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人生南北多歧路（1/1）

望着身后的荒原，青山再一次的离开了他，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命运总是这般反反复复的捉弄人。

“青山哥哥，走吧。”明月看着迟迟不肯离开的青山，这份土地，这山陵，荒原的风，雨，亦或是一花一草一木，都是扎根在了荒原之中的，而青山，则像是那飘摇的浮萍，随风而动的蒲公英，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走吧，去西南海域吧，取了不老泉水，就可以去海王宫了。”青山轻描淡写地说道，谁也看不出来他脸上所带着的淡淡的忧伤。

“成仙只差几步，我一定还会回来的。”青山心想到，通灵后期，随后便是通灵巅峰，再后便是半步天，然后便是成仙，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三人的背影伴着黄昏，消失在了晚霞之中。

青山走后没多久，便有两人出现在了三人原先站立着的地方，这二人不是别人， 正是村长和阿胖，他们刚刚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青山，只是青山没有发现罢了。

村长目送着三人离开，时不时摸了摸自己发白了的胡须，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东西一般，绵延而又悠长。

阿胖在一旁，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般，从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出阿胖的内心之中的急迫，想说话，但是被村长施了法术，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也被定住了，什么都动不了。

其实从青山从扶桑神树离开之后村长和阿胖二人便一直跟在青山的身后，只是青山不知道罢了。

山谷之中时，村长和阿胖站在山崖之上往下望着青山。

受伤之时，村长会担忧，眼神之中会闪过几丝顾虑，获胜之后，会放下心来，欣慰地笑道，直至此刻目送着三人离开。

阿胖一直在和村长较劲，想解开自己身上的法术，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一直站着，嘴也被封住。

渐渐的，黄昏褪去，黑夜来临，是时候该回去了。

“走吧，回去了，该看的也都看到了。“村长解开了阿胖的束缚，慢慢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了。

阿胖被封住之时想了很多很多的话，想和青山说，想问问旁边的两个女孩子是谁，想问问外面的世界好不好玩，在山谷之下看青山的境界之时，已经是能够匹敌封叔叔的存在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了，才离开村子两三年的光景。

阿胖甚至想过要问村长为什么不让自己见青山一面，对他而言，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只是此刻，阿胖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眼泪不听使唤般的一直往下流，用手使劲擦了几下都没有让它停住。

眼泪飘至半空之中，夹杂在风中，往很远很远的地方飘去了。

“呜呜呜。”阿胖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整个荒原都飘摇着它的哭声。

村长又折回到了阿胖的跟前，用手扶起来了跪在地上的阿胖。

天空之中忽然下起了细雨，打湿着二人的衣装，拍打着土地，让空气之中夹杂着泥泞的味道。

雨水从地中而来，最终又要回到这地上，你我自然而然也不例外。

“村长爷爷，我为何如此的痛苦，只是现在如此吗？长大了就会好起来吗？”阿胖问道，不能和青山见面，对他而言，算得上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村长看着阿胖，眼神之中充满了怜悯之情，随后说道：“人生总是如此的，学会接受它。“随后缓缓摸了摸阿胖的头，安慰着阿胖。

“村长爷爷，我们为何不去见见青山啊？你不让我见他，又为何要带我来啊，村子也是你搬走的吧，让青山找不到回家的路。“阿胖不解的问道。

阿胖本来在村子里面浇水浇的好好的，然后村长便忽悠着阿胖出来，说是带阿胖见一个人，没想到要见的人竟然是青山，阿胖刚刚想喊出来的时候，便被村长施法封住了嘴，就连自己的脚也被封住了，动弹不得。

“我带你来，见他最后一面。“村长停顿了好久好久，似乎有着几个世纪般漫长，终于在阿胖的注视之下，说出来了这句话。

一瞬间，犹如天塌下来了一般，阿胖的整个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眼前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此刻的阿胖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为什么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阿胖咆哮道，雨渐渐大了起来，刹那间电闪雷鸣，犹如末日一般死寂。

“我们不属于这里，要回去了。“村长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眼中看着天上的黑夜，阴雨天之下，是没有星星的，有的只是雷电交加罢了。

阿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要回到何处去了，永生村的每一个人都是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的，本以为还需要很久很久，很漫长很漫长，才回去，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是如此之快。

“那我们回去了，青山岂不是永远也找不到村子了吗？“阿胖反问道，”青山怎么办？总不能只留青山一人在此处吧，青山也是我们村子的人，也是村子的一部分啊！“

阿胖的声音在雨水之中渐渐消散，被冲刷的没有丝毫痕迹。

“虽然不知道为何荒神收留了他，但他的确，始终不属于村子，若非这般，有怎会让他出村呢？”村子耐心的和阿胖解释道，耐心的回答阿胖的问题。

村长也知道，从小阿胖和青山二人的感情就比较好，换作是谁，都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

阿胖也知道，一旦回去了，他和青山，真的很难相见了。

“那为何当初还要骗青山，让他成仙后回村，这样对他而言岂不是更加的残酷，为着一个达不成的目标而去修行，最后发现只是一场空罢了。”阿胖大声的反驳道，在为青山打抱不平，此刻的他，心里好受了些了，因为，他知道，若是有一天，青山成仙之后，发现了这个真相，对他而言，更是一种打击。

努力修行，换来的，却只是一场空罢了，等到真的到了那一天，才是真正的天塌下来了，一切的一切都破碎了，恐怕再没有什么能够支撑着青山活下去了。

“真的有人能够成仙吗？真的有人能够长生吗？”村长反问道，随后便离开了，只留下阿胖一人在原地愣住了，他被村长的话问住了。

阿胖抬头看了看天，这世上，真的有仙吗？阿胖不禁心想道：“原来村长所说的仙，并不是所谓的仙，而是青山在此界，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存在。”

阿胖想到这一点，一切便都明白了。

擦干了眼泪，朝着远处重重地鞠了个躬。

“青山，一路保重，我在成仙之路上等你，若是你成不了仙，那么我便成仙来找你，若是你先成仙，那么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阿胖大声地说道。

正在赶路的青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周围开始慢慢地下起来了小雨，有几滴雨水被风吹到了青山的脸颊之上，在脸颊之上滑过长长的一道痕迹，随后便消逝在了青山的脸颊之上。

随后，青山便听到了阿胖的声音在耳朵边出现了，很轻很轻，但是却又能够听的清楚，而身旁的明月和羽青二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会的，我一定会成仙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青山思考了片刻，随后轻声地说道，像是对远处的阿胖一个回应一般，青山知道，他的话，阿胖一定能够听见的。

青山的回应，伴随着风雨，来到了阿胖的身前，听到了青山的回应后，阿胖终于放下了心来，随后跟在村长的身后，在大雨磅礴之中，回村子去了。

村长满是皱纹，婆娑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过，随后落入地下，阿胖走在后面，倒是看不见这一切。

“青山哥哥你这念叨着什么？”明月似乎听到了青山在说些什么，问道。

“没什么，一个承诺罢了，赶路吧，雨要下大了。”青山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后便又继续带着二人赶路了。

村子里的人是天上飞着的山鸟，而青山则是海里游的鱼，山鸟与鱼始终不同路，这一世，他们又何时才能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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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

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摘自《儒林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