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甄嬛与齐妃的较量(1/1)
出了碎玉轩,安陵容向皇后恭敬行了礼,“皇后娘娘,嫔妾先告退”。
“哎,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莞常在她定是伤心极了,本宫的大阿哥早逝,明白失去孩子的苦,你和莞常在一起入宫,情同姐妹,这段时间要好好陪陪她”,皇后示意安陵容起身,真诚吩咐道。
“是”,安陵容应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皇后叹息一声,“齐妃说是莞常在自己跌下去,她去救没来得及,哎,若真如此,你也要好好开导莞常在”。
“是”。
“恩,你乖巧懂事,难怪皇上喜欢你,本宫也喜欢啊”,皇后嘴角轻微上扬,算是一个微笑。
正说着,齐妃手捂着半边脸,跌跌撞撞扑过来,跪到皇后跟前,声泪俱下,“皇后娘娘救救臣妾啊”。
皇后一脸怒气,“皇上让本宫好好问问你,若真如莞常在所说,是你推她跌下台阶,谁也救不了你”。
齐妃抬头还要辩解,被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抽泣着道,“本就是她自己跌倒的”。
“回宫”,皇后冷冷道,“带上齐妃”。
安陵容见皇后带着齐妃走远,皱起眉毛,心里冷“哼”一声,心里已经对皇后查问的结果有了答案。
安陵容抬头看看阴沉的天,似乎要下雪,想来一场雪足以把一切污糟都覆盖,甚至抹去。
皇上最爱的是江山,然后是他自己。
他要的是平衡,齐妃是三阿哥生母,三阿哥是现在唯一成年的皇子。
眉庄刚刚产子晋位,若此时重罚齐妃,朝堂必定揣度皇上心意,说不定会有波动,只怕就算查出来是齐妃所为,大概率会大事化小。
反正心里难受的又不是他。
安陵容边走边思索,就算此时不能处罚齐妃,也要给她留个坑,怎样留呢?
安陵容随意逛着,一盏茶时间,看见皇上仪仗从碎玉轩往养心殿方向走去,便转身去了碎玉轩。
“姐姐如何了?”,安陵容见到槿汐、流朱等人都在外间伺候。
槿汐望一眼甄嬛寝室,轻轻摇摇头,叹息一声,“小主不让在跟前伺候,不如安小主去看看?”
“恩”,安陵容回身吩咐宝鹃,“你在外面候着”,说完放轻脚步进了寝殿。
“都出去,我现在什么也不吃”,甄嬛背对着门侧躺着,听见有脚步声,以为又是槿汐。
“姐姐”,安陵容轻声唤她。
甄嬛一听是安陵容,只得擦擦眼泪转过身来。安陵容快走两步,拿了个靠枕给她,扶她躺好,自己坐在床边。
两人沉默良久,安陵容轻叹一声,“知道姐姐伤心,可,有些话,还是想说”。
甄嬛点点头,“妹妹想说什么”。
“若是齐妃一口咬定是姐姐自己跌倒,虽有槿汐作证,可槿汐是姐姐的宫女,她的证词可否有用?”,安陵容细细说道。
甄嬛抬眼望着安陵容,仔细回忆当时情景。
周边正好无人经过,若齐妃真的一口咬定与她无关,只怕也不好定罪。
见甄嬛明显在思索,安陵容往门口望望,回头低声道,“有些话此时说十分不当,可”。
安陵容低头思索,“姐姐听了,若觉得无礼,就当陵容随口胡说的”。
甄嬛道,“陵容,咱们姐妹间从没有这样的话,你说就是”。
“姐姐跌倒,怕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证人,齐妃推姐姐只是一瞬间的动作,这宫里大都是明哲保身,即便有宫女太监路过时恰巧看到,只怕也很难站出来,何况看到的机会本就少”,安陵容顿一顿,继续说道,“咱们得自己想个法子?创造证据”。
甄嬛怔怔看着安陵容,低声呢喃道,“创造证据?”,转而低头思索,突然抬头道,“陵容,你帮我看看后背”。
说着揭开扣子趴下去,安陵容打开里衣,看到甄嬛背上一片红,“姐姐,你背上有一片红”,说完帮甄嬛仔细盖好。
甄嬛起身坐好,对安陵容道,“你使劲拍一掌,用两只手”。
安陵容转瞬便明白甄嬛的意思,“可是,姐姐刚~,身体能受得住吗?虽说要惩罚凶手,可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安陵容于心不忍。
“我的孩子不能白白这么没了,我必得帮他讨个说法,这点苦不算什么,你下手就是”,声音虽弱,却坚韧有力。
“那,姐姐忍着点”,安陵容说完,走到甄嬛背后,深呼吸,然后用力拍了上去。
“啊”,甄嬛咬着牙,忍着痛。
不大一会两个红红的手印显出,甄嬛皮肤雪白,这一手印格外显眼,不仔细查看,还真的像齐妃留下的证据。
安陵容赶紧帮甄嬛整理好,扶她躺下,犹豫一下,决定把她疑惑说了,“若皇上不重罚齐妃,姐姐打算怎么办?当然,皇上爱重姐姐,自然以姐姐为先,哪是齐妃能比,可,姐姐别忘了,她可是三阿哥生母,若真的无实据,只怕……”。
甄嬛诧异,安陵容平时并不大言语,却能想这么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甄嬛冷冷道。
安陵容知道此时劝不过,便不再提这话,转而关心道,“姐姐伤心,也吃点什么吧?”。
甄嬛摇摇头,“吃不下”,侧头已是一片泪痕。
“姐姐小月子里不能哭的,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只有保重身子,才能说将来,再者你若不保重,眉姐姐知道了,也定会着急的,若是甄伯母知道,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安陵容看甄嬛这个样子,不由得想起她当年小产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也陪着落泪。
提起母亲,甄嬛心头一阵阵酸楚,强忍着道,“倒招你伤心了”,甄嬛擦擦泪,“那,我喝点汤吧”。
安陵容叫了槿汐进来,“去给姐姐熬一碗鸡蛋红枣当归汤”。
槿汐可算松一口气,口念阿弥陀佛,退出去,带着流朱进了厨房。
安陵容陪甄嬛喝了汤,见她似有困意,便告辞出来了。
槿汐送她到碎玉轩门口,临走前,槿汐幅了幅向安陵容道谢,“那汤都热了好多次,小主只不喝,多亏小主劝我们小主才用了些”。
安陵容低声问槿汐,“姐姐这个样子,怎么皇上这么快就走了?”
“是张廷玉大人在上书房求见”。
“张廷玉~”,安陵容陷入沉思。
他来的倒是及时。
安陵容也着实累了,回到延禧宫便歇下。
养心殿。
皇后远远看见三阿哥跪在门口。走向前去,呵斥他身后奴才,“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这冷风口里还不赶紧给三阿哥拿件厚厚的披风,若是冻着了,本宫把你们全都打发去慎刑司”。
“是奴才疏忽,奴才知罪,皇后娘娘恕罪啊”,吓得小太监们磕头求饶。
“还不赶紧去,取一件来”,皇后一声怒斥。一个小太监急起身,因跪的时候久了,起身来又跌在那,便又滚又爬的跑开。
皇后回头正看着三阿哥,一脸心疼,“好孩子,皇额娘知道你孝顺,只是皇上他心疼莞常在失子,你就算这样跪着也于事无补啊,皇上都不肯见你”。
“皇额娘就让儿臣跪着吧,额娘一定是冤枉的”。
“哎”,皇后叹一声气,知道劝也无用,转身往殿里走去,几步突然想起太后凤体欠安,吩咐绘春道,“昨日给太后请安听太后咳嗽几声,一会陪本宫去看看太后”。
说完慢步进了养心殿,见皇上坐着似在思考,,恭敬给皇上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面有疲色,只低低“恩”一声。
皇后慢慢走近皇上,关切道,“国事繁忙,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并不看皇后,低着头望着手中的折子,“国事虽繁忙,却有章可循,可~”,皇上抬眼看着皇后,长叹一声,“可后宫之事,却是千头万绪”。
皇后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皇上的后宫是国事,可有些也算是皇家事,自然更费心力了,若是断案倒也不难,只是她们对皇上有情,这一个情字,倒是难办了,若是皇上公办,怕会伤了莞常在的心啊”。
皇上点点头低低“恩”一声,放下折子,问道,“你问齐妃,她怎么说?”
皇后道,“臣妾正是来回这件事的,齐妃一直喊冤枉,一口咬定当时是莞常在自己不小心跌下台阶,她伸手去救,没来得及,臣妾也无法了”。
皇上双手搓一搓脸,像是要把疲倦都撸走似的,似乎早就料到事这样的结果,“路过的宫女太监,就没有人看见吗?”
“慎刑司那边传来消息,那几个小太监和宫女都是听到槿汐大喊之后才急忙跑过去,说是什么也没看见”,皇后看皇上存着疑问,停顿一下,接着道,“这样的事,本与他们无关,也不好用刑的,所以~,臣妾吩咐不许用刑”。
“恩,皇后做得对,他们在宫里当差,也不能让他们无端受委屈”,皇上紧皱眉头,良久抬眼望着皇后,“莞常在心性朕事知道的,她不会说慌”。
“是”,皇后附和道,“莞常在一直恪守本分,臣妾也十分喜欢她,只是,若齐妃不认……”。
皇后偷偷瞥一眼皇上,见他脸上愁云密布,不再说下去。
皇上叹道,“皇后怎么看?”
“臣妾想,若齐妃不认,倒是不好重罚,有句话涉及国事,臣妾不敢多言”,皇后试探道。
“你说”。
“是,惠妃她端庄大方,是个极好的,臣妾也十分喜欢她,只是她进宫不足两年便是妃位,又刚生下皇子,此刻若是重罚齐妃,臣妾只怕朝中会有人揣测皇上心意”,皇后不紧不慢边说边瞥一眼皇上,见他皱起眉,“自然了,有罪当罚,只是眼下若没有人证,只凭莞常在一句话,齐妃也是从潜邸就伺候皇上的老人了,臣妾想不若皇上好好安慰莞常在,趁着惠妃的好日子,晋莞常在为贵人?”
皇上听完叹一口气,手指点着手中的折子,“张廷玉也是这个意思”,沉默良久,一拍折子,“朕实在不忍看她伤心,齐妃贬为庶人,挪去冷宫”,皇上说完望着皇后,眼神坚定,“那些朝臣们的心思不必理会”。
皇后心里一惊,还欲上前劝说。
“皇后心思朕明白,不必再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做没做,怕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朕这样做也是断绝后宫不良风气”,皇上说完心里倒觉得一阵轻松,原来也没有那么难处理。
“是”,皇后知道皇上已经决定,再难转还,便不再说什么,“那莞常在,皇上就要好好安慰了”。
正说着,苏培盛进来跪下道,“皇上,太后刚遣人来说,让皇上去一趟”。
“那,臣妾告退”,皇后辞了皇上,退出养心殿。“恩?怎么不见了三阿哥?”,皇后侧身吩咐绘春,“去看看,别再让那孩子受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