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面见父皇(1/1)
“你知错了吗?”滕月凉凉道:“昨夜我让你反思这些年做过的蠢事,不是开玩笑的。没想清楚之前,我都不想看到你。
另外今日起,若你再像以前一样的鬼样子,我不会再给你擦屁股。只要不连累我,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阿姐,你怎么能这样?”滕玉轩面色霎时苍白,缠绷带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他其实清楚,若是没有阿姐求情,他现在还在皇陵里呢。
可是母后总跟自己说,阿姐帮自己是应该的,他也就欣然接受。
如今阿姐对自己也太严厉了些,明明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他万般委屈涌上心头,手臂疼的更厉害了。
须臾,两人上了马车,驶到了皇宫内。
一路上,滕月半分眼神也没分给他,只是冷淡的警告他殿内要守规矩,别拖累了自己。
勤政殿内,安和帝正在批阅奏折,高贵妃在一旁磨墨。
“参见父皇。”两人行礼。
听到两人的动静,安和帝执笔的手未停,只抬眸看了一眼:“什么时辰回来的?”
“回父皇,儿臣是昨夜回来的。”滕玉轩蔫蔫道。
安和帝扫着他不争气的脸,有些烦躁,皱眉道:“你这皇陵一趟,可有什么感悟?”
一听这话,滕玉轩下意识的想撒娇蒙混过关。他刚想凑上去,突然感到身旁射出凌厉的视线。
他忌惮着滕月,吞吞吐吐道:“儿臣、儿臣有感悟。儿臣常在皇陵前静静思索,思索儿臣犯下的错误。愈想愈觉得、觉得自惭形秽。”
他胸无点墨,说的格外艰难。
安和帝手一顿,放下笔,打量着他。
他听出来这只是祁王强行想出来的说辞,但这也足以让他惊讶万分。
滕玉轩以前可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肆意妄为,着实让他头疼。什么时候,骄纵到极点的小儿子竟开始收敛了?
安和帝身边,高贵妃见势头不对,眼珠转了转。
“陛下,臣妾特备了薄礼,为祁王殿下接风洗尘。”
安和帝满意的点点头:“你有心了,拿上来吧。”
一匹上好的马鞍被呈了上来。
滕月看到,眼神当即暗了暗。滕玉轩作为皇子,十五岁了还不会骑马,这也是安和帝将他送到军营的原因。
然而祁王不争气,半路跑了。高贵妃此举,不正是让皇帝再次迁怒于祁王吗?
果然安和帝看到那马鞍,眼神一凛:“你给他这东西干什么?他就是一个废物,连马都驭不了,配不上这东西!”
高贵妃佯装害怕的跪下:“臣妾只想着选些男儿常用的物件,不小心忘了此事,请陛下责罚。”
安和帝重重的叹了口气,半晌道:“此事不怪你,起来吧。”
遂怒从心起,指着滕玉轩斥道:“听到你母妃说什么了吗,你好好反思反思,你如今还算的算不上男儿郎!”
滕玉轩脸憋得通红,再也忍不住了,怒驳道:“高贵妃你、你是什么居心?平日里,你就挑衅我母后,现在又来陷害我……”
“祁王殿下,话可不能乱说啊!臣妾今日都是无心之失,又何谈挑衅皇后娘娘?”高贵妃哭诉道:“臣妾一直谨小慎微,没想到今日不慎拂了殿下的面子,就被这般污蔑!”
安和帝怒指着滕玉轩:“不争气的东西,你给朕滚出去!”
眼见这边高贵妃暗笑,而滕玉轩还要顶嘴,触怒皇帝,连累自己。
滕月上前一步:“且慢,父皇。”
她杏眸注视着高贵妃,缓缓道:“母妃,七弟固然有错。但每年的秋猎你都在场,你是最清楚祁王不会马术的人,还故意拿出这马鞍,意为何为?”
高贵妃嘴角微滞,讪笑道:“三公主未免高看我了,秋猎上那多么事,我哪里一直记得祁王殿下的琐事呢?”
“就在去年,祁王欲上马,结果刚上去就吓得大吼大叫。没一会便摔下来。当时惹得所有人注意,而你,当时就在他身旁,还暗笑着虚扶了一把。这你也能忘?”
安和帝最烦扯谎、勾心斗角的事,他眉心拧起,转向高贵妃。只见她面色发白,唇角的笑也僵住了。
瞬间,他心下大概有数了。高贵妃这么聪明,若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忘记祁王并不会马术?
“嘭”一声,磨盘被狠狠一掷,摔落在地上。
“心术不正!高贵妃,你也出去!和祁王一起滚出去!”
高贵妃不敢多言,忙不迭退了出去。
待两人灰溜溜的出去,屋中只剩下安和帝和滕月。
安和帝揉着额头,疲惫不已。“一个两个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被气得头疼症又犯了,药石无医。
“父皇,儿臣有一套手法,可帮助您缓解痛苦,治好头疼。”
“哦?”安和帝抬眼看她,目露怀疑。
滕月上前,两指抵住他头上的穴位,按揉起来。
须臾,安和帝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他诧异的发现,头脑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些年,他这顽疾太医都束手无策,竟然被滕月缓解了!
他眉间燃起了希望:“长宁,你在哪里学的这手法?”
滕月浅笑着道:“这是一位老先生教我的,看来是对父皇有效的,那儿臣便放心了。”
“哪位老先生?快请先生入宫!”
滕月眸间黯淡:“禀父皇,那位老先生已经过世了。不过,他教了儿臣许多医术。儿臣可以为父皇调理头疼之症。”
待一场按摩结束,安和帝长舒了口气,他抬起头,重新审视着滕月。
“父皇以前没发现,宫里宫外,你倒是个有本事的。”
“父皇谬赞了,这些都是儿臣作为天子的女儿,应该习得的。”
安和点点头,思索半晌道:“朕着手吏部为你制一块玉碟子,五日后开始上朝吧。”
“谢父皇。”
腾月暗喜,北辰皇子与公主地位同等,但之前三公主因为草包好色,是不允许被上朝的。
所以朝堂之上对她的弹劾打压,她无从辩驳。
如今,能上朝也算是取得了一个重大进展。
“另外,你的婚事颇有些波折,朕会尽快着手礼部,重新安排此事。”
滕月推辞了几轮,见安和帝执意要做主婚事,也便作罢。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再说吧。
殿门口,滕玉轩正一脸幽怨,狠狠踢着脚下的石子。
见滕月出来,他小心上前:“阿姐。”
“祁王,你今年也十五了。我希望你不要像个小孩一样,未经大脑便说话办事。今日之事,你好好想想吧。
若是在普通人家,你落得个纨绔名号也就罢了。但这是天家,人人如履薄冰,你却肆意妄为,有没有想过日后你我、还有皇后的下场?”
滕玉轩眸光触动,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后方上前侍卫传话:“祁王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
他泄了口气,闷头随侍卫走了。
“公主,公主,您看看这个药可以吗?”雨雾向这边跑来。
她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散发着奇异的味道。
滕月皱了皱眉,不愧加了炭熬出来的药,这东西能喝吗?
她道:“走,我们去找萧璃。”
永巷,萧璃正在屋外射箭。
难得一个晴天,他手中的玉弓被烤的暖烘烘的,握在手里格外舒适。
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萧璃,这是什么好东西呀?”
自滕月来摆平了永巷的下人后,已经许久没人对自己这样轻浮的说话了。
萧璃此刻不用看,就知道旁边的人是谁。与他同在永巷的南陵国的质子——李璞玉。
他们二人虽然同为质子,待遇却大不相同。
南陵如今国盛,李璞玉是南陵的五皇子。他只是南陵皇帝当初无奈之际送来的,是举宫上下十步一相送的皇子。
南陵时不时派人来问候,约定好了两年后会按期返回南陵。
自李璞玉来北辰,举宫上下,没有人敢苛待他。他愈发放纵,常来这里奚落自己。
他没答话,继续搭上一箭,向前方射去。
“行了萧璃,别装了!”李璞玉大喇喇的搭上萧璃的肩膀:“病秧子逞什么能,回屋歇着去吧!”
他的手贪婪的伸向萧璃手中的弓,双目放光:“你小子,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怎么不和本殿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