她对赵峻熙在这方面的天赋,深感敬佩。
很多感情,甚至爱情,都是从一方的崇拜开始的,在女弱男强的关系中,这样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刘怡辰对赵峻熙,就是这样的情况——先是敬佩,然后崇拜,继而芳心萌动,又转变成为爱恋。
只是这份感情,刘怡辰一直深藏心底,从未对外人表露过,就连和她关系最亲密的闺蜜,也不知道她竟然偷偷喜欢上、喜欢过赵峻熙。
刘怡辰把这份不为人知的暗恋隐藏得很好,但是面对赵峻熙这个当事人的时候,多多少少总会流露出一些可循的迹象。
只是,赵峻熙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设想过,刘怡辰那些情不自禁时流露出来的眷恋神情、眼神,都被他忽略、无视了。
刘怡辰并没有打破她和赵峻熙现在关系的打算,她只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靠近赵峻熙,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令自己沉迷的气息,就可以满足了。
这个和赵峻熙一起办黑板报的机会,是刘怡辰暗自主动争取来的,也是她为和赵峻熙的关系,主动做的唯一一件事。
每隔两个星期,一个晚自习两个小时的陪伴,是刘怡辰高中期间最值得怀念、回忆、珍藏的记忆,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光。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和赵峻熙一起办黑板报了,虽然还有一个月才高考,但是两个星期之后,正是高三毕业生冲刺高考的关键时刻,就是她和赵峻熙都有心有意再办一期黑板报,学校和老师也不会同意。
刘怡辰心中有些感伤,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和赵峻熙单独相处的最后时光了,高考之后,她就会远赴燕京就读燕京电影学院,赵峻熙平时的成绩虽然比她还要好一点,但是想要考到燕京的一流大学,却也有不小的难度。
而且,据刘怡辰的观察,赵峻熙对考到燕京也没有表现出半点兴趣,根据她的暗自探察,赵峻熙最向往的大学,位于华国的西南。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的高考之后,他们两个人就要南北分隔,下一次再见,遥遥无期。
前世的时候,事情确实是按照刘怡辰的设想发展的,她顺利考入燕京电影学院,开启自己的巨星之路;赵峻熙高考失利,没有考入自己理想中的大学,只能胡乱选择了一所省内的大专院校,虽然和刘怡辰的距离近了许多,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离得更远了。
几年之后,刘怡辰成名,以全新的面貌,通过公众途径,出现在赵峻熙眼前的时候,她身上熠熠闪耀的星光,已经让赵峻熙很难把她那时的形象,和记忆中的形象重叠到一起了。
但是现在,赵峻熙重生回来,人生轨迹自然不会在重蹈前世的覆辙,别的暂且不提,单是对刘怡辰,就表现得和前世截然不同了。
当刘怡辰通知他一起办最后一期黑板报的时候,他对刘怡辰的态度与之前只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令刘怡辰既感到陌生,又觉得亲近,心思乱作一团,当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