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美不听话(1/1)
听到锣声,刘孝娥和田秋月从屋里冲了出来,
“怎么提前来了?”
田秋月蹙起眉头,眼里开始泛起泪光。
来不及想其它的,看了一眼田蜜儿,又转身进了屋。
田蜜儿要带的包袱她早已经准备好了。
刘孝娥过来拉住了田蜜儿的手就往屋里走,“快去换上给你准备好的男装,赶紧走。”
“姥姥,我不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让你走就走。”
田蜜儿被刘孝娥拉着,被田景良推着进了屋。
田秋月早已满脸泪水,此一别,今生,恐再无缘相见了。
她何曾不想把女儿留在身边,但胡管事打的什么主意,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没办法接受,每每一想到,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田秋月一边迅速给田蜜儿换衣,一边嘱咐着,
“你到了夏国,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大伯已去过书信,你该称呼他伯外祖父,他已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田秋月将田蜜儿额间碎发捊了捊,用手抚上她的小脸,“你去了后...要乖,要听话...做事麻利一点......”
田秋月早已泣不成声。
田蜜儿挣扎不过,被田秋月和刘孝娥换上了男子的装束。
外间的锣又响起了。
“我们得赶紧到前头去了。”刘孝娥的嘴角一下下地抽搐,她别过头,不敢再看田蜜儿一眼。
她舍不得。
“我不走我不走......”田蜜儿看到伤心的二人,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蜜儿,别任性。”田秋月将包袱挂到她身上,推着她出了门。
田景良已经套好了小马等在院里了。
田长文站在旁边,布满皱纹的双眼能看到明显的水珠。
“孩子,我们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田蜜儿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她已经准备好了,她等的就是南宫将军府的人来,她要将胡管事收受贿赂偷换粮食的事情全抖出来。
她不想田家的人为她担心,她不能说。
只得顺他们的意,上了马,由田景良带着她从马场一处小缺口溜了出去。
田景良将田蜜儿送出后,又仔细叮嘱了路线,怕引起别人起疑,不敢多逗留,只不舍地望了田蜜儿一眼,便转身往马场赶去。
南宫将军府这一次来的人是南宫彦的长子南宫赟,年二十,能文能武,已同他的父亲征战多年,现在已是从五品护军参领。
他的父亲南宫彦也才正四品而已,可以说是少年有为。
田景良赶到马场的时候,护卫军已将整个马场围了起来,田秋月等人垂首恭敬地站立在外围。
只是这一次的巡查似乎守卫似乎多了一倍,三五步便一个穿着铠甲的军士。
田景良站到田秋月身后,同她交换了眼神,示意田蜜儿已经安全离开了马场。
南宫赟端坐在马背上,穿着一身玄色绣云暗纹窄袖锦衣,长若流水的黑发高高束起,用一顶金镶玉的发冠固定。
他右手随意地把玩着马鞭,五官极其俊俏,嘴角微勾着看向他左边的人。
那人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生得白皙如玉,只是神情慵懒,身穿一袭月白色云锦长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搭配了同色祥云纹金腰带,袖口也用金丝绣了祥云暗纹。
一头乌发用一根白色发带随意地绑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望着前方,浑身透露着清冷疏离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众人用眼尾余光扫过,皆在猜测这是蜀国都城哪家的贵公子,能同南宫赟一起巡查马场。
而且很明显,南宫赟对他很客气。
“胡管事,把你们最近养得最好的马牵出来让我们看看。”南宫赟一开口,胡管事便挥手示意。
立刻有人将他准备好的健壮的马匹牵了过来。
“四公子,你看我南宫家养出来的马同太仆寺养的可有差?”南宫赟指着胡管事牵出来的马匹问道。
“眼前这匹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南宫参领也不要一叶蔽目,应多看一看。”被唤作四公子的人悠悠地开口,声音温润好听。
“四公子说得是。”南宫赟转头对着胡管事,“你让他们散了吧,我们自己四处转转。”
“好的,大公子。”
胡管事立即点头,他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贴,南宫赟根本瞧不出任何破绽,就算南宫彦亲自来了也不可能发现,何况是个毛头小子。
由军士开路站在两边,南宫赟和那白衣男子前往马厩查看。
马厩里虽然打扫得很干净,还是免不了有一股异味。二人并未有任何嫌恶的表情,慢慢查看着。
只是越往前走,南宫赟脸色越来越难看,而那白衣男子脸上却呈现了然的神色。
“我蜀国注定是养不出品种优良的战马啊......”
南宫赟看着马厩里那些马儿,大多数都不合格,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又下马检查了马槽里马儿未吃完的饲料,都是蜀国国库里上好的粮食,马儿为什么就长得不如别国呢?
每年高价向邻国购买马匹,国库空虚,军粮都得省着吃,没办法啊,上了战场,骑兵能以一当十,战马有多重要,不用多说。
两人正闷闷不乐的时候,马厩前方出现了一人一马。
马儿浑身呈深棕色没有一根杂毛,看上去像抹了油一样,很光滑,脖子上的鬃毛一根一根地垂下来。
四条腿都很长很结实,肌腱发达,一看便知是一匹好马。
马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弱的人,看不出是男是女,脸上还用一块黑布蒙了,只露出一双猫儿似的眼睛,晶莹透亮。
那马儿在原地转了两圈后,头颈往上仰起鼻孔微张,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什么人?”站在两旁的士兵举起了长矛对着田蜜儿。
“小美,你怎么了?”
白衣男子拍了拍他身下马儿的脖子,那马儿嘴里开始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在原地不安地动起来。
这匹马跟了他多年,一直很温顺,从不曾像现在这样。
还没等白衣男子反应过来,身下的马儿完全不听他使唤向前方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