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还记得（1/1）
自那日周渔从周子珺公寓的出走之后，周子珺有一个星期没再找她。
周渔也乐得清闲，集中精力将投标项目做好。
在方案投标结束之际，陈瞳瞳和周渔跟着周子珺和几位项目经理提前几天到了现场。
行业内的人都传疯了，说“观己”能否起死回生，就看这一次的竞标了。
入住酒店的前一天。
周子珺给周渔发了微信。
周子珺：【去我公寓那打扫一下，下午就过去吧。】
周渔看到这条消息，编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发了打工人常发的两个字：收到！
陈瞳瞳看她若有所思，无心工作的样子，凑过去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请假回去歇会儿吧？”
“还有几天就要开标了，你这边都忙得不可开交......”周渔没好意思往下说。
陈瞳瞳作为同事兼好友，半开玩笑的说：“没事儿，你有事儿要处理就回去，加上你交给我的东西都不用再调整了，难道你怕被上头‘整顿’？”
周渔的心里咯噔一下，岂止是被整顿，还被无休止的做这做那......
她能说，生产队的驴，乡下里的耕田的牛都没她这么累！
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飞机上聊。”周渔笑着看她，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说罢，便在钉钉上用剩余的调休时间请了半天假。
周子珺的公寓离公司有半小时的车程，平时过去都是坐免费专巴。
到了他的公寓，掏出钥匙去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工业风。
他的单身公寓主打的就是极简主义风格，开放式的厨房连通办公区，钢制的螺旋楼梯引入主卧，白与棕的色系相映下，透着一点暖色系的味道。
二楼种满了爬山虎和三角梅。
一阵清风拂过，三角梅的芳香被风裹挟，在空中飘溢而来。
不由得让她想起，庄宅的别墅也是种满了芳香四溢的三角梅。
她闻着花香，戴上清洁围裙和手套，从一楼开始打扫。
先是给木质地板扫一遍，然后再拖一遍，把吧台上的花瓶端出去清洗，将稍有枯萎的满天星拿去外面晒，晒干后可以做成漂亮的干花。
从一楼打扫到二楼，她自己也没发现此时已经日落西山。
晚霞将要退去，弯月将要升起。
直到黑夜吞噬霞光，屋内越来越暗，周渔才发现这都晚上了，于是掏出手机给周子珺发了条微信。
周渔：【做了符合你口味的菜肴，已经打扫完毕了，我先回去。】
周子珺：【我快到了，你等等我。】
周渔收到他的消息后，呆呆的坐在卧室里。
她大可当没收到消息，收辍好自己自行离开。
可是一想到周子珺那张硬朗利落，快要吞了她的脸，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呆愣着。
楼下传来了气笛声。
周子珺在副驾驶上拿出一个设计精致的生日蛋糕，一看到房子黑灯瞎火，心底顿时冒出一种不可由说的慌张感。
先是进了屋子打开客厅灯，而后走上楼梯，伸手去打开卧室的墙壁灯。
此时，鹅黄色的微微灯光亮在墙壁上，周渔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看了过来。
周子珺微微喘息的看着周渔。
见到她还在，悬挂着的心有了安放。
周渔抬头看他，“你回来了。”
周子珺点头，“你下来吧，有礼物给你。”
周渔疑惑，这么抠门的老板，还有礼物给她？
真是不可思议，天方夜谭！
周渔站起身来，跟在周子珺的后面，快要走到楼梯口时，瞥见饭桌上放着一个用透明罩的蛋糕。
那蛋糕看起来不大，是两个人的分量。
蛋糕是她喜欢的纯白色，上面配了个蝴蝶结的翻糖和落下几笔像一叶小舟状的奶油。
周渔停下脚步，一脸诧异的看着周子珺，“？”
心里却翻起一阵阵的酸和甜。
坐等周子珺开口说话。
周子珺轻轻皱眉，两边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泛着微红。
他轻描淡写地道：“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还记得你的生日。”
说完，伸手拉开丝带，蝴蝶装的彩带顺着他的手轻轻滑下。
周渔有些惊讶，这么多年来是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她以前过的是庄子湉的生辰，就比今天晚了一天。
没想到，他会记得。
那时候刚得知自己不是庄家的小女儿，崩溃得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多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她不敢去找周子珺，那时他学业繁忙，又有各种竞赛需要他参加。
她的世界一下子跌入黑暗，未知的恐惧就像无形的海水，快要将她湮没沉底。
也只有周子珺用石头敲开她的窗，连正门都不走，就只知道爬水管的爬上她的阳台。
见到她蓬头垢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朝她发了很大的脾气，然后带着她去外面疯狂的玩，还跟她说，每年要陪她过生日。
要是没有周子珺，最黑暗的深渊早已腐蚀了她的躯体，打碎了她的灵魂。
从周渔的角度看，周子珺那不知安放的手摸了摸鼻子，冲她使了个眼色，写满了“还不快过来？”
周渔走过去，撕开装着蜡烛的包装。
然后插在中间，问他接了一枚打火机，把烛心点燃，“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周子珺拉过她的手，亲昵的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见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总该给你点礼物，我可不想背上黑心老板和抠门老板的代名词。”
周渔愣神，骨碌着那双大眼睛去看他，感觉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怎么她骂他，他还了如指掌，怀疑他在自己的身上装了监控......
奈何她证据不足！
“快许愿吧。”周子珺嗅着她发丝的淡淡香味，“再不许愿，蜡烛就要烧完。”
周渔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的默默许愿。
周子珺低头，盯着她的脸，翘挺的鼻子下是微微勾起唇角的小嘴，他在想她的愿望里或许有他。
周渔许完愿，然后弯身将那只身材曲线的蜡烛吹灭。
周子珺神色宁静自若，伸手楷了一抹奶油，弄在她的脸颊上。
周渔被吓一跳，回过神来也不甘示弱的楷奶油弄在他的脸上。
周子珺高她一个头，直接将她搂在怀里，禁锢得死死的，生怕怀里的人像六年前那样，不告而别。
他揉着她的细发，温和说：“好了好了，再玩下去就没蛋糕吃了。”
“那是什么味道的蛋糕呀？”周渔说话时有浓浓的鼻音。
他摸摸她的头，捏了捏她的粉颊，“你那多年不变的栗子味，生日快乐...姩姩。”
周渔不由得颤抖一下，挣开他的怀抱。
拿起小刀切开一口，一层栗子一层芋泥，还有一层满满当当的当季水果！
“周老师买的，当然要周老师先吃。”周渔心里激动，把切好的蛋糕递给他。
周子珺接过，用叉子勺了一块放在嘴里，然后再勺一块递给周渔。
周渔光看那几种口味混搭的蛋糕，不由自主的让人分泌唾液，于是张口咬下。
那天晚上，也算是周子珺放下姿态，想去跟周渔和好的表现。
周渔也不是木头，周子珺的表现她看在眼里。
她太了解一个高高在上，习惯了别人仰慕的人肯低头，是非常难得，极其罕见的一件事。
对她而言，周子珺是老板，是金主，是包了她的人，她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她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学不会妥协，只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若不是周子珺，恐怕她早就不得已的出来卖了......